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章 第 19 章(2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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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赶紧藏起来了。

    一切准备就绪,沈知珩才叫大夫进门。大夫来之前应该已经被耳提面命过,此刻低眉顺眼不敢多说一句,诊完脉便退了出去。

    “如何?”守在外面的祁远立刻问。

    大夫忙答:“急火攻心、燥意横生,显然已经完全发作,小的这里有清心的丸药可以给姑娘服用,但还是要靠她自己熬过去。”

    “有劳。”祁远忙道。

    大夫连说不敢,取了药后便要离开,沈知珩重新出现,面色沉沉道:“我送大夫出门。”

    “不用不用……”大夫忙拒绝,但一看到沈知珩的脸色顿时不敢再拒绝。

    两人一路无言走到后门,沈知珩将人送到马车上后,突然单手攥住了车辕,原本要走的马车顿时停了下来。

    “……沈大人?”

    月光下,沈知珩面无表情地看向大夫:“今夜的事,还请大夫代为保密。”

    大夫一个激灵,忙道:“沈大人放心,小的三代为沈家坐诊,有分寸得很。”

    沈知珩闻言,便没有再多说什么,大夫见状赶紧叫车夫离开了。

    沈知珩静站片刻,直到马车彻底消失才折回,等进了听雨轩时,便看到祁远原先站的位置已经空空如也,他皱了皱眉,往房间走的步伐突然加快。

    “还难受吗?”寝房里,祁远坐在床边担忧地问。

    贺嫣躲在被子里,一张小脸又烫又红:“还有点。”

    “药效得一刻钟左右才起效,你再忍忍。”祁远温柔道。

    贺嫣点了点头,半晌才委屈开口:“二殿下。”

    “嗯?”

    “我、我都是自己忍着的,”贺嫣小小声,“没让无忧哥哥帮我。”

    祁远没想到她会在这种时候解释这个,愣了愣后突然有些想笑:“浓浓现在也会在意名声了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我当然在意了。”贺嫣嘟囔。

    祁远笑笑,将她鬓边的碎发别至耳后:“孤不会因为任何事对你有成见,所以不必特意向孤解释。”

    “远哥哥……”贺嫣顿时眼圈泛酸。

    祁远失笑:“怎么还哭了?”

    贺嫣吸了一下鼻子,默默看着他。她的眼睛哭过好几次,漆黑的眼珠仿佛洗过的琉璃,干净清澈又黑亮,祁远与她对视片刻,也不由得被其中的光彩所吸引。

    沈知珩进来时,便看到两人无声对视的样子。贺嫣专注地看着祁远,连他进来了都没发现。

    沈知珩第一次被她无视个彻底,心底一时间不知是什么滋味,沉默片刻后突然走上前去:“好些了吗?”

    贺嫣猛地回神,眼底闪过一丝慌乱:“好、好多了。”

    沈知珩倾身上前,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:“确实没那么烫了。”

    看着他自如的动作,祁远眼底闪过一丝讶异,好半天都没反应过来。沈知珩神色如常,只抬眸看了旁边的琥珀一眼:“给你家小姐倒杯茶。”

    “哦哦……”琥珀连忙倒了茶服侍贺嫣喝下。

    凉茶入喉,带走一丝燥热,大夫的药也渐渐起了效果,贺嫣长舒一口气,虽然还有些难受,但不至于连脑子都不清明了。

    这样很好,她虽然大咧咧的,可也不想在心上人面前暴露丑态。贺嫣偷偷看祁远一眼,收回视线时恰好对上沈知珩的眼睛,便乖乖地朝他笑笑。

    她现在浑身水淋淋的,一张小脸也烧得通红,从里到外都透着虚弱,连笑都十分勉强。可就这样一个十分勉强的笑,沈知珩却呼吸一窒,好半天都忘了动作。

    贺嫣身体没那么难受后,困倦感潮水一样涌了上来。她抓着琥珀的手昏昏欲睡,像只乖巧的小鹅。

    “二殿下,沈大人……”琥珀干笑开口。

    两人对视一眼,便默契地出去了。

    已过子时,气温骤降,祁远走出烧着地龙的寝房,顿时打了个寒颤,再看旁边的沈知珩,此刻却不知道冷一般只着单衣。

    他的外衣,似乎在床边随意丢着。

    祁远盯着沈知珩看了片刻,道:“你似乎……还挺在意浓浓的。”

    沈知珩看他一眼,没有反驳。

    祁远眼底闪过一丝讶色:“真是如此?”

    “今日之事,与林香有关,”沈知珩突然换了话题,“至于有没有其他人参与,还得再查。”

    一听到正事,祁远顿时蹙眉:“那便查,定要他们付出应有的代价。”

    沈知珩没有多言,只是眼神愈发冷峻。

    一夜无话,转眼即天明。

    贺嫣睁开眼睛时,只觉浑身上下如马车碾过一般,酸痛得连手指都抬不起。

    “唔……”她痛苦轻哼,半晌才不情愿地睁开眼睛。

    琥珀连忙迎上来:“小姐你醒啦,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?”

    贺嫣皱了皱眉:“身上疼,头也疼,还有些

    喘不上气。”

    “别的呢?”琥珀忙问。

    贺嫣仔细感受一下,微微摇了摇头,琥珀顿时松一口气:“没落下别的毛病就好。”

    贺嫣抿了抿唇,看一眼安静的寝房:“二殿下呢?”

    琥珀刚要回答,门外便传来祁远带着笑的声音:“浓浓找孤?”

