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8章 森林：咒灵(2/2)
“但是？事实就是人类还会继续破坏大自然。”咒灵叹息着，“爱护大自然的人类还是太少了。在你们人类无法监管到同类的地方，自然又遭遇过多少伤害？我从其他森林来到这里，八原的森林是最美丽的，我只是希望它不要被你们人类破坏。”
夏目贵志听着，对这只咒灵有了不少好感。
斑也在点点头：“你还蛮会思考的诶。”
“但是人类的事情，就交给人类来自己解决吧。”五条悟说。
这只咒灵表达的想法和他所做的事情是有出入的，夏油杰意识到了这一点：“你没有杀死那些盗猎的人类，而是让他们昏迷，为什么？”
“我只是不想弄脏这么美丽的森林。”人形咒灵想到了什么，语气变得伤感了许多，“我在充满了负面情绪的，满是恐惧和死亡的树海中诞生，我在那里见过太多的死亡。”
这只咒灵确实是因为人类毁坏大自然而讨厌人类，但它也能为了保护自然的美丽而选择不对人类下杀手。
五条悟小声和夏油杰嘀咕：“特级咒灵，还有智慧，杰你要不要？”
在这种情况下还和他讨论这样的话题，五条悟也不怕激怒咒灵吗？
夏油杰想着，轻轻点了点头。
强大而有智慧，有原则的咒灵，他确实想要。
但他不想用以前用过的打到濒死，然后收服的方式。
“你没有攻击，而是选择和我们交谈。”夏油杰说着，细长的眸中，冷静的紫色专注地注视着那只咒灵，“但是，你是咒灵，而我们是咒术师，即使没有我们，未来也还是会有其他的咒术师发现这里有咒灵，他们仍然会来打扰你，打扰这片森林。我们就这样离开森林，也有可能会继续有盗猎的人来。毕竟那些旅游团的游客们虽然昏迷，但都是平安无事回去的。而如果你想保护这座森林，保护整个八原的自然环境，就还会有再对上他们的一天。到那个时候，这片森林可能不会再如你想象的那样宁静美丽。”
咒灵语气低沉：“你想说什么？”
它明显没有想到这么深，一听夏油杰说的这番话，它也有些在意了起来。
“没什么，放轻松，我只是想和你交流。”夏油杰说着，让裂口女退到一旁。他向着咒灵往前走一步，召唤出了虹龙。
鳞片坚硬的虹龙出现在他的身后，尾巴缠绕着身材高大的少年的身体，龙首静静地垂着看向咒灵。
人形咒灵惊得倒退了一步。
“这怎么可能……！”
此刻，斑看着那只虹龙，也瞪大了猫眼。
这怎么可能？！
虹龙浅浅发出低吟。虹龙有智慧，夏油杰知道它正在帮自己说话。
“你也看到了，我们不是毁坏自然那一方的人，我们也会帮助保护八原，追查和揭发那些盗猎者，让他们受到该有的处罚。”夏油杰说，“有我和悟这样越来越强大的咒术师在，我们能保护的也会越来越多，你想看到的美丽的自然，也不会仅仅只有八原的这些风光。”
“你在说什么？”咒灵的语气动摇了，它的心思被眼前的黑发少年剖析得清清楚楚的，这让它大感意外，同时也察觉到了眼前咒术师还有未尽的话语，“你想让我做什么？”
“咒灵都是要被解决掉的，但是现在出现在你眼前的是我。”夏油杰说完，身边的虹龙再次发出低吟。
“原来如此……”人形咒灵明白了，“我为什么要放弃自由？要打就打，用你的本事来让我服从，或者我用我的力量来请你们离开这里。”
“那就这样做吧。”说服失败，夏油杰也不介意，他笑着说，“有实力的主人更让你服从的话，那就这样做吧。但——我和悟有能力解决你，甚至不惜毁坏你珍视的森林。你迟迟不动手，不就是怕我和悟真的这么做么。到那时候，你也不能再看到这些美丽的风景了吧。”
人形咒灵手里的树鞠刚动弹，就被迫停在了空中。
它紧咬牙关。
“你……！”
它被威胁到了。
这个人类真是心思狡猾，一边用花言巧语说服他，一边又用威胁来死死地戳中它最在乎的事物，让它束手束脚。这个咒术师身边还有着一个实力强大的同伴，就连八原最强的妖怪都站在他们那边，它确实没有必胜的信心。
毕竟，即使有着不菲的实力，它也是才刚刚诞生没多久的新生的咒灵。从出生地——被誉为死亡之森的青木原树海离开之后，它就一直在寻找着最适合它的森林。来到八原之后，它就不想离开了。
它也不想见到人类的负面情绪污染这美丽的森林，不想让死亡出现在这片森林里。
