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5章 第二十一次直播⑧(2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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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:神武将军之子冯紫英,卫老尚书的孙子卫若兰,陈侍郎家的陈也俊、宁国府贾珍父子……还有一个容貌十分俊秀的年轻小郎君,肤色极白,也跟着在那儿念咒。所幸他生得身体纤长,鹤势螂形,否则真会被认作是个姑娘家。

    忠顺亲王阴沉着脸,在殿中踱着步。竟没有一个人抬眼瞧他,个个聚精会神地打坐

    。

    转眼间,搜查各处的羽林卫返回,冲忠顺亲王摇了摇头,示意他们并未找到所谓“兵刃弓箭劲弩甲胄"之物——这些世家子弟,看起来真的像是在随着贾敬炼丹。

    忽然,忠顺亲王的视线在那座丹炉的炉口处凝住: "原来是那里!"

    也许这些人真的就是那犯上作乱之徒,但不知道通过什么消息来源打听到了北静王泄密之事,于是躲来这里。那么,唯一能够将他们的兵刃用具藏起的地方就是此间的那座丹炉。

    忠顺亲王目露怀疑,向着那座丹炉缓缓迈步——而贾敬手中的塵尾却越舞越急。突然,贾敬口中大喝一声: “起——”袖中似乎有些粉末状的物事朝丹炉中扬去。丹房内外,扁毛畜生们一片聒噪。

    与此同时,那座丹炉的炉口处“轰”的一声,向外喷出烈焰,炉内火光大盛,照得忠顺亲王等人面上俱是一片橙红色的清光。

    忠顺亲王心内暗暗叹了一口气,知道即便有任何证据,也全都在这座丹炉内被付之一炬了。他有些悻悻,转身一挥手对属下羽林卫道:“走!”人是都找到了,但是物证却一件都没有。如此看来,这桩大案的结果,反倒要看北静王在城中各家查抄能查出什么结果来了。

    大

    北静王水溶带同锦衣军各堂官府役等,浩浩荡荡向宁荣街过来。

    在路上他已得了讯,知道贾琏在牛痘局附近他自己的祠堂里给堵住了。北静王心知贾琏有推广牛痘的功劳在身,本来也不愿动他,现在听见这消息,只吩咐传话给赵堂官,让好生伺候着,别得罪,也别让人走脱了。

    他带着大队人马,从宁荣街街口的牌坊下经过,望着眼前数里长的宁荣街,路北面森严壮阔的两座国公府,也忍不住唏嘘——昔日煌煌两座府邸,到今日,终于要应验天幕所说。

    水溶一行人先来到了宁国府门前。

    宁国府的大门一叫即开,门房仿佛刚睡醒,揉着眼睛道: "府里没人,明儿再来!"别上前的兵卒一口啐在面上,这才惊得清醒过来,忙打躬作揖道: "各位官老爷,小人刚刚没说错。府里大爷们都不在,二门内管事的奶奶们也都到西府去了,这府里真没人!"

    那些如狼似虎的府役哪里还管你家有人没人,一拥而入,已经分头查抄去了。

    r />水溶还不忘端着架子在此吩咐: “只是查抄一应往来文书,切不可惊扰,更不可妄动府内财物。"

    但锦衣军跑这么一趟原本就是指着求财来的,一时间人人都似红了眼,所过之处,自然如雁过拔

    毛一般,什么也不会落下。

    少时有堂官出来禀报,已经宁国府查抄,各处院落封存。但确实如那小门房所言,府里除了零星仆役之外,并没有什么人。

    水溶凝神细思,意识到西府荣国府恐怕才是一块难啃的硬骨头。

    "走,快去荣府!"他连忙招呼锦衣军,继续往西行,不多远又是三间大门,这正是荣国府了。

    已经有堂官上前叫门。因寻常大户人家正门从不轻开,所以锦衣军叫的也是旁边角门,将门板拍得震天响, "奉旨查抄,速速开门!"

    岂料,吱呀一声,就见荣国府中门缓缓打开。

    水溶一见到此情此景顿时道不妙,立即厉声喝住正要冲进门的锦衣军,整了整身上的蟒袍,亲自上前行礼,冲着荣国府中门跟前坐着的一人道: “见过老太君!”

