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9章 第 69 章(2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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注满,继而上半身子倾越过去,将那杯酒在刘宗面前搁下了。

    玻璃酒杯和木制圆桌发出一声轻嗑,带走了这间房里所有的声音。

    商邵摊了下手,意思是“请”。

    他的手养尊处优,指骨修长,邀请时自有赏心悦目的优雅。他看着刘宗的双眼也是很不紧不迫的,微眯着,那份怒意显得从容极了——

    “她是我的未婚妻,未来商家少夫人,你又是什么,值得她对你笑一笑?”

    “什么商——”刘宗的话只讲得一半,另一半,凝固在他的瞠目结舌中。

    ·

    因为要上戏,应隐在九点多就从酒席上告辞了。她一提,其余人顺理成章地散场,可怜老杜刚把羊肉串刚烤得外焦里嫩烹香流油,却没人有心思吃了。

    散了酒席,刘宗一直在打电话,也没有顾上他新认的干女儿。柯屿不知道怎么跟栗山解释,只能陪着他在村子里一圈一圈地散步。

    商邵送应隐回酒店,来时十几分钟的路程,被两人走得很慢。

    “他会不会乱讲?”应隐问。

    天寒地冻,一讲话就是一团白雾。她没戴手套,两手拢在唇边呵气,商邵牵了,揣进自己温暖的上衣口袋里。

    “他不敢。”

    “好尴尬……”应隐身体快缩成一团。

    什么未婚妻少夫人,听着像真的一样,把刘宗惊骇得面色涨出青红,都怕他就这么一跟头撅过去了。

    商邵瞥她一眼:“尴尬什么?”

    “替别人尴尬……”

    星空下,应隐半咬着唇,目光明亮地迎视他一会儿,跌了一步到他怀里,挨上去紧抱住他:“一定要送我回酒店?”

    “你那里暖和,我屋子里很冷,你受不了的。”商邵拨一拨她鬓发,“咳成这样,早点睡。”

    “那你走吗?”

    “我得走,否则俊仪怎么睡?”他笑了笑,温热指尖勾滑过她的脸颊:“舍不得我?”

    应隐下巴垫在他胸前,仰起脸:“那你岂不是白来这么远一趟?”

    商邵真不知道她脑子里都装着些什么,屈指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下:“想什么呢?见到你就好了。”

    轮渡运行到十点,现在才刚过九点,还早着。开船的大叔窝在驾驶舱里,身上的迷彩军大衣被他穿得像一床被子。船上没人,应隐被商邵从身后抱在怀里,在轰鸣的引擎声中,两人一起看着对岸天幕上的星星。

    她的耳廓很冷,他的唇很热。

    到了酒店,送至房门口。俊仪已趟在床上看综艺了,商邵不方便进去,便在门口道别:“早点睡。”

    走廊寂静,他说得很轻,怕隔墙有耳。

    应隐点点头,站在房内。两人之间隔着一道窄窄的过门石,过了会儿,商邵一手拄着门框,一手握着门扇,越身过去,在半掩的阴影中安静吻她。

    俊仪大气也不敢喘,商邵一走,她才敢在被子里翻一个身,长舒一口气。她给应隐倒了杯热水,盯着她喝完了,又看她忙里忙外地洗漱。洗漱完,将脱了的衣服又一件一件地穿回去。

    “干什么?”俊仪问。

    “去找他。”

    “你们不是刚分开?”俊仪傻了。

    应隐把围巾一圈圈套好:“不跟你说了,船要赶不上了。”

    俊仪瞪大眼睛,压低声音:“你不回来啦?”

    应隐把装满的保温杯往怀里一揣:“明早回来。”

    酒店大堂根本没人,只有值班的前台在昏昏欲睡,消控室的门卫大爷形同虚设。应隐蹭蹭几步就跑出去了,白气在夜空下氤氲一团。上了轮渡船,就她一人,开船的大叔像见鬼一般看她。

    不知道为什么,应隐觉得好像更冷了,浑身发抖,就连牙齿也打颤。

    她下了船,跑过码头,跑过栈道,跑过黑黢黢的黎园,跑上村子那条坡道的入口,那碎石土的路在月光下像发着蓝色的光。

    她简直是拔足狂奔,肺被冰冷的氧气切割,呼吸道像要着起来。

    到了老奶奶的院前,篱笆门半开着,应隐平复深呼吸,看到了站在西边厢房门前的商邵。

    他指间红星明灭,星空月光下,微垂的脸模糊在烟雾中。

    被人扑了满怀时,商邵愣住了,只下意识地抬起胳膊紧勒住她。

    “怎么又回来了?”他气息发紧。

    烟灰在指间跌落成串,他来不及碾灭,双手紧箍住应隐,目光发沉地将她半推半抱半拖。

    木门砰地一下,重重地扇上了。

    “这里很冷。”他的吻不住落在应隐脸上。

    衣服一件一件落到床上、地上。

    “抱我。”

    应隐有时候觉得,为了商邵,她时常成了初生牛犊,明知山有虎,偏向虎山行,不知天高地厚,一心只想到有他的地方。

    床是木板床,纵使垫了厚厚的褥子,也还是冷冰冰地硬着。

    也许他踩过的地毯,都比这里要柔软。

    应隐脑海中蓦然出现这样一行字,来不及反应,便不顾一切地贴到商邵怀里。

    床发出咯吱的动静,叫人难堪。

    奶奶耳背,听得不真切,提着一壶水叩响门扉:“生炉子咯。”

    屋角有一只柴火炉子,升起来后,屋子里便能暖一些,铜茶壶坐在炉子口,温了水正好洗漱饮用。

    商邵深呼吸着,忍过了令他眼前发黑的**,披了衣服,下床为她开门。床上隆得那么明显,奶奶却没察觉。升好了火,商邵送她出门,再上床时带了一身的寒气。

    应隐被他圈抱在怀中,指尖贴在他纹身的地方。她的手指很冰,带起商邵身体深处的战栗。

    “谁让你来挨冻的?”商邵眯了眼,扣住她为非作歹的手腕。

    “我想你。”

    “这是别人的屋子,别人的床,不能做那种事,听不听话?”

    应隐点点头,眼睛眨得明亮。商邵被她看得受不了,不得不用一只手盖住了她眼,难耐道:“别这么看我,我没有那么正人君子。”

    他果然没有那么正人君子,口是心非,面上一本正经,凶器却挤占了她整个柔软的手掌,抵得她掌心纹路湿漉漉的。

    炉火在不大的屋内升起了温,不用床,他也有一百种方式彻底占有她。

    外面北风紧,应隐却大汗淋漓。

    她连咳嗽也好了,跟商邵唇舌交融时,嗓子不痒。也许是痒的地方转移到了别处。

    她要融化在他的滚烫里。

    “……就在里面好不好?”他沙哑的声音哄着。

    “不要……”应隐挣扎起来:“会怀孕……”

    “怀了就生了。”他笃定地说,深埋着,不舍得出来,手掌拂开她汗湿的额发,目光深沉锐利:“给我生一个孩子。”

    应隐心里被他这句话激起涟漪:“不可以……”

    她拒绝的气势那么微弱。

    “为什么不可以?生一个宝宝,会叫你妈咪,叫我爹地。像你好,还是像我好?嗯?”

    他是吓唬她,其实并没有弄在里面,倒是按着她的脊背承受了那阵热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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