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1. 第 21 章 (二合一)“全ALL。……(2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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bsp;  “我不需要你动手。”赢舟直视他的眼眸,“到时候,您只要实话实说就好。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人马本来不太明白赢舟这句话的含义,直到对方拿出了枪,又让他来检查。

    “枪没问题。”人马听见自己说。

    有问题的是子弹。上面缠绕着一条黑线,像头发丝一样纤细。

    赢舟的第一个优势,是他拥有第一轮游戏的主动权。

    另一个优势,是影子。

    在大多时候,阴翳之影都和普通的影子没有任何区别。

    但想要把影子压缩到头发丝这样纤细的程度,依然耗尽了赢舟的心力。

    好在,他成功了。

    荷官其实没有猜错,弹夹的确会自己转动。只不过不是自动。

    是有一个小东西,在里面努力地拨着它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赢舟扣动了扳机。

    这是第五枪。弹匣里只剩最后一枪。死亡概率是百分之百。

    荷官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根雪茄。

    他从暗格里拿出剪刀,把雪茄修剪成了自己喜欢的模样。

    人是喜欢模仿上流阶层的;而上流阶层一直在极力避免着被模仿,不断更换着潮流。

    在荷官小时候,他对上流社会的认识,就是赌场客人嘴里叼着的那根雪茄。

    而他只是老板雇佣的童工。荷官12岁,说自己21了。他从小就长得英俊,会有一些赌场的富婆喜欢。

    看得多了,慢慢也就会了。

    他靠着赌博,赚到了第一笔钱。他出了赌场,拿这笔钱去了从前吃不起的餐厅,买了以前买不起的衣服。住进了当地最高档的酒店。他快乐的飘飘欲仙。

    只有在赌博里赢过的人,才会一直愿意赌下去。

    而运气不会一直眷顾着同一个人。当运气不好时,荷官就需要一些别的手段。所以他学会了出千;学会了用鱼饵让更多人相信,自己会一直赢下去。

    荷官经历过很多次输赢。他有许多次倾家荡产,但总能逆风翻盘。

    他的钱越来越多。甚至开起了自己的赌场。

    有多少人在赌场家破人亡,荷官并不在乎。

    赚了很多钱的荷官开始抽雪茄。他请了最好的师傅,教他如何变得举止优雅,教他如何在这样繁琐且无意义的程序里,建立起秩序。

    荷官用钱装潢着自己。金灿灿的新衣就是他的底气。

    然后他发现,那些“高级的人”根本不在意他会不会抽雪茄,这都是过时的玩意儿。

    雪茄并不被真正的喜欢,只是一些人彰显自己地位和阶级的排外的工具。

    当其他更底层的人学会后,这件工具就失去了原本的价值。

    他们讨论葡萄和酒庄;股票和科技公司;比特币和元宇宙;人工智能与GPT6.0。

    那些淑女与先生们,落在荷官身上的眼神是那么的无所谓。仿佛他和晚会上的餐具没有任何区别。

    荷官感觉到了难堪。

    荷官回家后,红着眼,一盒一盒地剪掉雪茄,把它们统统丢进了垃圾桶里。

    他难道不比那些生而高贵、只会趴在父辈身上吸血的人更聪明?更有勇气?更优越?

    可荷官又清楚,自己一辈子也超过不了他们。

    这种不甘最后成为一种向外的愤怒,他恨极这命运的不公。

    只剩最后一根古巴雪茄,他想起了它的售价,十万。推销的人说是什么大师生前亲手卷的。

    荷官看不出它和其他烟的区别。但他还是买了。因为它,十万一根。

    那个衣冠楚楚的销售在拿钱走人后,会不会暗中嘲笑他是傻逼。

    荷官点了一根雪茄,然后他发现自己其实不讨厌这个味道。

    很浓,有些呛人。像他。

    后来,荷官死了。

    但他依然活着,并且赚到了更多的钱。

    他有了一个很大很大的赌场。

    那些人不再说着自己不懂的股票、元宇宙、人工智能;他们跪在他身边,脚边,像是狗一样,谄媚地献上荷官会喜欢的雪茄。

    抽雪茄这个习惯,显然被荷官保留到了现在。

    他的一生很少有什么真正热爱的东西,但雪茄肯定算。

    荷官安静地抽完了这根雪茄。

    赢舟没有催他。

    人马捧着托盘,来到荷官面前。

    根据生死赌约规定。游戏开始,是不能终止的,也不能中途退出。

    这曾经是让荷官无往不利的条款。

    现在成了挥向他自己的屠刀。

    荷官看着那枪,突然猛地踢翻了人马。

    “嗬嗬……呼,啊啊啊——!啊啊啊!”

    荷官疯狂地大吼着。

    他愤怒又不甘,还有恐惧和颤抖。

    一股突如其来的、无法抗衡的力量,逼迫他弯腰,捡起了地上的枪。

    这是赌约的力量在生效。

    祸害的力量,当然只有祸害能抗衡。

    荷官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,但他看见自己捡起了枪。

    “我恨死你了。贱人,婊子,烂货。”荷官辱骂道,“凭什么这么看我!你算什么东西,也配这么看我?你比我还下贱,装什么清高!”

