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章 第03章(2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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的日子还是很悠闲的,白班就浇浇花听其他宿管阿姨聊聊八卦,饭后还能和她们一起跳个不那么激烈的广播操放松。

    A大校规严,很少有晚归的学生,最最晚也不会超过十一点半,只要没有姓梁的,就不会有人打扰他睡觉,晚班只需要特别偶尔地查个寝,再无其他。

    他就能有非常充足的时间观察来来往往的人,好好思考毕业设计到底做点什么。

    如果梁怀钰以后都不再晚归,那他甚至都可以不用辞职,再做一两个月也挺好。

    打算好一切后,陆宵蜷在被子里,选好今晚听的鬼故事,关灯,闭眼,美美地进入梦乡。

    然而,半夜又被两下熟悉的拍门声惊醒。

    “砰砰——”

    随着门框的震动,陆宵浑身一抖猛地睁开眼。

    像有双大手一把揪住他陷在梦里的纷杂思绪,然后狠狠扯进现实。

    或许是潜意识里已经做好一觉睡到天亮的准备,这次的惊吓就显得格外严重。

    陆宵下意识抽吸一口呛得咳了起来,趴在床沿好一会儿才缓过来,胸口又沉又闷。

    但彻底清醒后再听,敲门声其实不大,也不急,往往敲过一次后要等上两三分钟才会响起第二声,声量十分克制,远远不像他在睡梦中感受到那样激烈。

    陆宵知道梁怀钰应该已经最大程度地减轻噪音了,但怒气还是止不住地蹭蹭往脑仁冒。

    他捏紧拳头,尝试压抑愤怒。

    “不生气……不生气……不生气……艹!”

    陆宵一把掀开被子,套上棉拖就往外冲,军大衣都不穿了。

    为什么不能生气?

    凭什么不能生气?

    他要气死了!

    不是说过不回来了吗!

    陆宵冲进大厅冲到门前,暴躁地开锁开门一气呵成。

    “对不……”

    梁怀钰前两个字都还没说完,陆宵就转身直奔工作台,啪地一声打开灯。

    自始至终一个眼神都没给他。

    他赶紧关门跟上,看陆宵只穿件薄薄的睡衣在工作台上拼命翻找什么,这次好像气得不轻,手有点抖,呼吸也是乱的。

    “真对不住老弟,我……唉……”他叹了口气,把军大衣拿过来给陆宵披上。

    “说好的休息室今天又没批下来,我们工作那地儿又是压根儿没法住人,今儿都是哥的错……”

    陆宵还是一刻不停地在找什么东西,越找不到就越急。

    梁怀钰环视了一圈,从工作台角落里抽出记录册递到他手边,试探道:“你找这玩意儿吗?”

    这下陆宵才肯停下来,抬眸看了他一眼,仅仅只是一眼,连瞪都不愿意瞪了。

    看来是真生气了。

    陆宵一把接过记录册,翻开册子拿了笔就要写什么,笔尖碰到纸面时,又堪堪停了下来。

    不能记。

    他气懵了,差点忘了这家伙不能记。

    记了也没用,反正也不会受到任何惩罚。

    毕竟是重点人才天之骄子,是要给学校做贡献的,所有人爱都来不及谁会讨厌他呢?

    只有自己这种矫情又娇气的事儿精才天天没事找事,睡得完了点跟要死了一样。

    可陆宵就是很委屈,就是觉得要死了。

    睡不了觉很委屈,身体不舒服也委屈。

    他想着想着,鼻头蓦地一酸。

    梁怀钰还杵在一旁,见陆宵好好拿了笔要记他名字,还没写呢,忽然嘴巴一瘪,眼睛一闭,泪珠子啪嗒啪嗒就往下掉。

    梁怀钰懵了。

    “……我操?”

    咋说哭就哭呢?

    眼泪花儿来得比泄洪都快,一点儿反应的时间都不给。

    陆宵哭得又急又凶,没一会儿就把自己哭得脑袋发晕,他喘了口气,找了把凳子坐下,接着哭。

    总算反应过来的梁怀钰赶紧抽纸给他擦眼泪,擦不完,越擦越多。

    “不是你哭啥啊?”

