74. 第74章 拜访 兄长遗落的佩玉……(2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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坐席。

    容扶月花费数道工序,方沏出两盏琥珀无尘的清茶来,供霍蓁蓁和赵嫣品鉴。

    赵嫣端着茶盏,适时开了口:“舅母身体可好些了?”

    容扶月恬淡如兰,温婉答道:“多谢殿下关切,妾今年已好许多。”

    “我观舅母气色,亦是大好之兆。”

    赵嫣笑了笑,好奇道,“孤自小体弱多病,灌了多少汤药也不见好,不知舅母平日吃的什么药?是何来头?既大有裨益,孤也想试试不一样的方子。”

    容扶月失笑:“殿下,药哪能乱吃的呢?”

    “也对,不知是否对症。”

    说着赵嫣侧首,拿出炉火纯青的装病技巧,掩唇轻咳两声。

    许是病患间的惺惺相惜,容扶月动了恻隐,柔声道:“妾的药,是侯爷从一名云游方士那求来的。殿下如有需要,稍后可问问侯爷。”

    闻言,赵嫣略一错愕。

    舅舅明明是从神光教手中求药,为何要骗舅母说是云游方士?

    此事若当面刨根问底,就太刻意了。赵嫣只得摇首道:“孤开玩笑的。孤这弱症,真交给外面的人,母后也不放心。”

    又问:“那云游方士开的,可是丹药?”

    容扶月答道:“是。”

    “定然很苦吧?”

    “不算太苦,气味也甚是沁人。”

    赵嫣想看看那药丸是何模样,正打着腹稿,就听容扶月担忧道:“殿下近来,可有长风公主的消息?”

    赵嫣下意识心脏一突,不动声色道:“怎么了?”

    “许久没有那孩子的音信了,不知其近况如何。”

    “还能如何?她被逐去华阳,定然羞于与夫人联系。”

    霍蓁蓁撇了撇嘴,哼了声,“虽然,我并不认为她那时犯了什么大错。”

    赵嫣没想到她竟会为自己说话,颇有几分意外。

    容扶月也有些惋惜,轻柔道:“妾自患心疾,这一生恐怕再无自己的子嗣,说句僭越之言,是殿下与长风公主填补了妾的膝下遗憾。”

    舅母素来温柔如兰,只是严重的心疾使她再难以承受过重悲喜,才收敛情绪,养成了孤傲安静的假象。

    赵嫣也陷入了斑驳的回忆中,应和道:“是呢,儿时我……我与妹妹的书画启蒙,还是舅舅与舅母您一手教习的。”

    容扶月浅笑:“殿下从小端正好学,时常一练就是两个时辰。而小殿下生性活泼,坐不住一刻就扭动身子,眼睛飞到窗外去了。”

    顶着赵衍的身份听舅母评论自己儿时的窘态,赵嫣一时尴尬,掩饰般看向手中的茶盏。

    舅母是没看到她在华阳念书的模样,唯一一个没被她气得拂袖走人的,就只有周及。

    容扶月知晓太子极为疼爱妹妹,见她不说话,便补充道:“稚童难免贪玩,长风殿下一向聪慧。观其近年书信,字迹倒是进步颇大……”

    正说着,忽闻内间书架前一声重物落地的声响。

    是霍蓁蓁在踮起脚尖寻书看,却不小心拂落了藏在书架上的一个小木盒。

    “抱歉抱歉!我没看清上面有个盒子!”

    霍蓁蓁歉意地蹲身去捡拾,随即“咦”了声,好奇端详起来。

    那是一面巴掌大的黄铜圆片,如同一面镜子,光可鉴人。

    “无碍。”

    容扶月起身,将盒子放置一旁,柔荑素手轻轻抚着霍蓁蓁光洁的额头,温声道,“没砸伤郡主吧?”

    “没,没有。”

    容扶月这般温柔,霍蓁蓁反而不好意思,闹了个脸红,“对不起……”

    “没伤着就好。是妾放置不妥,惊到了郡主。”

    容扶月安抚着霍蓁蓁,将那枚铜片捧起,轻轻放入匣中。

    赵嫣这才认出来,那是枚护心镜——

    奇怪。舅舅不通武艺,而舅母亦是出身书香门第,身边怎会放着武将的护心镜?

    正想着,身后传来了轻缓的脚步声,魏琰笑道:“聚在一块商量什么呢?”

    “妾未照顾妥当,差点让坠物惊吓到郡主。”

    说着,容扶月将那小匣子重新放回书架上。

    那层有些高,容扶月举得有些吃力,魏琰顺势从身后帮了她一把,温柔道:“我来吧,阿月。”

    放置好东西,魏琰这才转身,将那枚玉佩交予赵嫣。

    “殿下看看,是这块么?”

    那是一枚莲花玉,与赵衍平时佩戴的那枚极为相似。

    赵嫣伸手去接,临近了却发觉不对。

    自她被逐去华阳后,赵衍就只用华阳所产的水玉琢玉佩,而这枚莲花玉的材质却是和田暖玉。

    赵嫣一时也疑惑起来,迟疑道:“这枚……不太像……”

    “不是殿下所遗落的吗?”

    魏琰也有些讶异,望向手中的暖玉。

    容扶月过来看了眼,“兴许是别的客人落下的。”

    魏琰这才收回手,将玉置于桌案上道:“也对,许是臣记混了。看到是莲纹,就自然而然想到了殿下。”

    侯府备了午膳,但赵嫣并未留用。

    出了侯府,赵嫣戴上兜帽遮面,上车前想起一事,问霍蓁蓁道:“郡主可知,容家曾与哪家武将交好?”

    “宁阳侯夫人?”

    霍蓁蓁想了想,一拍手道,“我听阿爹说起过,容夫人在嫁给宁阳侯前曾订过亲。”

    “是谁?”赵嫣忙问。

    霍蓁蓁皱眉,泄气道:“不记得了。他们说得隐晦,我也没听清。”

    霍蓁蓁还未答复明白,就听街对角传来了马蹄声。

    蔡田驭着肃王府的马车,缓缓靠边停下,垂帷中伸出一截冷白修长的手指,轻轻挑开一角。

    赵嫣知晓,闻人蔺回来了。

    她顿时一轻,朝霍蓁蓁笑道:“郡主先回府吧,不必送孤了。”

    “不送?那你怎么蒙混回宫?”

    “有人来接。”

    说着赵嫣快步向前,上了闻人蔺的马车。

    宁阳侯府。

    魏琰看着手中的莲花玉,直至它从指间滑落,摔成三块。

    玉似君子,连破碎声都是轻淡而内敛的。

    他从碎玉上踏过,没有回头。:,,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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