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3章 第 23 章(2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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bsp;  又生硬的来了句:“坊间那些流言我上次忘了提醒主子了,是我的错。”

    十六:???满头雾水。

    “四哥你今个儿话咋这么多?”

    信四:……沉默。

    黎南珠推门进来,说:“当然是看出来我站在外边呗。”

    “主子!”十六高兴。

    信四老实脸等着挨训。

    小郡王心软,虎着脸吓唬人说:“再有下次连这次一起算,给你嫁妆扣大的。”转头说起了正事,问人在哪。

    “柴房关着。”信四答。

    黎南珠想了下,决定不去看了,等会一起问好了。

    “主子,我想吃烤鸭,我来京里还没吃过呢。”十六说。

    黎南珠:“吃,京里最出名的烤鸭楼你俩往饱了吃,我买单。”

    十六高兴的谢主子,信四想了下,烤鸭和烤鸡那不一样,确实是没吃过烤鸭,也不算骗主子。

    如此磕牙聊了半个小时左右,历延年过来了,黎南珠一看小孩,额头沾了点灰,眼圈也泛红,但精神很好,脸上还透着高兴来。

    肯定是给清修居士磕头了。

    “阿叔,我父亲想请你过去。”

    “好。”黎南珠看着面前纯善的年年,心想这次应该跟梦里的那位没关系了。要是日子过得顺利幸福,又

    有谁想当阴戾手染鲜血的暴君呢。

    他拿了袖子给年年擦了擦额头,小孩就乖乖由着他擦。

    “这么乖啊。”

    历延年道:“谢谢阿叔爱护。”

    “不客气不客气。”黎南珠就是得了一种‘被吹彩虹屁被夸后就忍不住翘尾巴’的毛病,嘴上不自觉的笑嘻嘻说:“咱俩谁跟谁呢。”

    可不是以后要结婚成夫妻了么。

    逗完小孩,小郡王就带着人去了前面。

    清修居士今年才三十五岁,身形消瘦高挑,样貌只能说得上清秀,不过周身气度很好,就属于那种真的和善类型,一看就是好脾气的。

    黎南珠觉得年年样貌肯定随太子,脾气倒是随清修居士。

    “叔叔好。”黎南珠没喊居士,笑说:“不知道年年同叔叔说了没,我们俩马上要定亲,以后就是一家人,我就不见外了。”

    清修居士微微怔了下,而后神色温和点了点头。

    “你好。”

    灰衣人和小厮揪到跟前,一个下颌还卸着,另一个嘴堵着。从昨天晚上到如今,两人一直都是这样,并没有松绑,吃饭喝水。

    按照信四话来说,饿不死人。

    这样背主的小厮,即便是饿死了又如何。

    现在人都在,黎南珠让信四先把死士下颌正回来,信四单手轻轻咔的一声,小郡王听的先活动了下下巴。

    “居士,小的被抓办事不利。”死士到现在还攀扯清修居士。

    “我不认识你。”清修居士道。

    死士:“居士小的知道了,要不是毒药没了,被抓时就该服毒自尽——”

    “卸了吧。”黎南珠发话了。

    这死士专业训练过的,肯定问不出有用的。

    嘎,灰衣死士又不能说话了。黎南珠再看旁边小厮,信四将小厮嘴上堵得衣物取出来,小厮跪地趴着哭求清修居士救他。

    “你同他怎么认识的?”黎南珠问。

    小厮躲躲闪闪,说是居士让他递口信,他什么都不知道。

    不知道个鬼。不过这小厮不是受专业人士养的,不用见了棺材就能掉泪,只是套出的信息也是边缘信息,这些信四专业,黎南珠原想着下手过程不好叫居士看——实际上小郡王也看不得这些。

    起料居士说:“就在此处问吧。”

    “关于泽秋的,我想听听。”