    “别哭了……”

    “有啥事儿你跟哥说,别哭啊!”

    “咋委屈成这样呢?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“哎哟祖宗诶,谁他妈说只有女人是水做的……”

    不管怎么哄,陆宵都只是哭,也不说话,委屈得跟个没奶吃的娃一样。

    梁怀钰觉得他这么哭下去不行,蹲在他身边拍着背哄,“哥知道了,哥错了,都怪我,我不该回来这么晚,我以后都不这样了,你别哭了成吗?”

    “再哭一会儿又喘不上气儿,这不折腾你自个儿吗?”

    这句话不知道触到陆宵哪个逆鳞,他倏而抬眸,“是我要折腾吗!”

    一双浸满泪花的眼睛盯着梁怀钰,委屈坏了的样子。

    “明明是你在折腾我!你不要我睡觉!你还怪我!”

    梁怀钰给他擦眼泪的手一顿。

    陆宵哭上头了,压根不知道自己眼眶通红满脸泪痕的样子说出这种话,听起来会有多奇怪。

    梁怀钰叹了口气,“不怪你,都怪我。”一股脑全揽自己身上。

    “你还笑话我娇气……”

    “送什么破、破罐子汤,怎么你送我就一定得收吗!”

    “道德绑架谁呢你,欺负人……”

    陆宵胸口闷得厉害,想起检查报告上,自己那在指标临界点疯狂试探的血氧值,更委屈了。

    “呜哇——我可怜的血氧啊——”

    他抬起四根白白的爪子怼到梁怀钰眼前,泪眼婆娑,“整整四天呐!”

    “我整宿整宿睡、睡不着……”

    “知道你厉害,干、干正经事,那我呢?”

    “我做错了什么?!”

    “我做错了什么要陪、陪你熬到三点……”

    “我只是个宿管呐——呜呜呜——”

    自打以为陆宵身兼数职后,梁怀钰本来就对自己打扰他睡眠自责不已,看他哭心都揪了起来。

    结果陆宵越哭话越多,跟竹筒倒豆子似的一股脑全倒了出来。

    说到最后,梁怀钰竟然都有点想笑。

    “你、你还不能记名字……”陆宵揪着梁怀钰的衣领,说一个字就掉一颗金豆豆。

    “不能贴照片……”

    “那我呢,我就白、白白没觉睡吗……”

    梁怀钰当即扣住陆宵的手,“记!”

    他忍着笑,“咱们记,德育分啥的你尽管扣哥不在乎!”

    “照片咱也贴,咱贴红底的!”

    边说还把陆宵眼尾的泪珠子揩掉,“去他妈的7寸,哥给你贴12寸的,贴正中间,贴一个星期!”

    陆宵似乎没想到他这么大方,抽噎两声,“真、真的?”

    “哥从不骗人,赶明儿我自己贴上去!”

    “你刚还骗我说不回来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梁怀钰抹了把他哭肿的眼皮,语含无奈,“咋还说这个呢……”

    “好吧……”陆宵用手背擦了擦脸,拿起记录册想记他的名字,却因为哭狠了眼花得看不清。

    梁怀钰叹了口气,从他手里接过记录册,“我自己写吧,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陆宵这回答应得很乖。

    梁怀钰忍不住看他一眼,才发现这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没哭了,不由惊叹:“你属水闸的吗?”

    说哭就哭,说停就停。

    话音刚落,水闸精嘴巴一瘪,眼瞧着又要开闸,梁怀钰连忙制止:“我错了我错了,你可别再哭了!”

    水闸精别别扭扭“哼”了声,敲敲记录册的封皮,“快写!”

    “得嘞。”

    一声轻叹间夹着低笑。

    “水漫金山的……”

    作者有话要说:

    可怜我宵宵宝,现在被折腾得没觉睡,以后还会被折腾得没觉睡……

    梁某:那方面我依旧会是最卷的!(邪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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