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章 荠菜蛋饼,南瓜小米粥(2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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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说出这番话来,一时都愣了。

    就连师雁行也很意外。

    认识这么多天了,对方一直都是温婉的,柔和而不接地气的,平时在街上都不好意思大声叫卖,这会儿竟敢在男人堆里大声为自己出头了?!

    别说她,江茴自己说完了都有点懵。

    我刚才干什么了?

    她腔子里一颗心砰砰直跳,全身的血都好像涌到头上来了,让她的脑袋嗡嗡作响,眼前一阵阵发乌,周围人说的话、做的事儿也都听不到,看不清了。

    刚,刚才那真是我?

    过了会儿,也不知谁起的头,哈哈笑起来。

    “方驴子,听见了吧?当心拉你去见官!”

    好家伙,没想到竟是个烈货!

    方驴子被众人笑了一回,面上挂不住,微微带了几分羞恼,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,强逞嘴本事难免伤了和气,又不便发作。

    江茴忽然生出一种陌生的成就感。

    是了,方才说话的就是我。

    凭什么呢?

    分明我们也是正经想买牲口的,可打从一开始过来就没人正眼瞧,如今认真问起来也是爱搭不理,那脸上眼底明晃晃写满了轻视和敷衍……

    凭什么这么对我们?!

    连日来的辛苦,新受的气……被方驴子那么一刺激,江茴终于跟个爆仗似的,炸了。

    成效惊人。

    周围的人不再像方才那样轻浮。

    师雁行确实不懂骡子。

    但她上辈子事业成功之后却沉迷于马术,还花重金购置过几匹纯血宝马,对相马之术颇有见地。

    想来这骡子和马虽不算一个物种,基本属性却是相似的。

    单纯从外貌上相马,无非几个方面:

    毛发油亮,双眸有光,牙齿整齐而健康,四肢匀称而健壮。

    只要满足这几个大方面,除非有某种隐性疾病,一般就错不了了。

    师雁行照着这几个方面将那骡子仔细看了一回,甚至不顾脏,扒开它的嘴唇看牙口。

    见她这一套动作十分熟练,方驴子终于收起几分轻视的心。

    难不成还是个行家?

    看完之后,师雁行没急着说话,一直熬到方驴子沉不住气追问:“小娘子觉得怎么样?”

    师雁行漫不经心嗯了声,好像并不大想要的样子。

    方驴子搓了搓手,“看小娘子也是行家,咱们能做成买卖也算缘分,不如我主动退一步,六两半,如何?”

    师雁行直接嗤笑一声,抬手招呼江茴走。

    方驴子在后面喊了两嗓子,到底不愿意易出手,便又停下脚步,转头招呼其他客人去了。

    才开市呢,时间早的很,且不必着急。

    没准什么时候就碰见冤大头,七、八两卖出去了呢!

    走出去老远了,江茴才问:“那骡子不好吗?”

    师雁行道:“其实我觉得还不错,只是他明显不着急卖,咱们就这么讲的话,讲不下来多少,不如等等黄爷。”

    娘儿仨便在集市上逛起来,约么着黄兵下了工,便往车马行方向走,果然远远看见他正往这边来。

    两边顺利会师,黄兵问起她们的收获,师雁行一一说了。

    黄兵又叹又笑,“你小姑娘家家的,眼睛倒是利,那方驴子人品确实不大好,但手底下过的牲口个顶个不错。既如此,咱们就去看看。”

    他们到时,方驴子正拉着另一个大冤种唾沫横飞地推销自己的骡子,老远见黄兵带人过来,整个人都愣了一瞬。

    他竟不敢再多说,三言两语打发了早就想跑的客人,陪着笑脸上前道:“黄爷。”

    黄兵嗯了声,指着后面的师雁行三人道:“今儿陪亲戚买头骡子。”

    方驴子不愧是做惯买卖的人,抬手装模作样往两边脸上轻轻拍了几下,对师雁行她们笑。

    “几位贵客同我玩笑呢,这岂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?早说是黄爷的亲戚,我哪敢赚您一文钱呢!”

    之前老张说有事儿找黄兵好使,师雁行她们却不知道究竟有多好使。

    如今眼见为真,嗯,果然好使!

    至少在牲口圈里好使!

    黄兵相牲口的本事是祖传的,到了他这一代,更是青出于蓝,十里八乡无人不知无人不晓。

    他刚一出现,牲口市场上就起了一阵骚动,好些人竟纷纷撇下手里的活儿跟着来了。

    有的是单纯想看热闹,有的是想跟在后面捡漏。

    黄爷眼界高着呢,但凡给他看过的绝对是上品,就算他不收,也多的是人要。

    黄兵问了刚才师雁行看过的骡子,笑了下,“眼光不错。”

    这一路走来,鲜少有比这头更出色的。

    纵然有,也有些大了,不如买这头合算。

    “就它吧,四两。”黄兵轻飘飘就把价格杀下来近一半。

    方驴子瞬间苦了脸。

    “黄爷,您老不能这么着,这骡子光配种就花了好大功夫,我又辛辛苦苦拉扯到大,中间耗费的人力物力……多少补给我些个!”

    旁边就有人笑,“还你拉扯大,感情是当骡子娘了!”

    黄兵也跟着笑了两声,抱着胳膊看,“四两半,成就成,不成,你也卖不出比这个更高的价了。”

    他就是这一带牲口行里的定价人,但凡他说一头牲口值多少银子,就值多少。

    方驴子自然知道这个道理,既觉得骄傲,又觉得肉疼。

    骄傲的是黄兵看中了他的牲口,日后在这行里更能挺直腰杆了。

    肉疼的是确实是这么个理儿,如今骡子定了价,后头再也不会有人傻到出更高了。

    若他不同意这笔买卖,还平白开罪了黄兵。

    “罢了罢了!”方驴子一咬牙,朝师雁行等人拱拱手,“只当我为方才的事给几位赔不是了!咱们和气生财,日后若想再要牲口,多来照顾我的生意就是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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