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87 章 十七中(2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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p; 席问归卷在手臂上的绳子起了作用,差不多能从后窗坠到二楼的位置,剩余的高度跳下去不成问题。

    闻酌扯了下绳子,很结实。

    他说:“下去接我。”

    席问归眯了眯眼:“你好奇怪,亲爱的。”

    闻酌听得头疼:“你又从哪学来的称呼?”

    席问归眨了下眼。

    他的眼睛真的很好看,黑色的,有光的情况会泛蓝,从前毫无波动的时候会带一点神性,天生具有无悲无喜的怜悯。

    最近它染上情绪的次数变多了,有时像天真的鱼,有时像好奇的猫,玻璃珠子一样漂亮,深邃。

    闻酌一把将他扯过来,蹭到嘴唇了又倏地停下,抬起下

    巴移动到眼睛的位置,轻轻碰了下。

    黑长的睫毛扫得他有点痒,太久没喝水了,嘴唇很涩。

    他平波无澜道:“他们上来了,该走了。”

    席问归顺着绳子滑到末端,跳进松软的花坛。

    夜色太深,他看不清三楼窗口闻酌的表情,只能看见一团黑乎乎的人影。

    心口莫名一跳,有种闻酌就要转身离开的感觉。还好只是错觉,闻酌只是转过身,和他一样顺着绳子滑落,然后精准地跌进他怀抱。

    闻酌表情有一瞬间门的扭曲,抓着绳子下落很考验臂力,连带着五脏六腑都扯得疼,不过在席问归看过来之前已经恢复了正常。

    “今晚可以休息了吗?”

    “不。”闻酌跳下花坛,“我去一趟雕像馆。”

    他对档案室找到的那张照片莫名在意,如果这个副本真的还有一个大号档案室,那一定在他没去过、且更隐蔽的建筑里。

    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雕像馆了。

    行政楼前的闹剧还没结束,不知道明早会变成什么样子。

    他们只能绕路走,远远地藏在阴影里,看着行政楼前一个个倒地的老师,当然也有学生。

    他们像是慷慨赴死的士兵,不怕阻碍与死亡,一心只想扳倒眼前的敌人。

    也是……他们都曾是列车的乘客,因为通关失败留在了副本里,三年、五年、甚至是十七年,日复一日地生活在这囚牢大的学校,还要因副本规则维持着天真的笑容。

    “齐春你扔哪了?”

    席问归对他还记得齐春这事很不满,但还是说了:“树林那边有个湖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明早你去给他捞上来。”

    席问归:“老师……”

    闻酌面无表情:“别撒娇。”

    他们穿梭在树林里,路过了那个先前绑住自己的小屋。

    又走了一大截,雕像馆的轮廓终于在深夜中若隐若现。

    周围很安静,看不出有没有雕像潜伏。

    如果手电筒对雕像馆的雕像没用,那要怎样才能潜进去?总不能硬刚,他们就两个人。

    田爽和康海的名字都已经变成了灰色,现在审判者阵营除了他和席问归,就只剩下一直没出现的贝柠与走散的汪丰。

    汪丰是在雕像馆和康海走散的,可能还在这里。

    又潜近了些,闻酌半蹲在树后,注视着雕像馆的大门,两边都有东西看守,它们一动不动,好似就只是人畜无害的雕像。

    雕像馆的风格也与学校的其它建筑格格不入,更为宏大复古,想从外墙爬进去是不可能的,一楼与二楼的层高约莫有五六米。

    要么找到其他的入口,要么从正门进去。

    闻酌有了大概的推测,他对一旁的席问归说:“我们分开走,绕雕像馆一圈看看有没有别的入口。”

    席问归:“我跟你一起。”

    闻酌:“太浪费时间门了,我想赶紧结束,好好睡一觉。”

    虽然觉得哪里怪怪的,但席问归还是同意了。

    两人一人一边,沿着雕像馆的轮廓前行。闻酌不一会儿就停了下来,身后传来一些轻微的咔擦声。

    “谁?”

    刚回头,一道黑影就扑上来,死死掐住了他脖子。

    闻酌认出了他——是昨晚就被抓到、名字已经变成灰色的曹圆。

    “你白天在哪?”闻酌自问自答:“雕像馆?”

    曹圆看起来并不能说话,因为他的唇缝被薄薄的泥塑连在一起,无法张开。

    闻酌脖子的旧伤还没好,又平添新伤,他艰难问:“你想杀我,是因为杀掉还没变成雕塑的人,你就可以变回原来的样子?”

    雕塑动作一顿,随后下手力道更重了。

    闻酌没太反抗,任由窒息感逐渐吞没自己。他第一次意识到,自己竟然有些迷恋死亡的气息。

    但如他所想,他并没有死。

    再睁眼,他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了,皮肤表面附着着沉闷的泥塑,眼睛只能透过小小的孔窥伺外面的一切。

    身体也沉重无比——难怪那些学生掉进水里都爬不出来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绕了小半圈的席问归眼皮一跳,他瞧了眼手机,小鱼崽的名字变成了灰色。

    他眯了下眼:“骗子。”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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