    太子名讳历泽秋。

    黎南珠点头,十六跃跃欲试从腰间包上摸出一把布兜兜,打开一看,各类小刀长针凿子小斧头……

    “四哥,用这个凿子开颅,我给你看着点。”十六道。

    信四点点头,接了凿子,往那小厮脑袋上一放,小厮裤-裆顿时晕出尿,嘴里哭喊说我说我说。

    就如黎南珠猜想那般,小厮知道信息不多,他陪居士在山上一住就是五年多,年纪一把还没娶妻生子,日子又苦哈哈的清贫,每天粗茶淡饭的,受不了了,这灰衣人拿了三百两银子来,小厮眼睛就直了。

    “……只问了我几句话,居士平日里有什么消遣,有什么爱好,先太子遗物可有。”

    太子薨后,大部分遗物都在宫里。袁修当年来竹林峰时,只带了太子喜爱的书,还有几卷画作。太子极善丹青笔墨,没成亲前兴致来了只画景,成家后就添了人。

    画人的袁修是带了。

    “我说了后,过了半个月又来了,这次给了金子,说让我帮忙,我一听事关先太子死,当即害怕,他却说要是我不答应,就跟主子说,到时候拿我全家性命。”

    清修居士听了,转身进了屋,一会出来手里拿着画卷。

    “小年,你打开。”

    历延年接过,徐徐展开,看到画中内容眼眶一红。黎南珠凑过去看,是一片桃花林,只有两个背影,一个幼子在桃林嬉戏,还有一位背影广袖绰约,潇洒风流尽现。

    “是——”黎南珠觉得不像居士。

    历延年道:“是我同阿父。”

    画是袁修和太子历泽秋一起画的。先是袁修开的头,袁修不善画,但同太子成亲多年,十分恩爱,太子又喜欢拿这个玩闹自家书呆子小太子妃,这样一来袁修画技渐长,还有几分像太子画的神韵。

    “这画,怎么就和皇阿叔的死有关了呢?”黎南珠好奇。

    袁修摸着画道:“当年他去雁南查赈灾粮款贪污案,一去半年,那年过年无法回京,只寄了家书还有礼物,我在回信中说桃花开了。”

    书信都留着,翌年春日桃花开,太子回京路上遭遇埋伏。

    “画中地方并非在宫中,在京郊外。”袁修见到此画勾起了自责,若非他先提起桃花开了,泽秋也不会回来绕路路过桃林。

    一人去世,另一人留在世上太孤寂,生出了些死意。

    “我原是想等到凶手伏诛那日……”

    可太子祭日至,受影响的不仅是元和帝、历延年,还有太子枕边人袁修。

    袁修家世在地方还算不错,可到了京里那就是太低,说破落户的都有,被京中贵族背后暗暗嘲笑,说袁修是乡野人,没有男子气节,攀上太子,一朝飞上枝头了。

    有人便看好戏般的等着袁修飞了高枝,做了太子妃给自家某富贵权势,结果袁修还是在翰林做编修,到了太子有孕,便辞官回到东宫照料。

    若不是太子大着肚子在外行走,手段照旧雷霆之势,众人还以为袁修才是那个哥儿,身怀六甲的人。

    袁修从出生到成太子妃,他一直都是这样的人。

    喜爱读书,秉性纯善,有时候甚至有些倔强。他没宏大的野心,也没施展野心的手段能力,加上身份尴尬,太子去后,袁修手上无人能用,也无权势,如何查。

    只能靠个等字。

    等了六年,袁修太想太子了。

    想到……干脆就这么死了去底下陪太子一道走。

    这世间太污糟了。

    然后黎南珠带了历延年来了。后来带人下山时,袁修相送,说:“你和南珠成亲,爹去看你们。”

    “爹在这里很好。”

    意思不会做傻事想不开了。

    历延年双眼发红,重重嗯了声。

    下山路上小郡王扭头看山间破屋院,壕气说:“这院子景致不错,就是太破了,还是花钱修一修,总要住着舒心。”

    凭什么害了人的凶手逍遥法外还在继续害人,苦主倒是过起了苦行僧的日子。

    这不是黎南珠奉行的,小郡王那是护短且有仇必报的主。

    “对了,那包刀具——”小郡王目光移向十六腰间,“深藏不露啊十六,你学的是刑讯逼供吗?”