    荷官艰难地和这股力量抗衡着。

    强大的、拉扯的力量,让他的胳膊一寸一寸断裂,碎骨突破手肘,戳了出来。

    赢舟觉得,荷官既像是在骂他;又像是在通过他去骂别人。

    然后赢舟意识到了,荷官大概率骂的是“太岁”。

    赢舟突然忍不住询问:“我上辈子,是怎么赢的?”

    荷官的意识飘忽了一瞬。

    他的思绪回到了那个对他来说,不算遥远的过去。

    一开始接到太岁的邀请,荷官是很意外的。

    他不知道太岁为什么要和他进行生死赌约。

    但太岁说,他想玩德.州扑克。而这正是荷官最擅长的东西。

    因此,荷官犹豫了很久,没能拒绝。

    他热衷赌博,本来就是因为心中的贪念;而又有谁能拒绝“太岁”这样巨大的诱惑。

    太岁甚至在开局前,才了解到游戏的规则。

    那场惊世的赌局不在昏暗的地下赌场,在荷官的赌城。

    观众席座无虚席。

    荷官第一次见到了传说中的太岁。

    那是很美的人。

    他是28岁的赢舟,有着和赢舟一模一样的脸,但绝对不会有人把他们认错。

    太岁就像是碎过一次的瓷器。他的眼神永远空洞又疏离。

    而赢舟是刚从火里取出来的瓷胚,还没有粗鲁的工匠在上面肆意的划出痕迹。

    然后他发现,美貌也是会令人窒息的。

    在场的很多人,都和他一样,忘记了呼吸。

    这样的美丽,和单纯的长相无关,纯粹是一种气场。

    或许是什么自带的诡域。

    荷官心想。

    前四轮游戏,荷官都赢得极其顺利。顺利的让他觉得像是在梦里。

    太岁的牌技很一般,平平无奇。

    但几轮比赛下来,却比高手博弈更让荷官兴奋。

    尤其是想到自己马上就能拥有太岁。他的灵魂都高兴地颤栗。

    这是独一无二的美丽。在这份美丽面前,巨额的财富不过是废纸。

    千年后不会有人记得这里有家赌场,当年谁是首富;但永远会有人传唱太岁的名字,和那些神秘又迷人的故事一起。

    太岁看了眼手里的牌。

    很奇怪,他明明马上就要输掉最后一场比赛,但神色依然没什么变化。

    “我本来觉得,死亡的方式无所谓,只要能死就行。”太岁开口,“但一想到,人们会在档案里记载,说你是那个把我杀死的人。我的名字和你这种只会出千的赌狗的名字会永远绑在一起,难免有些反胃。”

    四轮游戏下来,太岁并非一无所获。

    他已经记下了扑克牌背面的所有花纹,以及花纹上那些细微的差别。

    太岁道:“不过,说了这么多。无非还是我的大脑在骗我,它说我还想活着。”

    太岁看起来什么也没想,但他的脑海里又闪过许多回忆。

    比如裴天因上次来,在院子里栽了很多树和种子。他说这是和诡异生物改良后的品种。不需要很精心的照顾,春天能盛开一片花海。

    春天已经快来了,他还没有看到花开。

    太岁微笑着,推出了仅剩的筹码:“全ALL,你是跟还是弃?”

    荷官有些不安地搓起了自己的中指。

    太岁的赢面是很小的,很小的……自己现在手里的牌是最大的同花顺,想压过他,只能凑齐皇家同花顺。

    而公共牌都摊开了,底牌也只剩最后几张。除非太岁能再摸到一张同花色的A。

    他一定是在偷鸡。*

    而且,自己已经赢了四轮。哪怕这轮输了,太岁也还要再赢他五次。

    这是荷官最擅长的德/州扑克,而太岁居然想赢他五次?

    荷官思考了许久,他看了眼自己叠成山那么高的筹码,又看了眼对面的太岁。

    跟注,他需要全ALL。不跟就是弃牌,直接认输,给出几十个筹码作为代价。

    ——但他可是荷官,怎么会输?

    在赌场上,一口气撑不下去,也许强运就走了。

    “全ALL。”荷官听见自己说。

    太岁翻开了自己最后一张底牌,他的脸上无悲无喜。

    荷官的脸上却失去所有血色,后脊一阵发凉。感觉到了莫大的恐惧。

    那是一张梅花A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荷官眼神里充满了绝望,枪口已经对准了他的太阳穴。

    偏偏握住枪的那只手,属于他自己。

    热泪从荷官的眼角涌出,他脸上是扭曲而夸张的笑:“想知道上一次怎么赢的?我不告诉你。你比他差远了。”

    下一秒,枪声响起。 .w.com 请牢记:,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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