98. 第98章 诞生(修) 欲揽长风……(2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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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她的女儿。

    “你知晓,许婉仪诞下皇子意味着什么吗?”

    魏皇后的声音嘶哑,藏着太多情绪。

    “知道。”

    赵嫣平静回答,“意味着‘赵衍’不再是大玄唯一的皇子,不再是父皇唯一的选择。”

    “本宫这半生,入宫为妃,又继任为后,矜矜业业扶植东宫,从未有半点悔憾。而如今,本宫……”

    魏皇后深呼吸,方扶着凭几缓缓闭目,“你现在抽身,还来得及。”

    “我一走,东宫找不见太子,刀刃就会悬在母后头上。”

    赵嫣沉静道,“何况我心中已有猜测,需进一步证实。赵衍之事,其背后……”

    “朝中算计,唯‘利益’一字尔!你以为真出了什么事,闻人蔺会护着你吗!”

    魏皇后打断她,声音低哑急促,“他蓄谋已久,亦是虎视在侧的那个人!”

    赵嫣微微睁大眼眸。

    殿中熏香袅散,静得只听闻彼此的呼吸声。一阵沉默过后,赵嫣垂眸无奈低叹:“您果然都知道了。”

    魏皇后不语,千言万语无从诉说。

    做母亲的,哪能全然不知东宫动静,不知女儿的想法?她铁血半生,从未有过半点悔憾,唯一后悔的,就是去年不该为了什么大义、什么格局,将最后一个孩子拉入洪流之中……

    她能怎么办呢?除了遮掩,她连厉声苛责的资格都没有。

    “我是想过,借助他的博学与力量。但若他真背信弃义,我亦不会手软。”

    许久,赵嫣开口,低柔一礼,“此生愿效拂灯夜蛾,虽死而向光明。母后,我想再借兄长的一份力量。”

    魏皇后怔然。

    一样的模样,一样的话语,一样的温柔坚定……这是她的女儿,最像她儿子的一瞬。

    可她此刻,却只余满心疮痍。

    “本宫已经失去一个孩子了,不能连你也失去。”

    身后,母后的声音穿过大殿而来,带着一丝颤。

    赵嫣顿住脚步,仿若得到一个跨越多年的答复,没由来鼻根发热,酸了喉间门。

    黎明挣脱黑暗,破晓的冷光斜刺而来,照亮宫阙万间门。

    永麟殿前空地上,内廷正在筹建鳌山灯,预备半个月后的元宵灯会之用,如今已初见雏形,其鲜艳精湛,巧夺天工。

    赵嫣换了绯红罗袍,束上紫金冠,刚入永麟门,便见柳白微穿着一身金玉一色的华服而来。

    “怎么来得这般晚?”

    他颇有少年气地挑着眉,张口便是质问,一如往日跋扈。

    “嗳,让开些,挡本郡主道啦!”

    霍蓁蓁从柳白微身后探出头来,拉着赵嫣的手悄悄耳语道,“我知道许婉仪生小孩儿了,但是太子哥哥,你不要担心,有我护着谁也抢不走你的东西!”

    赵嫣听了真是又暖心又好笑。

    她重新审视这个儿时冤家,发自内心地一笑:“多谢郡主厚爱。嗯,孤努力。”

    寿宴排场空前,熙来攘往,红飞翠舞。

    北乌使臣带来的舞姬献了一曲极具异域风情的手铃舞,引得满堂喝彩,丝乐罢,便是贺寿的环节。

    席间门有宫中道士进献了一块山峦形的翠玉摆件,名为“山河永寿”。

    如此成色的翠玉已是罕见,更遑论如此庞大完整的一块,更是稀世罕见。

    一时间门众臣啧啧称奇,也有人不服,疑惑问道:“既名为‘山河永寿’,为何只见山而不见水?”

    进献之人更是得意,执拂尘跪拜道:“陛下,此玉乃是从摘星观地基下挖出的神石,最为奇特之处,是其火烤会色变,可见是上天降临的吉兆。”

    一番话吊足了胃口,皇帝道了声“好”,示意道士展示给众人一睹为快。

    内侍挪来了火盆,围着翠玉烘烤。

    众人伸长了脖颈,果见随着温度的升高,那翠玉的颜色渐渐淡化成淡青白,宛若名川大河,湍流毕现。

    这下先前质疑之人也偃旗息鼓,无话可言。

    但随着翠玉的颜色继续蜕变,惊叹围观之人皆渐渐变了脸色。

    “快看,玉石上有字!”

    不知谁惊呼了一声,赵嫣闻声望去,果见青白的玉身上渐渐显出鲜红的一行字——

    【七月之中,女祸窃政。以假乱真,神民共愤。】

    仿若沸水入油锅,满堂哗然。

    洛州,州府堂内。

    檐下悬挂的玉片占风铎丁零作响,铃铛下方用极细的棉绳挂着一张飘飞的字笺,上书端正几行端正小字:长风无形,呢喃有声。风吹玉振,请君聆听。

    闻人蔺负手而立,听铃声清脆,仿若真有所思之人耳畔呢喃。

    鹞鹰掠过屋脊,带来京中情报。

    蔡田取下传信鹞鹰足上的信筒,展开情报一瞧,顿时变了脸色。

    闻人蔺睁目,接过字条扫视而过,目光渐渐凝成幽暗的寒潭。

    丁零丁零。

    冷风卷起而来,檐下占风铎乱了节奏,玉片拼命地撞击交缠在一起,发出急促的声响。

    “都、都是仙师指使的,是祂让我们打着废太子的旗号,当年和监军太监勾结的也是祂……”

    阶前传来一个男人惨烈的求饶声,断续道,“求、求王爷……”

    粗哑难听的声音,盖住了风中清脆的玉片铃声。

    闻人蔺五指合拢,直至那方情报化作碎屑飘落。他微微垂眸,朝着不断哀求的男人比了个噤声的手势。

    “本王家中出了点事,现在心情差极。”

    他语气平波无澜,望着颤栗不止的男人道,“安静些,速战速决。”:,,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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