    端正坐于中门正中的,是一位满头银发的老太太。她身着正一品诰命冠带,端坐于一张花梨木圈椅上,眼神如刀,望着水溶,正是贾母。

    水溶望着贾母这副端肃模样和齐整冠带,心里一阵阵发怵,知道今天在荣国府恐怕讨不了好去。

    锦衣军几名堂官望着贾母的样子,也有些拿不定主意,前来向北静王请示: “王爷,您看老太太这副样子……"

    贾母手中,一手端着的是一卷黄绫圣旨,绫色黯淡,看起来很有年头了。她另一手所持的,则是一枚龙头拐杖。水溶正是见到了这两件,才会觉得今日要糟糕。

    兀自有那锦衣军府役不晓得厉害,对上头水溶道: “北静王爷,怕什么,不过是一个老太太,瞧那样子,站都站不起身——"

    水溶却连忙命众堂官约束下属: “千万不可造次。老太太手中那柄拐杖,不是寻常之物。看上去像是,看上去竟像是……老太夫人之物。"

    贾母手中的拐杖略略举起,接着重重向下一落,发出“当”的一声响,竟有如金铁之声。

    "北静

    王爷可知,这枚拐杖是何物吗?"贾母刚刚开口说话时,中气还略显不足,但是到了后来,声音越来越大,眼神明亮,苍白的脸颊上也开始出现红晕。

    "这……"

    水溶忽然想起天幕上曾经说过一次,贾家上代与皇家的渊源——似乎老国公贾代善之母,第一代荣国公贾源之妻,是曾经亲自养育太上皇的保母,太上皇见她时,非但不让跪拜,还命随行的史官记下: "这是吾家老人。"

    "北静王爷,这是太上皇赐予老太夫人的拐杖,当日随之赐下的是四个字‘如朕亲临’,您可要亲眼见见?"

    "老太君,您言重了,这叫晚辈如何是好?"北静王愈发觉得今日之事要犯难。

    贾母丝毫没放松: “王爷今日来我府上,有何贵干?”

    水溶此刻进退两难,既不能违抗今上查抄的旨意,又不能对眼前太上皇钦赐之物不敬,只能低声下气地道: “老太太,小侄今日是例行公事,到贵府来看看……”

    “我知道,"贾母一扬唇角,一声冷笑,”是来查抄我荣国府的。水家哥儿,你等这一天等了好久了吧?"

    水溶面皮僵硬,又不好说是,又不能说不是: “老太太勿恼,这恐怕只是皇上对贵府生了一点误会,小侄只是带人进来看看,只是看看……"

    又是一声龙头杖落地的声音,就听贾母厉声道: “北静王爷,您难道忘了,太上皇御赐下四个字的龙头拐杖,还在老身手中。"

    北静王无奈,只得上前一步,行下大礼。其余其他锦衣军的人见主官跪了,不得已,也都纷纷跪了。

    然而北静王还存了些小心思:早先他一直听说贾母身子不虞,现在观这位老太太,见对方满面红光,言语清楚,眼神亢奋,分明是回光返照的模样。只要熬一熬,待到这位老太太过去……贾府上下群龙无首,此处不一样由他摆布?

    岂料贾母面上并无多少病容,反而将手中拐杖一斜,杖头指着水溶,恨声道: "北静王爷,不知你还记不记得两家祖辈相与之情,同难同荣,未以异姓相视?"

    北静王只能点头一叠声应道: "小侄记得!"

    “而你如今却置祖辈多年

    情谊于不顾,卖友求荣。而今上也不过是借你之手,铲除异己,收拢权柄……"

    众人都听傻了,谁也没想到荣府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太太能说出这种大不敬的话来。可是,她手持太上皇御赐之物,就算是当今皇上,为了保住“以孝治天下”的名声,便也不能将这老太太怎么样。

    "……水家哥儿!只要你还指望着踩着别家换取私利权位,将来就必定会有鸟尽弓藏的一天!我老婆子就把话放在这儿!"

    "今日荣国府这门,你和你的锦衣军,就决计迈不进一步去!"贾母的话掷地有声,似是将北静王与锦衣军都震住了。

    然而众人也都知道,贾母已是回光返照,只要外面的官军再拖上一会儿,荣府这最后一座屏障失去,便立即成为俎上之肉,任人施为。

    谁知就在这时,忽然有人惊呼道: “天幕!”

    出声的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府役,水溶闻言心头一惊,想:难道这次又是天下万民皆能看见的天幕吗?

    只见所有人都抬头望向天空,一起露出惊叹之色。

    水溶自己也抬头,然而这次出乎他的意料,天幕并没有出现在原本它经常出现的位置上。确切地说,整座苍穹上出现了一整个光芒四射的巨大环形,每一段都是一截宝光流动的天幕。在这一刻,全天下都看见了奇景———整幅的巨型环状天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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