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4章 等他(2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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bsp; “这位是柏娘子,母后特地为你选的教习姑姑。”

    教习姑姑教的自然是闺房中事,危吟眉才出嫁时,家中也有人教过,但那也是四五年前的事了。

    既然是太后送的,危吟眉也不好拒绝,起身道:“多谢母后。”

    送走了危吟眉,裴太后望着她的背影,对身边的人喃喃道:“哀家该留着她吗——”

    姑姑问:“太娘娘何出此言?”

    裴太后唇角弧度僵硬。

    假以时日,少帝病逝,危吟眉成了新寡的寡妇,朝堂之上多少虎狼伺伏,她如此祸水之色,怕是能招来不少男人对她的觊觎吧?她可不能容忍这样败坏皇室尊严的女子。

    等危吟眉生下龙嗣,或许就该着手处置她了。

    裴太后深深叹息了一声:“去将裴七郎唤来吧,哀家有话与他说。”

    危吟眉回到寝宫之后,一整个午后都在翻阅医书,时不时询问柏娘子备孕的事宜。

    待到傍晚,她屏退了所有的宫人,唯独招来了一宦官。

    “你去摄...

    政王的寝宫,替我向他问一句话。”

    承喜道:“娘娘想传何话?”

    “去问他今夜来不来?”

    承喜睁大眼睛,危吟眉手抵着唇,示意他不要走漏风声,压低声音道:“你偷偷地去见他,若是他说来,到时候给他留个后门,你去接应他。”

    承喜定在原地有好半天才回过神来,面色发白发青,难以置信道:“娘娘,您说的是摄政王?”

    危吟眉咬着下唇,也知他心里听了这话想必是惊涛骇浪,“你快去吧。”

    承喜得了她的命令,快步往外走,出去时没注意脚下,险些叫门槛被绊倒,足以见其仓皇。

    一炷香后,承喜冒着风雪回来,手贴在危吟眉耳边,低声道:“娘娘,摄政王说今夜他会来。”

    危吟眉点头道了一句“好”,低声让他去烧点水来。

    烧水做什么?承喜又不明白了,皇后才沐浴完,还需要用那么多热水吗?旋即想到什么,承喜如同遭了雷击一般,忙不迭跑出去办。

    危吟眉则走到梳妆镜前坐下,取了瓷瓶里的花露擦拭面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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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镜子中女郎长发垂腰,明丽妩媚。

    她沐浴完,褪去了繁重的宫裙,身上仅披着一件单薄的外衫,里面浅粉色的小衣隐隐约约透出来,衣袍用薰兰香薰过,香气盈满了衣襟。

    她看着铜镜中的自己,也不知谢灼何时前来,心蓦地加快几分。

    窗外大雪无声地落下,更漏声窸窸窣窣。

    危吟眉等得昏昏欲睡,到二更天,暖炉都熄了下去,她都未曾等到人来。

    “娘娘,已经快到子夜了,您还要等吗?”承喜挑了帘子探头问道。

    危吟眉起身去剪蜡烛,低声道:“再等等吧。”

    “可是雪下得极其大,摄政王说他戌时刻会来,眼下都过了一个时辰了,会不会不来了……”

    承喜声音微弱了下去。危吟眉抬起头,看小宦官满身淋满雪,滴滴答答的水珠落在脚下汇聚成小小的水流,整个人冻得满脸通红,正是出去给谢灼看门才冻成这样的。

    危吟眉忽然开口道:“别等殿下了。”

    承喜回头不解道:“娘娘?”

    危吟眉温柔道:“你去歇息吧,换件干净衣裳别冻着。”

    承喜连忙道谢,片刻后又问:“那摄政王殿下呢……”

    “殿下不想来那便不来吧。”危吟眉垂下眼皮,转身轻轻吹灭了蜡烛。

    她袅娜的背影正对着承喜,小宦官叹息了一声,望向外头,不知大雪何时才能停下。

    摄政王食言未能赴约,娘娘心里怕是要万分失落。

    危吟眉上榻后,脸颊枕着手背。

    黑暗如潮水般压下来。

    殿内烧了暖炉,暖烘烘的,热气逼得人额头上渗出了细细的汗。暖炉已经熄灭,她知晓谢灼一向畏寒,特地令宫人提前点了暖炉,然而他不来椒房殿,也不派一个宫人来知会一声。

    他若心中不愿,那她也不会强人所难。

    危吟眉将外衫褪下,只穿一件小衣,钻入被褥之中。

    更夜,大雪纷纷扬扬。谢灼从灯火辉煌的未央宫走出,抬起手按了按眉心。

    少帝于政务上实在懦弱无能,南方流匪一事迟迟不能解决,放任到现在演变成了起义暴乱,谢灼从今早到现在便一直在未央宫处理此事。

    “殿下,我们去哪里?”

    谢灼抬起脚,才欲向回自己的寝宫,脑海中又浮现起自己和危吟眉的协定。

    昨夜算没有行房,那今夜他必须去她那里一次。

    五日次,确实太多了。

    谢灼疲于应付,却也...

    不得不去应付:“去椒房殿。”

    皇宫之下修有密道,谢灼此前神不知鬼不觉进入椒房殿,便是借助那些幽幽深深的密道。

    他挑开帘子进入椒房殿内寝时,殿内黑漆漆的,唯有暖炉里燃烧的火苗散发出细弱的光亮。

    谢灼解下身上的披风放在桌上,一边打量着床上人的身影。

    朦朦胧胧的光亮,透过轻柔的薄纱,勾勒出帘幔后女子曼妙的一段。

    他给自己倒了一杯茶,发出了些许动静,床榻上人身子随着动静动了下,显然是已经醒了。

    谢灼无动于衷,床上人也一动不动,二人就这么僵持着,谁也未先打破这份沉默。

    万籁俱寂中,危吟眉瞧见有男子颀长的影子投落到帐子之上,她纤细的指尖攥紧了枕头,心口蓦然发紧。

    “笃笃笃”,立在床边的男子指尖又敲了几下床柱。危吟眉也不能再装睡了,只能手撑着床,慢慢坐起身来。

    “殿下。”

    一双美玉般修长的手拨开了帐子,郎君的面容探进来,从黑暗中一点点变得清晰,月色清霜加身,他俊美出尘,幽幽静静,俯下目光,恰巧与抬起头的危吟眉对视上。

    暗夜里,响起他低沉如清磁的音色:“睡了?娘娘不是说好等孤回来的吗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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