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4章 第二十一次直播⑦(2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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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如果不是你给我的怜悯,我许是早已曝尸荒野。我这条命也是你施舍给我的。"

    />探春低下头,想起那一夜,嘴角微微上扬,眼神中浮现几许温柔。

    “三小姐,我知道,茫茫人海,遇见一个能看得对眼的人很不容易,但遇见一个你愿意伸出手救一把的人,也很不容易,对不对?"

    世雍恳切地望着探春,又补了一句:“更何况,这个人,你还不怎么讨厌……”

    探春这回终于忍俊不禁,低着头险些笑出来,最终到底是压低声音,低低地回了一句: “你是怎么知道的?"

    世雍听到这一句,仿佛听见了仙乐,整个人呆在原地,半晌也没能做出回答……

    也不知过了多久,探春从车驾上下来,白嬷嬷和侍书一左一右扶着她,另一名仆妇捧了"林姑娘送来的药材”。白嬷嬷没忘了冲车厢里道了一声: "林小姐一路好走。"

    车厢里自然没有应答。

    而探春兀自有些恍恍惚惚的,直到白嬷嬷凑在她耳边,小声说“恭喜三小姐”的时候,探春才醒过神,脸上一阵阵绯红。

    ★

    大明宫中,北静王将一道名单递到大明宫掌宫内相戴权手中,戴权恭恭敬敬地接了双手奉至御案前。

    皇帝陛下将名单迅速看过,眼神震怒不已,却没说话,只是将那名单又丢到忠顺亲王手中。忠顺亲王看过名单,沉声道:“可见皇上天命在身,竟预先有天幕示警襄助。”然而听到“天幕”二字,皇帝陛下并不觉得如何振奋,而是相当不客气地冷哼了一声。

    一时间大明宫中无人再敢接话:忠顺亲王、北静王,甚至是那大太监戴权,此刻都低着头不吭声——要知道,在场四人之中,有三位都看见了早先的天幕,唯一看不见的,竟然就是御案跟前坐着的天子。要说这“天命在身”,到底在的是谁身上哟!

    半晌,北静王水溶深吸一口气,道: "事不宜迟,请皇上下令!"忠顺亲王也是一样的说辞。少顷,御座上那位皇帝陛下已下决断。

    “因流民入城,城中秩序混乱,命顺天府锁闭四方城门,今明两日,城中宵禁,暮鼓后再不许闲人进出。"

    "城外羽林卫由忠顺亲王率领,持朕谕旨与兵符,缉拿逆党。"

    北静王听闻,心里微感失望:皇上似乎依旧是更信任忠顺亲王多一些。对了

    ,忠顺亲王应当也是能看见天幕的,至少早先那一场他应当能看见.…

    此外,天幕上曾经多次提到他北静王,只不知道忠顺亲王会如何向皇帝陛下禀告。当然,天幕上提到他的时候,多在讨论“原型”,万一皇上问起,他可以据理力争,与己无关。

    但他想多了,忠顺亲王沉着一张脸,从皇帝陛下那里接过谕旨与能够号令羽林卫的兵符,除了那句“臣领命”之外,全然一言不发。

    "北静王水溶,奉旨率锦衣军查抄涉案各家,神武将军府,卫老尚书府、陈侍郎府、宁国府……荣国府!"

    念及“荣国府”三字时,皇帝陛下的声音里似乎多了一点儿情绪,不知是因为荣国府众人并不在水溶递来的那张名单上,还是因为他曾经对那位已被禁足的元妃有过某种承诺。

    水溶领命,心中暗喜,知道自己又可以借此机会“怀柔”各家一回,到时候自己尽可以唱红脸,恶人尽让皇帝陛下去做便是。

    北静王与忠顺亲王各自领旨,御座上的皇帝陛下却发了一会儿呆,半晌,才意兴阑珊地道:“你们二人速去吧!"

    水溶猜测,这位皇帝许是因为在位多年依旧“名不正而言不顺”而感到烦恼,又或是因为看不见天幕而怀疑天命不在己身。

    他与忠顺亲王并肩退下。两人一道出宫的时候,忠顺亲王忽然对北静王道:“琪官在你府上?”

    "这……"

    北静王正在斟酌言语,思索该怎么应答,就听忠顺亲王低声道:“琪官完璧归赵,天幕上爱怎么说便怎么说,本王不会向皇上再多透露半个字。"

    北静王思索片刻,答: "成交!"

    忠顺亲王的眼神转过来,眼神里颇带几分戏谑: “但是皇上另有渠道为他抄录天幕之言,那里我

    可就管不着了。"

    北静王:..

    *

    贾琏骑于马上,鲍二走在前头,牵着辔头,想要拉着马匹向前。但他们两人却是寸步难行。

    城中流民人数众多,堵住了去路。贾琏发现不对的时候想要赶紧掉头换一条路走,但这时已经来不及了。

    许是此前传出消息,这附近有舍粥的地方,此前已经进入京城

    的饥民纷纷向这边涌来,将道路堵得水泄不通。

    贾琏若是想要强行纵马,恐怕便会伤到路人。他再看身边那些人,一个个都是面黄肌瘦,有气无力,似乎下一刻就会栽倒在地面上。贾琏心中不忍,便命鲍二不要强行将这些饥民推操开,自己便再耽搁一段时间罢了。

    鲍二环视四周,道: “琏二爷,咱们好像在您那座生祠附近。”

    此前贾琏因推广牛痘局,京中百姓为他们夫妇建了一座生祠。生祠附近多是牛痘局、善堂等建筑。难怪进城的饥民会认为这里会有舍粥的粥棚。

    "您那座生祠后头好像有一条小道,通往顺天大街的,那边应该人少些。要不,小的先带您往您生祠那边过去?"鲍二问贾琏。

    贾琏倒也是没想到竟会有朝一日需要自己主动跑去自己的生祠,心里觉得古怪,面上含笑应好。

    哪知就在这时,就听远处雄壮的呼喝之声传来。

    "锦衣军前来拿人,闲杂人等速速闪开。"

    但是这里饥民聚得太多,岂是一时半会儿能够散开的?片刻后,刚刚喊话的那名将官顿时怒道:"不让?不让就打!"

    瞬间,拳打脚踢声和呼痛哀嚎声响起。贾琏与鲍二身边的百姓听见,骇然之下,带同他们二人向与声音来处相反的方向挤去,将贾琏的马匹也带着向另一边迈步。

    贾琏骑坐在马匹之上,听着一声声惨呼在耳边不远处响起,心中不忍,当即提气大喊:“来者锦衣军何人?报上官名!本官顺天府正五品同知贾琏在此,汝等若是再行欺辱百姓,本官必定上本,狠狠参奏尔等!"

    谁知那边听见,突然厉声回复: "拿的就是你!"

    “本官锦衣军堂官赵尽忠,奉圣旨查抄荣国府。尔等既是荣国府中人,何不下马束手就缚,免得皮肉吃苦?"

    贾琏将那“奉圣旨查抄荣国府”八个字听得清楚,心弦一紧,知道脖子上系着的那根绳索终于系紧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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