498. 二更君 一个都不能少(2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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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震四牢牢挡在杨仪身前,转身看向兑三。

    兑三的嘴角已经流出了血,手摁在腰间,冷笑。

    震四正欲上前灭口,杨仪道:“别、别杀他。”

    兑三微怔。

    震四稍微犹豫,终于问:“胥烈进山里找什么?”

    兑三看看杨仪:“不知道。”

    震四刚要上前,衣袖却给杨仪拉住。

    就在这一刹那,外间脚步声响,而兑三一张手,竟是一股淡淡的青烟散开,他纵身一跃出了窗户。

    震四忙把将杨仪抱住。避开烟气冲出房中。

    客栈楼梯口上,李校尉带了一队士兵正欲上来,看他们冲出,一惊。

    杨仪道:“叫他们、都退下去!不要靠近!”

    李校尉众人“从善如流”,一概退下。

    幸而胥烈把整个二楼包下,本就没什么客人。

    震四抱了杨仪出门,登上一辆马车。

    李校尉慢了一步,便跟掌柜吩咐余事。

    那车夫挥鞭,不多时,马车停在一处院落前,震四抱了杨仪入内。

    这是神鹿小城内的一处极寻常的宅子,屋里烧了暖炕。

    震四将杨仪放下,拉起被褥把她裹住:“觉着怎样?”又抬起下颌,细看她颈间,幸亏无伤。

    可见那个兑三确实手下留情了,那样紧急之时,居然没有伤及她分毫。

    杨仪喘了两口:“你怎么来了?”

    先前她醒来,看到震四站在榻前,起初并未在意。可望见他熟悉的背影,蓦地让她想起了一个人。

    以及他那种眼神……独一无二。

    毕竟,在羁縻州所经历的那些,从来无法淡忘,记忆深刻。

    “小黎。”杨仪轻唤了声。

    黎渊,蒙着脸,仍是只露出一双眼睛,眼尾微挑,目光清冷冷的。

    听她叫自己,眼神才软了几分。

    这摩天死士的扮相,跟他昔日的打扮,简直如出一辙,要不是杨仪对他这幅打扮极熟悉,一时哪里能够看得出来。

    他望着杨仪,意义不明地哼了声:“还知道是我啊。”

    黎渊可记得很清楚,当时他趁着兑三去拿药潜入,在杨仪榻前,听她迷迷糊糊地叫“十七”,过了会儿又换了个称呼似的,他竟妄想她在叫自己。

    冒着被发现的危险,满怀期待地凑近了一听……没想到。

    杨仪不晓得他这句稍微有点别扭的话是什么意思,只问道:“你是什么时候到的,怎么知道我……在这里?”

    黎渊看着她单薄苍白的模样,他当然不是真的生气,老老实实地回答:“是薛十七叫人传消息给我,说你可能在此。”

    至于他为何出京,几时出京,说来话长,此刻也一言难尽。

    “十七知道、咳,我在这里?”杨仪有些许惊喜。

    他看着杨仪面上绽放的一点笑容:“嗯……是那个藏鹿的大掌柜报的信。”

    “藏鹿……”杨仪讶异:“是他们,他们的消息为何这样灵通?”

    身为北境第一的匪帮,藏鹿的消息网之广之密,就算是军中最老练的斥候们都望尘莫及。

    而这次,传信给藏鹿的,更是杨仪万万想不到的人。

    她望着黎渊,迟疑地说:“难不成是那个……李大人?”

    黎渊没有摘下面罩,但杨仪从他眼神中得到了答案。

    杨仪一直想不通,怎么李大人只看了自己一眼,就会怀疑她是永安侯。

    神鹿小城,以盛产山参而著名,因四面都是山,山中高木都逾百年,这里的参生得极好,药效比别处更佳。

    几乎每年,武威邬三娘的顺和号,都会派许多掌柜跟管事的前来采买。

    而李大人是本地“有头有脸”的,又是性格使然,竟跟顺和号的人厮混的极熟络。甚至跟邬三娘也有些交情。

    前些日子邬三娘来了一趟神鹿,李校尉颠颠地跑去。

    邬三娘本以为他又是想“敲点竹杠”之类,没想到人家竟是来打听永安侯的。

    这倒是出乎意料,邬三娘便笑把跟杨仪相见的种种告诉了他。

    邬三娘是个女子,十分心细,关于杨仪的样貌,气质,按照她的理解形容的很贴切。

    所以虽然没有见过杨仪,李校尉心里却有了个大概不错的样子。

    当然,在他心满意足打听完了后,也确实地又敲了敲邬三娘的竹杠,不过邬三娘跟他熟悉,也没当回事儿,大家互相笑骂了几句就罢了。

    只因邬三娘知道李校尉拿了银子可不是为自己乱花,要是他想贪污,这会儿就不至于住一座老房子,浑身上下里里外外加起来也超不过一百钱了。

    他拿了钱,不过都去补贴军中一些弟兄,或者照看城内贫寒交加的穷苦人而已。

    倘若真是个蠢坏的人,邬三娘也不会那么痛快给钱。

    所以,从邬三娘那里,李校尉知道了杨仪的大概相貌气质。

    然后……则是藏鹿秘密传来的消息。

    金平真实身份是藏鹿大当家,但体面的身份,自然是鹿鸣城的金大善人,而利用这个身份,金平广撒钱的同时广撒网,北境黑白两道,都有他的人。

    李校尉也吃了金大当家不少银子,不过金平办事很有分寸,从来不曾为难过他,只是素日用钱养着这份关系而已。

    但当杨登出事,而后杨仪失踪后,金平知道事情非同一般。

    永安侯被劫走……这种事不可以传出去,让百姓们知道,怕变生不测。

    所以薛放并未张扬。而金平私底下放出风去,让各处的眼线们都盯紧了,一旦发现可疑,立刻传信。

    李校尉听说这个,如何能不留意?

