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6章 心疼王爷(2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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; 皇恩浩荡,皇上开了口,宫悯又岂能真的推辞,他道可以一试。

    一旁事不关己的燕昭翎将手中把玩的杯子放下,支着脑袋看向宫悯,似笑非笑道:“宫大夫莫要逞强的好。”

    “翎王要是放心将身体交与宫悯,宫悯自当尽心尽力。”宫悯回以一个温笑。

    圣上龙颜大悦,承诺他要治好了翎王,定然重重有赏。

    有没有赏的事儿先放一边不说,单说燕昭翎这病症,宫悯一是很感兴趣,二是因为是燕昭翎,此事应下也是顺水推舟。

    宫悯临行前,送他出门的嬷嬷转交给了宫悯一个令牌,让他不必忧心,燕昭翎要做了什么,太后会为他主持公道。

    此做派像极了出阁女子的娘家

    。

    宫悯收了令牌,出了宫,天色已晚,宫门前停着一辆马车,马车边上的小厮从上面跳下来,来到他身前行礼道:“宫大夫,我家王爷送你一程。”

    他本以为燕昭翎有话要同他说,上了马车,马车内的燕昭翎坐在主位,闭目养神,车帘拉开一瞬,窗外月光倾斜进来,落在燕昭翎的脸庞上,他似是无知无觉,敛了杀戮气息的清透面庞依旧是坚硬冰冷。

    马车轮子咕噜咕噜的在地面滚过,车内晃悠,宫悯指尖在腿上轻点,马车内静谧得过了头,叫人是心惊胆战的氛围。

    到了地方,马车停了下来,外面赶车的小厮道:“王爷,到了。”

    燕昭翎闭着的眸子这才掀开。

    “多谢王爷慷慨。”宫悯道谢。

    燕昭翎的皮肤白,是一种病态的白,五官生得妖冶,夜里在这暗沉沉得光线下看人时,莫名的有分诡异感,他直勾勾的望着宫悯。

    风吹在车窗上,未关紧的窗户发出稀碎的声响。

    “王爷,我生得再好看,你看得也太久了。”宫悯低笑道,“来日方长。”

    那诡异的气氛陡然驱散了。

    燕昭翎面上一顿,又是一哂,意味不明的呢喃:“来日方长……”

    他又还有多少个来日。

    空荡荡的石板路上,小厮赶着马车离开,车轮子和马蹄声混杂在一起,逐渐远去。

    宫悯摸了摸胸前的令牌。

    这美人长大了,还有了吓唬人的癖好,越长越变态了。

    翌日,宫悯带着红妱去了翎王府,想讨要一份燕昭翎之前喝的药方子,到了府上,恰逢燕昭翎不在,空等了大半日。

    他们要药方子,燕昭翎给了。

    宫悯粗略一看,就知道这开药的人没想着治好燕昭翎,燕昭翎这病状难治,这人恐怕是不敢太冒进,只敢保守治疗开出些调理身体的药方子。

    燕昭翎喝着热茶问他有何不妥。

    “并无不妥。”宫悯把药方子还给了他,燕昭翎接过时,两人指尖碰上,宫悯感觉到他的手指冰凉,一触即离。

    正好到了燕昭翎喝药的时辰,底下人端来了药,他一口闷下,皱了皱眉。

    宫悯想,估摸是药太苦了。

    燕昭翎从小就不喜欢喝药,不喜欢吃苦,他嗜甜,又不愿叫别人看出他嗜甜,小时候喝药也是一口闷,有一次闷下去直接吐了出来。

    “王爷不如尝尝点心?”宫悯捏起一块糕,送到唇边,轻咬一口,不着调道,“贵府中的糕点比别处的都要好吃些。”

    燕昭翎淡淡道:“不必。”

    他又唤来下人,让人打包些糕点:“宫大夫喜欢,那便多吃些。”

    燕昭翎落水病了的那回,宫悯去探望他,每回都会给他带糖,后来给他带糖的人不在了,他如今也习惯了这苦味。

    -

    宫悯成了进出翎王府的常客,除却去翎王府,还常去药铺,入了春,这天气受寒的人多,这些天药铺里进出的人也杂。

    这日深夜,宫悯住所门前落了锁,没过多久,外面有人砰砰敲门,红妱前去开了门,来的人是燕昭翎府中的人,道是翎王身体不适,传唤宫悯前去。

    卯时,街道空荡荡的一片,宫悯和红妱上了马车,一路晃晃悠悠行驶在路上,到了翎王府,府内灯火通明,宫悯跟着下人一路往里走,走到了一处门前,红妱被拦在了门口。

    红妱:“公子——”

    “没事,东西给我吧。”宫悯伸手道。

    外面夜色沉沉,室内烛火幽幽,燕昭翎不羁地坐在美人榻上,身上散发着极强的压迫感,能瞧出心情不佳的模样,底下的下人匍匐在地,兢兢战战,托盘里的东西撒了一地。

    宫悯跟着下人进去看到的就是这幅光景,他提着木箱,唤了声“王爷”。

    匆匆起身,他头发束得都比白日随意。

    燕昭翎面前

    的桌上摆放着果盘,他手中把玩着匕首,不知是用来削水果的,还是用来削人的。

    “来了。”他一摆手,道,“过来。”

    宫悯走了过去,要替他号脉,燕昭翎道不急,拽着他手腕,将他扯到了身旁坐下,把匕首塞到了他手中,在他耳畔道:“下人办事不力,端杯酒都撒了,宫大夫说,本王要如何处置他?”

    匕首握在手中,硌着掌心,燕昭翎修长白皙的手指握着他的手背,他在他耳边浅声问:“杀了他,好不好?”

    他清浅的嗓音下饱含压抑的情绪,那轻飘飘的语气没吓到宫悯,吓到了下面的下人,肩膀都瑟瑟发抖,趴得更低了。

    宫悯这双手救人无数,杀人却是没怎么杀过的,他顿了顿,道:“我不会,王爷想见血,不如换个法子?”

    “换什么法子?”

    “叫人抓几条鱼来,我替王爷杀上两条,还能煲汤喝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你戏耍本王?”

    凉飕飕的气息往宫悯脖子里钻。

    “没有。”宫悯说,“这多拖一分,王爷便多难受一分,我是心疼王爷。”

    燕昭翎眯了眯眼。

    宫悯盖住了燕昭翎的手背,轻轻揭开了他的手,搭在了他腕上。燕昭翎闻到了一股子的药味儿,不知道是宫悯身上的,还是他自己身上的。

    学医之人和药打交道得多,身上也浸染上了一分药味儿,燕昭翎厌烦极了这味道,此刻却莫名的静了静心,他眼眸一挑,让那底下趴着的人下去了,底下的人如释重负,片刻也不停留的端着托盘下去了。

    他侧卧在了美人榻上,黑发从落下,他闭着眼,支着脑袋:“如何?”

    搭在他手腕上的手收了回去,宫悯弯腰打开自己带来的木箱,因夜半从床上醒来,嗓音还带着点倦怠:“我来自然是要让你好受些的。”

    “若是无用……”燕昭翎阴测测的哼笑了声,手搭在了他后颈,“你便留在这府上吧。”

    宫悯打开了放置银针的布袋,眼尾睨了眼燕昭翎,那一眼含羞带怯,欲言又止,他垂眸清浅言笑道:“王爷想留我夜宿,直说便可,不必如此拐弯抹角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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