    十六刚张口,就听信四说:“主子,那是十六在外头料理伙食用的。”

    拆栗子、烤烧鸡、破鱼肚,有时候劈个柴火也嘎嘎好使。

    黎南珠:……还以为他身边藏龙卧虎了不得的小说人物。

    山脚下有人候着,报了身份,是圣恩寺的左少卿,黎南珠第一次听这个名,张口就道:“还有俗家带发修行的?信十,给大师香油钱。”

    左少卿:“……”

    信十真掏腰包,取了钱。

    历延年到阿叔耳边,解释:“阿叔,圣恩寺和大理寺相近,大理寺管民间百姓命案,圣恩寺管的是皇家宗室子弟官司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黎南珠。

    最后是人交给了对方,钱也给了左少卿‘大师’,两路人马一道回去——回京路一个方向的。

    黎南珠在马车上沉思良久,历延年猜阿叔是不是刚丢了脸面,就温声说:“阿叔不在京中,不知道这些也是正常的。”

    “不是。”黎南珠咕哝说:“难怪上次碰到大理寺王大人,一脸欲言又止的看着我,是敢怒不敢言,我事后还想,又没得罪他,还给他送了两次业务,不至于就这么看我嘛……”

    原来如此,送人到错地方了。

    回去黎南珠就让管家备了礼,一些吃食点心之类的,白日送到大理寺去,就说辛苦了。

    后来大理寺门卫通传,王大人一听是黎王府派来的人,顿时头疼,说黎南珠真是他们大理寺天煞的魔星灾星,镇他们用的,结果得知是吃食点心,管家放了就走,有人尝过,真香连连。

    王大人捧着小蛋糕,是一边吃一边两行辛酸泪,想必黎郡王是知晓之前送错了人到地方,以后就互不打扰了,多好多好。

    四月底,历延年十六岁生辰。

    京都快马加鞭送的书信折子,先历延年生辰前一天到了昭州。

    信使说是圣上的折子,黎南漳拿了后并没着急拆开看,而是回到府中跟王妃嘀咕:“有时间给我送信,怎么不把我弟弟送回来。”

    “你孙子是亲孙子,我那弟弟可是宝珠一样的弟弟。”

    邹氏笑话:“你念叨什么的,还不来看看,没准有南珠消息。”

    黎王爷这才拆开了折子,一看是皇帝写的,一边看一边眉头紧锁,“他吃错——”药了,总算是还知道对方如今做了皇帝,不是以前在他手下当个

    小将,把大逆不道的话咽了回去。

    “肉肉麻麻的,说想我了,让咱全家过去——”

    邹氏就见丈夫读一半,刚嫌弃的表情荡然无存,只剩下黑脸,紧跟着大怒,拍了桌子说:“岂有此理,岂有此理!”

    黎王爷丢了折子看不下去,在厅堂打转,邹氏半分不怕黎王爷那怒气冲冲模样,而是捡了桌上的折子看完,表情同刚才黎王爷如出一辙。

    是前头还好,看到最后,眉头也皱了起来。

    “这才多久,南珠就要嫁给皇孙了?”

    黎王爷气拔山河沉声道:“里头定是阴谋,不是南珠的主意,肯定是骗咱们南珠的,皇家人就是一肚子计谋。”

    邹氏把折子打开完,上头赫然一头猪。

    阴谋诡计论的黎王爷见状,顿时哑声。

    那是弟弟打小犯了错或是不好意思时画下哄他的,那时候弟弟小,他嘴巴欠,老把弟弟喊猪猪,弟弟出过气,又怕伤了他的心,就画了猪来示好。

    黎王爷书房暗格里,可是有一沓小郡王亲笔墨宝的猪头呢。

    “……怎么就嫁人了呢。”

    他那弟弟,说话绝,走前还信誓旦旦跟他保证,这辈子不可能跟男人结婚的,怎么就嫁给还小三四岁的历延年了呢。

    黎王爷坐在椅子上苦思半晌,最后是一咬牙,拍桌说:“收拾行李车马,轻车上路,别带太多,全家上京,我倒是要看看,历延年拿什么迷倒了南珠的。”

    说着捏着拳头,嘎吱嘎吱作响。

    小皇孙浑然不知,还在京里同阿叔过生辰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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