    他虽是个底层武官,但常年跟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,在客栈里一眼看见胥烈跟杨仪,立刻就嗅出了异常。

    何况他从邬三娘那里得知了杨仪的样貌气质,怎会不惊心。

    虽然沙狐的应对无可挑剔,但李校尉岂会轻易相信他,当时那个被老虎抓伤了的陈老倌,本来是前日伤着的,只是没找到好大夫,救不得,李校尉吃饭的时候,暗中吩咐手下,把陈老倌弄来,就是为了试探杨仪。

    果真杨仪按捺不住救人,李校尉一看,这岂不是又对上了么,立刻找准时机询问。

    不过杨仪当面否认,让李大人很错愕,但他是个机灵敏捷的人,当然知道必定事出有因,于是嘻嘻哈哈混了几句,只当做无事发生。

    实际上,当李大人带人离开客栈后,立即找到了金平的秘密联系之人,让他即刻传信回去。然后,他便召集了几个心腹,紧锣密鼓地商议如何营救永安侯的事。

    他当然看得出胥烈身边有好手在,知道蛮干不得,毕竟要务必保证永安侯的安全。

    大家商议了一宿,拟出几个法子,却都没有十足的把握。

    眼见天亮,一个负责去打听消息的士兵回来,气喘吁吁道:“回春客栈的伙计说,昨儿晚上……那个沙掌柜屋里好像闹了起来,据说那位夫人病倒了。”

    李校尉一听便知道出事,狠狠地一拍大腿:“他娘的,与其在这里怕前怕后,不如就冲进去,多叫几个兄弟,就算他们是大象,一涌而上也要咬疼他们……总之不能让永安侯在他们手中。”

    一咬牙,道:“就按照昨儿第一个法子,我就装作探病,他未必不许我看,不许我进我也一定想法儿钻进去!你们几个趁机在外闹事,引开他们的人,我就把永安侯抢出来……”

    正说到这里,门被推开,一道人影立在门口。

    李校尉眼见此人蒙头盖脸,来者不善,还以为是胥烈的人。

    刚要抄家伙动手,来人淡淡道:“我从留县过来,受薛督军所托,救出永安侯。”

    当时李校尉还有点不信,直到黎渊说出了金平的名字。

    于是大家才配合行事,不过这会儿调虎离山闹事的成了李大人本人,而黎渊就趁着这场哄闹,从客栈后面潜入,趁机杀了震四。

    两人交手虽然也有些响动,但抵不住李校尉在前面弄的惊天动地,所以其他的摩天侍竟没有发觉,黎渊除掉震四后便伪装他的样子混入,本想相机行事,没想到胥烈居然带了决明离开了,正是天助我也。

    黎渊道:“我本来要杀了那个摩天侍,你为何拦着?”

    杨仪叹道:“他是医者,但也擅长用毒。”

    黎渊一想,当时兑三确实手摁着布袋,再想到他最后扔出的那毒烟,才知道杨仪的用意。

    若逼的兑三到绝境,只怕他会用玉石俱焚的法子。

    黎渊冷笑:“这沙狐实在可恶……你放心,这次定叫他来得去不得。”

    杨仪咳了声:“倘若能抓住他就好了,毕竟决明还在胥烈手中,还有俞星臣。”说了这句,心头一阵寒意,她不敢多想,就问:“十七那边儿如何了?”。

    “他在定北城,”黎渊道:“我昨儿赶来之时,听说定北城那里已经跟北原的人交上手了。”

    “还好。”杨仪欣慰,自言自语般:“只要十七在,必当无碍。”

    从胥烈说北原陈兵十万的时候,杨仪就担心,生怕薛放会以自己为重,不管不顾地依旧追来。

    如今听说他去了定北城,反而大大地松了口气。

    但如此一来,这边就得靠他们自己了。

    一定要想法子救出决明跟俞星臣,哪一个都不能少。

    黎渊欲言又止。

    救那个少年的话……好像还不至于太过为难。但是俞星臣,他可是在祖王城,要怎么才能从敌国的城中,将人救回?

    两人正说话中,李校尉鸡飞狗跳地从外跑了回来:“黎、黎大人……出出事了!”

    猛然看见杨仪,他赶紧又站直了,拍拍身上,恭敬地抱拳躬身:“参见永安侯!”

    杨仪正望着他:“出了何事?”

    李校尉这才想起来:“对了,才有消息,说是一队往南山的人,遇到了山神爷,都都被咬死了!说的好像正是沙掌柜那些人。”:,,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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