第37章(2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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满,裴衍稍稍偏头靠在她的发顶,眼底温柔。

    不远处正在检查马车的承牧看到这一幕,冰冷的面容没什么变化,但到底是牵了下嘴角,为裴衍的变化。但也不排除,裴衍一开始就是有柔肠的人,只是在遇见秦妧前,蕴藏了起来。

    车队重新上路,在行驶了两个时辰后,下榻到了沿途的客栈。

    终于能沐浴沐发了,秦妧拎着个小包袱走进天字号房,让小二提来热水。

    氤氲水汽中,她舒舒服服地仰躺在浴桶边,感觉自己焕发了新生。连日的疲倦源源涌来,竟在浴桶中睡了过去。

    等在外间的裴衍迟迟没见她出来,打帘进去,刚要叫醒睡着的女子,忽听到叩门声。

    将崭新的布巾搭在桶边,裴衍走到门前,见映在门扉上的身影高大魁梧,知是承牧,便放下了门栓。

    承牧递上一支袖珍的吹箭,“世子,做好了。”

    裴衍道了谢,合上门,将吹箭放在桌上,再次走进涵浴,附身吹了吹秦妧的眼帘。

    被吹拂着唤醒的方式倒也新鲜,秦妧睁开眼缝,耍赖着不愿动弹,还搂住他的脖子迷糊问道:“开膳了?”

    一路上妻子的食欲变好了,裴衍反慰,双手撑在桶沿上提醒道:"松手,我身上全是灰土。"

    >秦妧松开手,一息“变脸”,催促他赶快离开,自己也好擦拭更衣。

    知她疲倦,裴衍没有逗她,走出去吩咐起膳食。

    深夜,先后沐浴的小夫妻依偎在月光盈盈的窗下大床上,身影如交颈的天鹅,映在了一侧墙上。

    秦妧发觉,自从那次主动亲热后,在床第上,裴衍不再恶劣地逗弄她,更不会动不动就将她摁在哪里肆意,他变得异常温柔,连吻都是小心翼翼的。

    秦妧喜欢这个样子的裴衍,也痴迷上了他唇上的凉意,弯着眸跪坐在男子面前,仰头嘟起嘴。

    倚在床柱上的男子失笑连连,搂过她的腰,低头夺取了她的呼吸,慢慢偏头,碾过清甜的唇。

    在这事儿上,秦妧变得大胆了些,等呼吸不顺,哝唧一声,用力将裴衍压上了叠放整齐的被褥。

    长发顺滑垂落,搭在男子冠玉的面庞上,带去丝丝痒意,秦妧坏心思地停顿许久,就是想看他因为痒痒失了淡然,可男子只是静静躺在那,没有要拿开发绺的意思,像是能够接受她给予的一切,忍耐力惊人。

    最后,还是秦妧忍不住捋过长发,趴在他胸口,撒娇似的抬手抓了抓他的下额,”兄长,你还记得咱们三年前的最后一次见面吗?”

    裴衍扯过被子盖在她身上,目光悠悠地望向窗外。

    记忆超群的他,怎会忘记那次经历。

    那是秦妧要被肖逢毅送走的前夜,倔强的她还不忘为自己辩白,也知再不解释清楚就没机会了,于是趁机逮住机会,在月黑风高的后巷,拦下了从翰林院回来的裴衍,开口第一句便是-

    “不管世子信与不信,我的确没有存引你注意的心思,那鹅梨香并非我意,还请世子不要误解。”

    那日,她已与裴灏订下了婚约,成了裴衍名义上的准弟媳。

    巷子里的青年,比往日更为疏冷,留下一句“知道了”,就漠着脸从她的身边经过,明明是府中引以为傲的长子,却有种孤绝清冷感,直至进门也没回过头。

    明明自己是清白的,却要被误解,还被无视,秦妧燃了火气,不顾处境地跑了过去,试图拉住将要进门的青年,也做好了被青年甩开手的准备。

    可出乎意料,裴衍没有甩开她,只静静转头,看向她攥在他袖口的小手,吐字轻渺,"我不会在二弟面前议你是非,放

    手吧。”