“我知道你希望住在八原，我也希望你留在八原，和这里的妖怪们一同守护这个地方——我和悟来到八原，就是为了打造一处美丽而不被打扰的桃源。”夏油杰说，“怎么样，要成为我的咒灵吗？”
这一次，人形咒灵在犹豫中，选择了同意。为了保护身后的美丽的八原森林，它竟然愿意接受这样对其他咒灵来说堪称离谱的条件。
只是因为夏油杰所说的，真的是它所想的。夏油杰所威胁的，真的是它想守护的。夏油杰所承诺的，真的是它想看到的。
“……真是狡猾的人类。”它说，“听好了，我的名字是——【■■】。”
这是一个仅有夏油杰听清楚了的名字，在其他人耳中仍然是模糊不清的无法分辨的语系。咒灵用妖怪的方式交付了名字，它的真名以咒力凝结从身体飞出，被夏油杰伸出手接住。名字融入体内，咒灵此刻达成了夏油杰的咒术施展所需的条件——【服从】。
咒灵毫无抗拒地被压缩成了咒灵球，夏油杰把它拿在手中。
“果然，这样的方式也可以啊。”夏油杰对五条悟笑着说，“你的妖怪论给我灵感了，悟，这还要多谢你。”
夏油杰的谈判过程，让五条悟大为震撼。
他的同窗真的好有脑子。
“为什么这也可以啊——！”他大呼小叫，“咒灵跟妖怪不是不一样吗！”
“前提是这只咒灵真的是咒灵啊。”夏油杰说，“虹龙告诉我了，它确实是从人类的负面情绪中诞生的，是人类对森林的憎恶、恐惧中诞生的诅咒。但是在它来到八原的这座森林，在这里居住之后，它变得更像一只妖怪了。这也是为什么悟没有一开始就发现它吧？”五条悟看向了夏目贵志。
“难道说，咒灵来到你们八原都会变成妖怪？”
“就算你问我也……”夏目贵志举起了怀里的猫咪老师，无奈道，“我可从来没见过咒灵啊，我们这里都是妖怪的。”
斑在空中挥舞着猫咪爪爪：“那是因为咒灵刚出现就都被我们解决了！要不然就是被八……总之就是被解决了！”
少年们在森林中热热闹闹的说话声惊起了不少飞鸟，八原这座静谧而宁静的小地方，今天也仍旧平和极了。
夏油杰抛着咒灵球，皱起了脸。
五条悟在一边兴致盎然地盯着他：“吃啊，快吃啊。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你吞噬咒灵呢，在这里吃吧！是什么味道？”
“很难吃的。”夏油杰说，“你得让我做个心理准备吧。”
这也让夏目贵志担心了起来，“这就是你的能力吗？很难受的话，要不先去我家，至少可以为你准备柠檬水或者牛奶……”
夏油杰一愣。
他突然笑了：“柠檬水和牛奶？”
清爽的柠檬苏打水和加了糖的牛奶，是被端上来二选一的饮料。
二选一，无论他喝掉哪一杯，剩下的那杯都会被陪在他身边的好友喝掉。就连不喜欢的加糖的牛奶可能会成为剩下来的那一个，好友也没有在意——这是为了陪伴他，夏油杰的内心十分清楚。
只不过，那两杯饮料都被幼稚地闹着脾气的他一起喝下。
这样的经历一想起来，他便心里暖洋洋的，就连胃部都没有那么抗拒咒灵球的进入了。
他说：“没事，我现在就可以吃下去。”
话才说完，他就直接把手里的咒灵球塞进嘴里，喉咙一动，就把它吞了进去。
但记忆中的在下水道泡过好多天的烂抹布的味道，却迟迟没有入侵味蕾。
淡淡的柠檬皮的味道，让回味起来的甘味带上了丝丝苦涩。它清澈凛冽，苦涩甘美，带了一点辛辣，是危险又迷人的口感。
入喉的是醇香的味道，夏油杰回味着，意识到了那是什么——
那是酒的味道。
看见他久久不说话，五条悟忍不住问：“杰，你味觉失灵了？”
夏油杰还在茫然中，说：“……大概，可能，不然我怎么会觉得咒灵球就像美酒的味道一样。”
猫咪老师一听兴奋了，“什么？像酒的味道？下次抓到咒灵我也要试试，快教我怎么把它们变成球球！”
“猫咪老师——”夏目贵志连忙叫住了他，“喝酒就够了！不要吃奇怪的咒灵啊！”
夏油杰怀疑着自己的味觉是不是真的出现问题了，还是说……这是这只咒灵有特别的不同的口感？
下次再去吸收其他咒灵，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吧。
夏油杰如此想着，他没有注意到，自己挽起丸子头的黑发下，黑色月亮耳饰正在耳垂微微泛着虹色光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