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章 第 17 章(2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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;勤德的总裁姓金,正一边陪他排着队,一边展现出体恤员工的春风微笑,时不时寒暄下今天吃什么,一扭头,发现他的顶头上司面无表情眉心微蹙。

    ……演得不到位?

    端着餐盘的员工经过队伍末尾,一个个叫着“邵董好”,商邵点头应着,敲字回复应隐:「没有中午喝酒的习惯。」

    过了会儿,应隐发了一条彩信,一只开了封的酒坛子:「喝完了。」

    商邵:“……”

    虽说是雅致小巧的小酒坛,但少说也有半斤。商邵不确定应隐的酒量,直接问她:「醉了吗?」

    应隐更直接:「嗯!」

    会用感叹号,说明是真醉了。

    商邵勾了勾唇,一时难以想象她喝醉的状态。

    有微信谈公事,他切出去,回复了一下,再回来时,看到一则新的短信。

    应隐:「商先生只加我助理微信,却不加我。」

    她好像又在怪他。

    她埋怨起人来无比自然,没理也像拥有三分,埋怨的语气却是很轻的,不是真的怪你,而是某种娇嗔的控诉,控诉你让她受了委屈。

    商邵倒不觉得微信和短信有什么区别,左右都是即时通讯工具。但沉默一秒,他还是在账号搜索里输入了应隐的手机号。

    弹出来账号:隐隐今天不上班。

    头像是个比耶,不知道为什么,商邵一眼认出来那是她自己的手。

    发送了好友申请,却没被立刻通过。

    讲道理,他连给别人名片都是由康叔代劳,加好友这种事,向来只有别人等他,而没有他申请别人。

    金总又在松快气氛,商邵收回心神,大发慈悲对他颔首笑了一下。只是他笑意不达眼底,眸色深沉,莫名加剧了他身上的低气压。

    其他人:“……”

    要不别笑了…

    -

    绿意盎然的院子石阶上,应隐抱着酒坛,被初冬的太阳一晒,几乎要睡着。身子歪了一下,她才惊醒过来。

    短信界面一如刚才,商邵没回他。

    其实没什么可委屈的,但她这一上午平白受了太多指责和劝说,情绪早就淹没心口,被酒一酿,酸涩直冲鼻腔,忍不住掉起眼泪。

    眼泪落花屏幕,被鸡蛋花树下的碎阳光一晒,直晃人眼。

    想问他,商先生做咩不回我?

    删了。

    商先生你忙。

    不妥。

    不加微信算了,反正我也不想加。

    太失礼了!

    她一行字打打删删,过了会儿,眼泪花花的屏幕上出现一行新字:「应小姐是睡着了,所以才一直没通过?」

    应隐止住眼泪,腮上挂满眼泪,带着鼻音疑惑地“嗯?”了一声。

    风吹花落,栾树的红花扑簌簌落了她一身,她也没察觉。

    ·

    排队等餐的队伍实在太长,金总和其他高层都已经在心里打摆,怕这位喜怒不形于色的少东家耐心告罄。

    吃饭时心情不好,下午的汇报恐怕遭殃。

    “今天人有点多,可能因为知道邵董你要过来。”金总解释。

    商邵目光也未抬:“无妨。”

    金总努力克制住了自己想瞄一眼他屏幕的冲动。

    聊工作?太久了,不是他那种言简意赅的风格。如果交流内容超过十句一百字,他会选择直接电话。

    聊私事?但又为什么眉头轻蹙,好像被为难到的模样?

    商邵确实有被为难到,因为应隐通过好友后,发了一条语音。

    邵董高高在上养尊处优人生第一间办公室就在中环天际线顶端——

    从没有人,敢给他发语音。

    沉默一息,他纡尊降贵,决定浪费人生中宝贵的十秒去听一听。

    手机贴面,应隐的声音就响在他耳畔:“商先生,向你道午安。”

    她的声线清丽,但底下微微沉了一层音色,动听且耐听。但商邵此时此刻只关注到另一点。

    顿了一顿,他直接拨出电话:“怎么哭了?”

    没避着人,一旁金总和其他随行高管侧目而视。

    搞不懂。

    问女人,太冷峻。问家人,太冷淡。问朋友,太郑重其事。

    搞不懂。

    应隐一边接着他的电话,一边不自觉将外套拉链拉到顶。攥着银色拉片的手指很用力,指骨泛青。

    她在这一刻不知道自己醉没醉,只知道自己的呼吸放轻,听到他声音那一刻,甜米酒的酣热涌上脸颊,让她眼底一片滚烫。

    “商先生怎么知道?”她屏了呼吸。

    商邵轻描淡写:“耳朵还没聋。”

    “好厉害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商邵确定她醉得不轻,声音不自觉低了下来:“心情不好?”

    应隐被戳穿心事,鼻音很重地“嗯”了一声。

    商邵的一声哼笑若有似无:“倒是比清醒的时候诚实。”

    应隐听不出他的嘲讽,没头没尾地问:“商先生可以抱得起几斤的女孩子?”

    商邵被她问得一怔,实在理不顺她的脑回路。

    脑中不是没有浮起影像的,但那只是很模糊而转瞬即逝的一帧。

    他定了定神,没有正面回答她,而是不动声色地避开:“你醉了,应该去睡一觉。”

    “商先生,我有没有告诉过你,我很会跳舞?”她话题更跳。

    终于排到窗口,一众高层都请他先,商邵掌着手机,另一手抬起,无声而散漫地轻挥了挥,请他们先去,自己则退到一旁。

    “没有。”

    “上一次,陪你跳舞的那个女孩子,你还记得吗?她说你教了她两支舞。”

    “不记得。”商邵淡漠地回。

    “她叫阮曳,是我公司的后辈。”

    “怎么,你要介绍给我?”

    高管们取了餐,鱼贯从他身边离开,脸上都是笑容,心里都是费解。

    他们的邵董一脸淡漠,看上去意兴阑珊,但他愿意浪费时间闲聊,本身就是一种温柔。

    应隐抿了下唇,“不要,你喜欢的话,自己会去认识。”

    轮到商邵了。他是队伍的末尾一个,已经让无可让。

    应隐没等到下文,只等到了一声忙音。

    电话挂了。

    她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,她又惹他不爽了?

    果然是太子爷,近千万的戒指说送就送,不爽的电话想挂就挂。

    风吹啊吹,栾树花落啊落,她伸出手去,接住一朵两朵三朵,摊在膝头,捻她们蜷曲的花瓣。

    这是短暂的一分钟,但却漫长得足够栾树花落尽。

    一分钟后,她再度接到了商邵的电话。

    “对不起,刚刚不小心碰断。”

    商邵很绅士地解释,一手端着餐盘,一手拿手机,几步路走得从容,但满食堂的员工都在看他。

    “以及…”他漫不经心地停顿。此刻身边没人,他低沉念她:“应小姐。”

    “嗯?”应隐屈膝抱着,茫然等他下文。

    “你又问我抱得起几斤的女孩子,又问我跳舞,你想干什么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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