    那眸光在稀薄月影下太过凉然,与三年后再遇见时的眸光差别很大,有时会令秦妧觉着,那年深巷中的裴衍,才是最真实的他,清心寡欲,冷若冰霜。

    以致她对他存了很长一段时日的戒备。

    那晚不欢而散,秦妧以为她们再不会单独见面,却不想缘有深浅,红线错乱,此刻她正躺在他的怀里。

    一路奔波,两人皆为疲惫,夜里没有行亲昵事,静静地抵额相眠。

    次日清早,车队出发,在途经一只果林时,承牧叫停车队,与下属一同走进田里,从还在劳作的老汉手里买了几斤瓜果。

    夏日瓜脆果甜,秦妧棒着蜜瓜,学着侍从们坐在车廊上,晃荡着小腿,感受着拘束之外的肆意,也是因为有了裴衍的纵容,才让她有了不拘泥于闺阁、后宅的洒脱。

    裴衍从老汉那里打听完方圆数十里的路况,折返回车前,替秦妧拿掉沾在嘴角的籽儿。

    不远处有片林荫,裴衍示意秦妧吃完后跟他过去一趟。

    秦妧快速吃完,擦了擦手上的甜汁,蹦蹦跳跳地跟了上去,留给众人一个娇俏灵动的背影。

    老邵坐在田边,翘起二郎腿,给自己点了烟管,惬意地抽上一口,眯着眼看向身边的隐卫们,对秦妧赞不绝口。

    隐卫们纷纷点头,也对这位平易近人不端架子的大奶奶很是欣赏。

    秦妧随裴衍来到树荫后,不解地看着他在地上插了几根木条,每个木条上都粘着一片落叶。

    “做什么?”

    裴衍直起腰,拿出袖珍吹箭,“送你的,改装过的吹箭,试试看。”

    秦妧惊喜地接过,终于有了将门儿媳的英气感,不过她相貌偏甜,拿着吹箭倒也看不出杀伤力。

    将吹箭抵在唇边,她对着木条上的叶子“射”了出去,箭筒里同时射出数枚银针,却没有一根刺中叶子或是木条,全部“脱靶”。

    身后一名年纪较小的隐卫叹道:“这也太不准了。”

    一旁的老邵赶忙咳嗽几声,捂住了小隐卫的嘴。

    秦妧没回头,红着两只耳朵觑向靠在树干上抱臂的裴衍,本想寻求鼓励,却见到一纵即逝的笑意。

    连他也笑话自己!

    秦妧伸手,索要银针,“不

    顺手,我再试试。”

    裴衍面无表情地从小木匣里又取出十根细细的银针,装进吹箭,示意她继续。

    瞧出他在忍笑,秦妧认真起来,拿起吹箭,瞄着各处的木条,再次吹气。

    “呼——”

    十根银针飞射而出,“啪嗒啪嗒”地穿透了一半以上的叶子。

    众人惊讶,哪会想到大奶奶有这本领。

    裴衍虽也惊讶,但很快明白过来,上次见她改良翡翠银戒该知道,她有这方面的天赋。

    “不错。”

    秦妧像只快要翘起隐形尾巴的小狐狸,好吹箭,气昂昂地转身走向马车,“接受”着众人的注目。

    回到车厢里,还不忘仰着下巴等夸赞。越来越骄纵了。

    裴衍撩帘进去,见她得意忘形的模样,一把扯进怀里拍了拍她的后面。

    隔着衣裙,秦妧都觉得自己的后面红了一片,她羞愤难当,拿出银戒抵在了男子侧颈的动脉上。

    裴衍有恃无恐地将她放在腿上,面朝下,替她揉了揉被打红的地方。

    秦妧更羞愤了,一口咬在他的腿上。

    一声轻“嘶”过后,裴衍放开她,淡淡道:“属小狗的?”

    不知是谁沉迷咬人,秦妧没有丝毫歉意,灵巧地躲开他伸过来的手,坐在了对面的长椅上,低头研究起袖珍吹箭的构造。

    看得出,她对机关术之类的很感兴趣。

    裴衍没有打扰,还有了想带她见识更广天地的心思,而不是将她拘于金丝笼中。

    如今,他的“英蓉鸟”学会了依赖,无需婚书束缚,也会停留在他的身边,与他一起静观日出日落。

    是这样吧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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