    贺嫣眼睛一亮,看到他一只脚迈进屋后忙道:“你、你先别进来!”

    祁远脚步一停,识相地别开脸:“怎么了?”

    “……我现在很难看,你先别进。”贺嫣干笑。她昨晚流了一夜的汗,身上味道不怎么好闻,头发也乱糟糟的,想也知道很不好看。

    祁远还以为她喝停他是因为不方便,没想到却只是因为小姑娘怕羞,一时间哭笑不得:“孤何时嫌弃过你?”

    “那也不准进……”贺嫣嘟囔。

    祁远无奈地叹了声气,只好收回脚步背对房门站着。沈知珩过来时,就看到他正独自站在廊下。

    “怎么不进去?”他问。

    祁远耸耸肩:“那得问问浓浓小姐。”

    沈知珩蹙了蹙眉,便要进屋去,祁远赶紧拉住他,抬高了声音问:“知珩来了,他能进吗?”

    贺嫣正手忙脚乱地整理头发,闻言顺口回答:“可以。”

    祁远:“……贺浓浓,你不要太偏心了,凭什么他进得,孤却进不得?”

    “反正你不能进!”贺嫣急了,说完想起沈知珩也在外面,又赶紧找补,“无忧哥哥可以进。”

    沈知珩唇角微微扬起,却也停在门口没往里走。

    贺嫣匆匆整理一番后,这才请两人进屋。

    “瞧着精神头不错。”祁远看到她泛红的脸颊,总算放心了。

    贺嫣讪讪一笑,对着二人福了福身:“浓浓谢过两位哥哥。”

    “这么客气做甚。”祁远连忙虚扶一把。

    贺嫣与他匆匆对视一眼,心里热切得厉害,沈知珩看着她专注的目光,心里突然有些不舒服,只是没等他打断,贺嫣便已经看向他:“谢谢无忧哥哥。”

    “应该的。”沈知珩与她对视。

    祁远伸手摸摸贺嫣的脑袋:“你且回家好好休息,昨日之事不会就这么算了,孤和知珩定会为你讨回公道。”

    贺嫣闻言沉默一瞬,眼神逐渐坚定:“我想自己讨回公道。”

    祁远一愣,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:“你的意思是……”

    “我要进宫面见圣上,到时候还请两位哥哥给我作证。”贺嫣认真道。

    “不行,孤不答应,”祁远想也不想地否决了,总是带着笑意的脸难得严肃,“浓浓你还小,不知其中利害,你一个小姑娘,一旦沾上这种事,就永远说不清了,我们知道你是清白的,可三人成虎,流言最不可控,到时候受伤害的还是你。”

    “我有分寸。”听到他关心自己,贺嫣心里满满当当。

    祁远:“你没有,总之这件事没得商量,你想要的公道,孤会从其他地方替你百倍讨回,但昨晚的事绝不可以宣扬。”

    “可是……”

    “浓浓,听话。”祁远无奈叹息。

    贺嫣顿时心里仿佛压了块秤砣,沉甸甸地叫人喘不过气来,琥珀无声扶住她的胳膊,眼圈渐渐泛红。

    长久的安静后,沈知珩缓缓开口:“你想好了?”

    贺嫣微微一怔,下意识看向他。

    “想好了?”沈知珩又问一遍。

    贺嫣吸了一下鼻子,原本已经被祁远说服的心重新跳动:“嗯,想好了!”

    祁远皱眉:“浓浓……”

    “那便去做。”沈知珩没什么表情。

    祁远急了:“知珩,不可胡来!”

    “有圣上看着,不会出事,”沈知珩看他一眼,视线重新落在贺嫣的脸上,“更何况有我在。”

    贺嫣心头一动,突然不知该说什么好。

    祁远瞧瞧

    这个又瞧瞧那个,气得拂袖而去。

    “二殿下好像生气了。”贺嫣看着他的背影,眼神逐渐忧虑。

    沈知珩沉默一瞬:“你很在乎他生不生气?”

    “当然……”贺嫣一回头,对上他黑沉的眼眸,顿时站直了些,“他可是我最好的朋友。”

    “我呢?”沈知珩状似随意地问。

    这两个字一说出口,他不得不承认从昨晚开始,他便很在意贺嫣看祁远的眼神。那么专注,那么认真,好像眼里只容得下他一个人。

    沈知珩不喜欢,哪怕很有可能是自己多想了。

    贺嫣也没想到他会继续问,顿了顿后乖巧回答:“你是我最喜欢的人。”

    沈知珩得了满意的答案,心里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便消散了。他叫人送了早膳,看着贺嫣吃完后又亲自将人送到后门马车上,直到马车消失在拐角,才独自一人去书房。

    “如何?”他一进门便问。

    一个飞鱼卫恭敬行礼后开口:“回大人的话,此事的确跟大小姐有关。”

    沈知珩神色渐冷:“知道了,你退下吧。”

    “是。”飞鱼卫应了一声转身离开,只是越往门口走步伐越迟疑,等一只脚迈到门外时,终于还是忍不住折了回来。

    “还有事?”沈知珩蹙眉。

    飞鱼卫尴尬一笑:“有一事卑职不知当讲不当讲。”

    “说。”

    “昨晚贺小姐家那个丫鬟,刚到寿宴入口处便被卑职等人拦下了,她开口便说要找二殿下,卑职见她着急,便怕是贺小姐有什么事,还特意问她要不要找大人,她却只说不用,找二殿下便好……”

    啪!

    沈知珩所握的扶手突然断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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