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2章(像一条护食的大狗…)(2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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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是陛下命属下如此。”暗锋传音道。

    “母后就母后,父皇才不会做这等无聊的事。”纪景行瞥了他一眼,警告:“这里发生的事,不准告诉父皇母后。”

    “娘娘命属下十日一传信。”

    “之前也没你这么积极,”忽然,他话音一转,“传就传吧,照例就写无事发生,此间事不准往外透露……”

    说到这里时,多少露出了些属于少年的恼羞成怒。

    暗锋知道,殿下若是能驱走他,定会将他驱到天涯海角。

    所以他能说什么?

    只能应喏。

    不过心里却在想,如何把信传回去,才既不负娘娘之命,也能不得罪殿下。

    这两位可都是得罪不起的主儿,娘娘心软好说话,但陛下还在一旁,而这位爷……

    想到这里,暗锋不禁额角疼了起来。

    船又行了一日,就到扬州了。

    在城外渡口下船,宋家的马车早早就等在这儿。

    来接颜青棠的,是宋巍。

    宋巍今年十,生得浓眉大眼,身材高大。

    穿一件宝蓝色蒲菖纹暗花直裰,白色中单,腰系着黑色蹀躞带,顾盼之间神采飞扬,若不明说他身负秀才功名,恐怕谁也不出他是个读人,只当是哪家的纨绔公子哥。

    “棠棠!”

    随着唤声,人就贴了上来。

    两人年纪相仿,又是表姐弟,小时候宋巍顽皮,被小青棠按在荷花池边揍过一次。这孩子也是傻,越是揍他越黏人,所以两人的关系比其他表亲要更亲近。

    “叫表姐……”

    话还没出口,眼前多了一只手,把像只大狗扑过来的宋巍拦了住。

    表姐弟二人先愣了一下,然后眼神诡异,都望去手的主人——景。

    “景护卫,他是我表弟。”颜青棠有些尴尬。

    “你之前说过,男女授受不亲。”景皱眉道。

    要不是他拦着,这个人就抱过来了,男女岁不同席,就算是表亲,也用不着这么亲热。

    颜青棠也不知道跟他说什么,只觉得自己嘴贱,为何要跟他说这些,这小子也是板正,一点都不知变通。

    马车距离这里还有点路,表姐弟二人走在前面说话。

    宋巍往后面瞄了一眼:“棠棠,他是谁?”

    “你不是知道吗,护卫。”

    “你从哪儿弄来个这么年轻的护卫?他方才那样可不像护卫。”

    这时,已到了马车前。

    宋家的下人尽皆行礼,唤道:“表姑娘。”

    两人上了第一辆车,其他人各自归置。

    颜青棠专门回头了景一眼,见他跟宋叔他们站在一处,应该不缺安置。

    上了车,坐下后。

    她继续之前话题:“不像护卫,那像什么?”

    宋巍想了想,道:“像一条护食的大狗。”

    颜青棠一怔,笑骂:“哪有这么说人的,以后这话可不许再说。”

    “不过一个护卫,怎么就不能说说了。”

    她也没说话,不过瞥了他一眼,宋巍顿时不敢吱声了。

    “不说就不说。”

    马车动了起来,一行队伍浩浩荡荡朝城里行去。

    颜青棠问起宋巍读情况,毕竟按照舅舅的说法,明年就要让他下场考举人了。

    “我也不知,尽全力吧,能考上就考上,不能考上,那就只有再读几年。”一提读这事,宋巍精神气儿都没了,像被霜打了的茄子。

    可怜的孩子。

    “你也不要太逼自己。”颜青棠安慰道。

    一听她如此说,宋巍的眼神顿时哀怨起来。

    “我不逼自己能行么?你没我爹,只差让我悬梁刺股了。你不知道棠棠,我已经许久没出去玩过了,我爹天天让人盯着我,我前脚翻墙出去,后脚就有人把我抓回来。”

    总的来说,宋巍聪明是聪明,读也有些天赋,就是贪玩。

    他作为长房嫡幼子,从小被家人宠着长大,除了读这件事,几乎是要什么就有什么。

    说起他读,还有桩故事。

    打小他就和颜青棠亲近,十来岁的时候有次听颜青棠感叹,说她若是身为男儿,定要考科举,金榜题名,中状元,跨马游街。

    都是小孩子,说话哪有准数,可他却听进了耳里,说要去替棠棠考科举。然后他还真就偷偷摸摸去了,怕一次考不中丢人,还没敢家里说。

    谁知竟中了童生。

    自那以后宋文东就觉得,谁说他宋家人没有读天赋的,这不就有了?于是宋巍的苦日子就来了。

    “不过棠棠你放心,我自我感觉还不错,明年应该能中。”

    颜青棠挑眉他:“真的?”

    “当然是真的。明年中举,后年中进士,你等着,我肯定行。”

    虽然大家都嘻嘻哈哈,但颜青棠听得出深意。

    以前宋巍提起读,都是痛苦不堪,满腹怨气,谁来问他感觉怎样,可是会中?他都是说不中不中,中不了。

    现在却突然改了口。

    为何会改口?

    定是舅舅回来,把颜家的事说了,所以这小子……

    都是表亲,关系素来亲近,也彼此了解。

    有些事不用明说,有些事只用做。

    颜青棠自然也说不出‘你不用如此’之类的话,只是噙着笑摸了摸他大脑袋:“我相信巍巍肯定行,棠棠等着喝你中第的喜酒。”

    就像小时候她每次鼓励他那样。

    忽然,一阵风吹来。

    风很大,吹得车窗咯吱乱响,吹得窗帘子胡乱飞舞。

    “怎么这么大的风?”

    宋巍忙起来去压车帘子,这时车窗外却突然出现一个人,正是骑在马上的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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