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6章 酒肆(2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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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不必想钱的事。”沈元夕写到一半,抬头安慰道,“咱将军府这点钱还是有的……”

    “不是这个意思。”薛子游红着脸挠了挠头,又没办法直说,只好拿起酒杯,猛饮了一口。

    “我懂。”沈元夕自然知道他的打算。

    他想让自己的母亲得到大家的承认,以薛将军夫人的名分下葬。这样的话,是要规规矩矩办一场,还得知会朝廷。

    到时候走什么流程,要怎么做,都是麻烦事,恐怕要让父亲写信托人盯着办。

    沈元夕道:“子游你放心,还有我呢,咱在华京现在也不算无根基了……有殿下在,由他作证,那棺木里躺着的就是你母亲,没有人会不相信的。”

    “我只是怕……”薛子游埋着脸,惆怅搓了搓,“我怕会给义父惹麻烦。”

    安葬麾下的副将夫人,都要搞的满京皆知,也许会给沈丰年招来不是。

    “没关系,这是你的一片心意,不能因为还未发生的事就畏手畏脚,抱憾终身。”沈元夕嘴上这么劝,心里也得想几圈,斟酌着问问父亲的意思。

    坐在一旁的燕帆弹了个剑穗绳结,飞到薛子游头上。

    薛子游转脸抬眉,无声问她怎么了。

    燕帆对口型:记得到时候请我!

    薛子游把剑穗扔了回去:“知道!”

    桌上的烛火动了动。

    薛子游警惕抬头,低声道:“燕帆!”

    燕帆从剑匣里抽了把剑出来,扔给了薛子游,又见沈元夕也抬头向门外看去,问薛子游:“王妃身手如何?”

    “不如我。”薛子游回。

    沈元夕站起身,护着烛火,低声问薛子游:“是外面有人来了吗?”

    薛子游:“……这酒肆的老板也不见了!”

    好像从入夜郑乾回房休息起,就没再看到老板。

    燕帆轻轻跃到门口,向门缝望了眼,给薛子游比了个数。

    一眼望去,藏匿起来的气息,大约有四十来个。

    “几个?!”薛子游那张本来就没多少血色的脸,更苍白了。

    沈元夕问:“什么来头?匪吗?”

    “肯定是郑乾那混蛋敲锣打鼓露了白!这是引来贪财的沙匪了!”薛子游把沈元夕挡在身后。

    沈元夕想了想,问燕帆要了把刀,说道:“此处毕竟是平定镇,要不要问一句?或许报出父亲的名号,对方会撤?”

    燕帆看向薛子游。

    她觉得这个主意还不错。

    她再好的身手再多的刀剑,都不能一敌四十。

    主要还不知根底,万一人家还有增援,就她这功夫,又不能丢下人跑,大概率是要折在此处的,问一问情况,心里也能有个底。

    而且对方如果听过沈大将军的名号,知道里面有沈丰年的女儿,行事就该有顾虑了。

    薛子游还未想好要不要跟暗处蠢蠢欲动的乡匪喊个话,又听沈元夕道:“不对,不行!”

    “酒肆老板见过殿下,就算此处偏远,他不识得殿下,也该知道咱们不太好惹。现在敢来谋财,必然是存了杀心……”

    “有火光。”燕帆板起脸沉声道。

    “他们是想……杀了我们之后,焚尸灭迹!”沈元夕明白过来。

    “……走为上!”薛子游低声道,“我去看看还有没有能逃出去的路。”

    正在此时,楼上门突然传来一声刺耳的响动,几个人屏住呼吸,死死盯住楼梯口。

    见郑乾半死不活地冲出来,双手掐着自己的脖子,痛苦道:“人呢!有水吗?这酒后劲也太他娘的大了吧!”

    外面匪徒们听到动静,几声呼哨,此起彼伏,当下就要冲进来杀人越货。

    燕帆道:“这混蛋!”

    薛子游恨声道:“你这次知道郑乾这家伙有多招人恨了吧!”

    这种被坑,他和燕帆已经经历过无数次了。

    “一回生二回熟!”燕帆拍开剑匣,双剑在手,先削了出去。

    楼上郑乾见状,默默缩了回去,道了声:“打完叫我。”

    燕帆咬牙,提气一脚将门踢开,忽而眼前仿佛被洗涤,猝不及防瞧见殿下长身玉立站在夜色下,芝兰玉树,银发飘荡,也是刚刚才到门口,风卷起的衣角都还未落。

    这等风采,将这酒肆都照亮了不少,

    那边匪徒已射来一支箭,箭头朝着门口冲出来的人飞来。

    殿下从容抬手,徒手接住了飞来的箭。

    箭矢上燃着火,殿下悠悠看了眼,火光倏然变蓝,他不知从何处变出把黑色长弓,搭弓送了回去。

    而这支箭落入匪窝后,竟然燃起了熊熊大火,火光紫蓝,瞬间十人之高,火光冲天,压了夜色。

    那些匪徒不逃不叫,静静蹲窝着,保持着刚刚要冲来的姿势,在蓝色的妖火中无影无踪。

    燕帆:“……”

    不是她编排殿下,这可真心不像人。

    怪不得都要打幽鬼,幽族要是都跟殿下似的,那也确实没人的活路了。

    再看殿下一脸平静转过身来,燕帆突然佩服起沈元夕来。这种不像人的玩意,沈元夕竟然不怕,还跟他成了婚……又一想,王妃跟薛子游共处了十五年没被薛子游气死,现在又敢跟殿下同塌而眠,也是个狠人。

    燕帆胡思乱想完,讷讷问道:“是……就,都结束了吧?”

    殿下点了点头,还未进门,就被沈元夕结结实实撞进怀里。

    飞扑而来的沈元夕开心摸了摸殿下的腰手,确定是他真的回来了,惊喜道:“这么快吗?咱的马呢?”

    燕帆看着还在静静燃烧奇幻无比的蓝火,又听了沈元夕第一句的问话,更觉她非同一般,比殿下还奇。

    “我给马打了标记,它能回华京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可它一匹马,单独回来,被人发现套走可怎么办?”

    “不会,它走无人夜路。”殿下道,“而且会比我们快一步回华京。”

    “那马车也……”

    “嗯,不会有事的。”殿下说,“我做了阵。”

    “我还以为殿下会塞进戒指带回来。”

    “倒不会如此。”殿下蹙眉,“这样戒指里的箱子衣物就乱了,不好打扫。”

    沈元夕错开身,探出头看了眼火,这才问:

    “这些人你……到底是不是谋财匪呢?”

    “深更半夜,打家劫舍,杀了不会有错。”殿下说。

    “来回两千里……你饿了吗?”知道没烧错人后,沈元夕问起了其他。

    殿下眉间有些松动,嘴角也不争气的扬了起来。

    终于挨到他了,终于关心他了。

    “有一些。”殿下笑着点头,“找个时间,我们跟他们分开走。”

    沈元夕半是羞涩半是开心地笑了起来。

    这两人明明没有牵手搂抱,只是在简单的说话,二人中间却仿佛没有缝隙,旁人连话都插不进去。

    燕帆跟薛子游相对无言。

    薛子游耸了耸肩膀,做口型道:懂了吧?

    燕帆手里握着两把剑,点头道:“懂了。”

    她说:“绝配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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