77. 第77章 定罪 真是比刀斧戮之……(2/2)

投票推荐 加入书签 留言反馈

梢“嗤”地笑出声来。

    闻人蔺许久没有笑得这般恣意过了。他没想到小殿下竟能在如此被动的僵局中,反逼得魏琰这只人面兽心的狐狸现出原形。

    能见此情形,真是比刀斧戮之还痛快!

    只可惜,这还远远不够定他的罪。

    魏琰极擅玩弄人心,需趁热打铁将他的罪名钉死,截断他所有斡旋脱罪的后路。

    闻人蔺漆眸中漾着兴奋的浅笑,吩咐蔡田:“传信张沧,护送于随和那雍王府的婢子来宫,将计划提前。”

    闻言,蔡田略微愕然。

    魏琰一倒,必将牵涉出深埋暗处的一张巨网。如今孙医仙还未研制出寒骨毒的解药,此时将计划提前无异于一步险棋……

    可他也很清楚,王爷自地狱深渊中归来,最不放在心上的就是他自个儿的性命。

    蔡田很快整理好情绪,低沉道:“卑职领命。”

    “等等。证人交给颍川郡王孙,让姓柳的替太子出面。”

    魏琰终归是太子的舅舅,想要皇帝不迁怒到小殿下身上,唯有东宫出面大义灭亲,表明立场。

    然小殿下重情义,亲自定魏琰的罪对她来说太过沉重,故而交给柳白微出风头最合适。他既是太子交好之人,代表东宫的立场……啧,也就这点用处。

    思及此,闻人蔺慢悠悠摘下食指上的嵌玉指环,轻轻置于案几上,而后套上玄铁护指,抬掌接过两名侍从捧上的一张大弓。

    他的目光望向夹道对面的高楼,一片幽沉。

    夹道旁的高楼隐蔽处,一名禁军打扮的男子蛰伏于黑暗中,将两枚鸡蛋大小的铜丸绑于重箭之上,再以火折点燃缠有油布的矢尖。

    天黑-道远,他无法辨出闯入夹道的是何人,能让他取消刺杀的,唯有主子的命令。

    瞄准,松弦,硝油火箭带着凌厉的风声,在夜空中灼出一道光痕。

    赵嫣与禁军从北门而出,瞳仁中映着火箭的流光。

    原来这才是魏琰的后招!

    可魏琰还站在原地,在问出所有的真相前他绝不能死!

    几乎同时,另一道破空的风声从反向而来,精准地击中空中火箭。只听见“叮”地一声脆响,箭镞相撞,铜丸引爆,于空中炸开刺目的火光。

    霎时一声震天声响,热浪裹挟凛风席卷而来,赵嫣抬袖眯眼,借着炸开的火光准确捕捉到对面楼阁中那道如射日之姿般,手挽七石硬弓的矫健身形。

    炸裂的铁屑如花火般纷纷坠落,仿若一场星雨。

    仅是一瞬,火光堙灭,永麟殿中被这响声震动,众臣吓得面面相觑。

    皇帝放下杯盏,问道:“怎么回事?”

    禁军禀告道:“宁阳侯夺了云骑的马闯出北门,那声响正是那边传出,好像是……是带着硝石的飞矛。”

    殿中一片惊哗。

    夹道中,魏琰已被禁军团团包围。

    “宁阳侯,你到底要做什么?”禁军统领高见连宴会也顾不上,驭马而来。

    魏琰见轿辇中无人,容色已平静下来。

    行刺失败,那名忠心耿耿的禁军校尉会立即自裁,绝不活着被俘。

    只要阿月不在,他就没有软肋,再无任何东西能牵制住他。

    魏琰转过身,依旧是那副温润君子之态,缓声道:“内子病重入宫,本侯实在担心她出事,故而着急莽撞了些,惊扰了禁卫和圣驾。”

    高见一口气憋在胸中,道:“侯爷抢马闯宫门,就为了见侯夫人?那方才的空中的巨响是怎么回事?”

    “这,本侯也不知。”

    “总不能是谁家烟火吧?”

    高见复杂道,“侯爷对我说无用,还请去圣上面前请罪。”

    “应该的。”

    魏琰一副配合的模样,目光却是穿透人群,望向赵嫣。

    赵嫣不由浑身一寒。舅舅知道,即便他在她面前坐实了行刺之事,可没有人证物证,也不过是不痛不痒了之。

    她无法给他定罪。

    所以,魏琰敢如此坦然。

    赵嫣凝神,转身朝宫楼之上行去。

    她步伐快而急,上了宫楼,正好见蔡田等人将一具禁卫的尸首抬至闻人蔺面前。

    见到怔愣的赵嫣,闻人蔺面色微凝,走过来捂住赵嫣的眼睛,示意蔡田将脏物处理干净。

    他的手掌修长宽大,带着玉石般的微凉。

    赵嫣听到耳畔传来衣料皮肉曳地的沉闷声,略一皱眉,而后抬起纤白的指尖轻轻覆在闻人蔺手背上,往下拉了拉。

    “我没有那么脆弱。”她轻轻喘着气道。

    闻人蔺未曾松手,反而将她拉入怀中,轻轻抚着她略显僵硬的背脊,熨帖她藏匿于内心深处的、与血亲对峙为仇的沉重痛意。

    直至城楼上清理干净了,闻人蔺才“嗯”了声道:“小殿下长大了。”

    赵嫣眼睫颤了颤,抬手揪住闻人蔺的衣襟道,“我知道凶手就是他,他已在我面前无从遁形……可是,我无法给他定下死罪。”

    “已经做得很好了。”

    闻人蔺极慢揉了揉她的脑袋,低醇的嗓音带着令人信服的力量,“接下来的事,就交给本王。”

    赵嫣从他怀中猛然抬眼,眼下泪痣泛红,喃喃道:“你有法子?”

    闻人蔺轻笑一声,漆眸中蕴着绮丽的笑意。

    直如弦,死道边;曲如钩,反封侯。①

    他想要的不仅仅是几个人的性命,而是要让其身败名裂,受万民唾骂。

    宁阳侯受审,夜宴戛然而止。

    打破深夜宁静的,是远处如雷般咚咚急促的击鼓声。

    皇帝按了按额角,问:“又怎么了?”

    过了许久,大太监才连滚带爬地跪入殿中,膝行向前禀告道:“陛下!阙门下有人击登闻鼓鸣冤!”

    阙门下,登闻鼓,那是给有天大冤屈的人上达天听之用。

    皇帝求仙问道,不理政事,这鼓多少年没有响过了!还是在深夜!

    必是震惊朝野的大事啊!

    皇帝稳声问:“击鼓者何人?”

    “是……是个瘸腿的老和尚,自称乃闻人苍身边的副将,名叫于随。”

    太监颤巍巍伏地道,“说、说是为当年闻人苍惨死之真相而来。”:,,.

章节目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