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一】【修】(冲着阿宝灿然而笑...)(2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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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直到阿宝进完香,给她娘亲外公添上灯油,到静室中稍作休息,螺儿拉着妹妹手上前:“姑娘,我们姐妹想去给爹娘烧柱平安香。”

    阿宝捧着茶盅,点头:“去罢,这儿有戥子跟着呢。”

    放姐妹俩单独出去,还嘱咐她们:“今天上香的人多,你们可别走岔了,仔细叫人偷了东西。”

    螺儿拉着妹妹到后殿外给爹娘烧香。

    戥子的目光刚要追上去。

    “戥子,添茶。”

    戥子这才回神,姑娘怎么就一点都不急呢?她这急的嘴上都快长泡了!

    螺儿福儿绕到大殿,跪在观音像前,手执檀香下拜,螺儿拜完之后,福儿从衣袖中取出一对平安结来,恭恭敬敬供到佛前。

    拜完又回到阿宝身边。

    “这么快?”戥子忍不住。

    “嗯,咱们俩上了柱香,也没什么可供奉的,供了对自己打的平安结。”

    香案前供瓜果面点的应有尽有,桌上堆满了信众的供品,俩姐妹供对结子,并不是什么出格的事。

    戥子咽了口唾沫。

    阿宝点点头:“也是你们俩的

    孝心。”

    那边裴三夫人也已经上完了香,照例对着裴三爷的牌位说了些话:“咱们也不用斋饭了,赶紧回去。”人实在是多,地方又挤,家里还有一堆事要忙。

    匆匆上山,又匆匆下山。

    回程的路上裴观没有骑马,陪阿宝坐车。他一进车里,几个丫头便都挪到后车去。

    马车还没进城门,陈长胜便隔着车帘禀报:

    “她供上平安结不久,小沙弥便来收拾供品。”清干净桌子,好让别的信众上供。“那些东西被装在袋中,小沙弥交给了知客,知客又把袋子拖到后院,打开后门卖了。”

    “卖了?”

    “是,我没让惊动他们,只是跟着,看这口袋东西落到哪儿去。”

    等车驶进建安坊,又有新消息传来。

    “少爷少夫人,那袋东西被知客卖给了寺门前的货郎。”

    “两个货郎把袋子里东西重新收拾过一遍,又挂在摊子上卖。”平安结都长得一样,成堆挂在货郎的担子上,分不出哪只是哪只。

    上香的信众几文钱就能买上一只,买的人多,很快就散了出去。

    要是有人拿这个传消息,未免也冒险了。

    这就是场僧人跟货郎之间的无本生意。

    此时螺儿福儿与戥子一道坐在后车,戥子没话找话说:“你们俩饿不饿,要不要让车停一停,买些包子饼子吃?”

    螺儿摇头:“姑娘这么忙,咱们就不耽误了,回府里再吃也行。”

    又问福儿:“福儿呢?要不要买些瓜子香糖?”

    “咱们有带着,外头街边上买的,没府里采买的干净香甜。”螺儿只当戥子忘了,拿出糖来,“姐姐莫不是饿了,先吃糖垫一垫,回府里就传饭。”

    戥子只得捏着糖块慢慢啃,螺儿轻叹一声:“也不知这会儿燕草姐姐到了哪儿,路上颠不颠簸。”

    说到燕草时,福儿也抬头关切了一眼:“是啊,燕草姐姐要能留下来跟咱们过年就好了,过年多好啊。”

    说着往螺儿身上一挨,弯着眼道:“我姐姐要给我买花布,做件新袄子。”戥子想到了自己:“做花袄好啊,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,过年也盼着能有件花袄穿。”

    姑娘送她的小袄还收在戥子的百宝箱里呢。

    这是结香燕草都知道的事儿,结香还曾打趣过她,那这件衣裳存得这么好,往后成亲生了女儿,再把花袄传给女儿。

    螺儿爱怜的摸摸妹妹的脑袋。

    戥子口里的咽得艰难,听她们姐妹俩絮絮说着过年要怎么过,到时人人都有两天假,虽不能出府门,也能在园子里玩乐。

    “咱们今年也攒了些钱,除了做袄子,再给你买一对银丁香。”福儿这个年纪早就该穿耳朵眼了。

    福儿笑嘻嘻问戥子:“姐姐,你猜我一共攒了多少钱?”

    戥子心里飞快算过,小丫头的月钱是五百,福儿才来了几个月,加上赏钱:“二两?”

    “二两二钱!”多出来的那二百文钱,都是她卖络子赚的,还兴兴告诉戥子,“外头几个货郎有老实的,也有的滑头的,得仔细问价才不被骗。”

    “过年的时候结子好卖,可收货的价也贱些,年前我要是能再攒一百文就好了,我想给我姐买只银镯子。”

    等马车驶进建安坊,戥子几乎是逃下车去。

    螺儿看她跑得这么快还奇一声:“这是怎么了?是不是急着要……”出恭?当丫头的出门都要少食少水,免得路上有三急。

    福儿目光瞥过,嘴角含笑:“戥子姐姐许是想到她小

    时候了,想到她的家人了。”

    回到卷山堂,阿宝先换下外出的衣裳。

    戥子挪步凑到阿宝身边,阿宝一看她的模样就知她犹豫了:“心软了?”

    “我怎么看怎么不像,她就是个小姑娘。”又懂事又乖巧,怎么能是她!

    阿宝神色微动:“你们在车上都说什么了?”

    戥子便将姐妹俩商量着过年的事说了:“真的!提到燕草她真就只说了那一句!还是螺儿先提,她才说的。”

    阿宝望了眼窗户外头正在跟双寿双瑞一处说话的福儿。

    她的每一句,都正说在戥子的心坎上。

    戥子还在叽咕:“我看就是弄错了,那姓萧不是说了,他是从人牙子那儿打听出来的么。”抬眼见阿宝的神情,知她疑心未去,脑袋一耷拉,“知道了知道了,我盯着就是。”

    福儿便在此时抬头望向窗内,冲着阿宝灿然而笑:“少夫人,要不要剪些茶梅插瓶?”

    阿宝轻轻颔首,还以一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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