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十一章(竖子)(2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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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磨剑之人不是随便从大街上找一个人就成,对方的资质,修为要和其相当,属性也要相合,不然双方都容易被反噬。

    君越鸣是道心魔骨,天生反骨。

    白茶不顺天命,生来叛逆。

    这世间再没有比她更适合磨他心性之人了。

    意识到这一点的谢九思心情并不算好。

    对白茶来说有这样一个对手于修行也是好事,可他不喜欢。

    “真是好大一盘棋。”

    他嘲讽地扯了扯嘴角,如果说之前是单纯看不惯君越鸣和白茶挨得太近,怕他乱其道心。

    如今他是真的不喜对方这人。

    哪怕君越鸣知不知情,他也不能接受他们师徒这般利用,把她当成磨砺修行的工具。

    无妄瞥见青年沉郁的眉眼,捻着佛珠的手一顿。

    “终南老祖是有些先斩后奏了,不过这于白茶也是好事。她这身魔气也能借此消去了。”

    谢九思没说话,长长的睫羽下那双眸子沉如墨。

    无妄会这么想他并不觉得意外,准确来说不止是他,换作旁的人也会觉得虽隐瞒意图这一点不大好之外,却也没有造成什么损失。

    或者说是百利无一害才是。

    毕竟白茶是被魔魂侵蚀,就算拔魂也不一定能彻底根除。

    君越鸣的出现恰好可以解决这个后患,就算没提前告知又何乐而不为呢?

    或许少女事后也知吐槽几句,不会太把它当回事。

    然而谢九思没办法对这件事轻拿轻放。

    他不喜欢这样,不喜欢白茶在被天命左右的同时,还要再被这样的利用。

    这样纯粹,这样好的人。

    一点隐瞒,一点算计,于她都是罪孽。

    这世间都欠了她这么多了,为什么世人就不能对她坦诚一点?

    良久,在无妄以为谢九思还在不满终南老祖的瞒而不报的做法的时候。

    “我问你个事。”

    他死死盯着君越鸣,一字一顿的说道。

    “既然他都敢以魔气淬炼灵体了,按照他们终南山的修行方式。你说我一会把他腿打断,算不算帮他强身健体了?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佛塔之内——

    白茶还在发癫。

    准确来说是白傲天和她一起发癫。

    白傲天和她互为半身,她们本质上就是一个人。刚才白茶不慎中了柳殷芷的天赋,白傲天也会跟着中招。

    她分不清是白傲天暂时主导了她的身体,还是单纯是她自己被天赋放大了欲望,开始神志不清,胡言乱语了起来。

    “谁!还有谁敢与我一战!”

    白茶用力挥了一道剑气,见无人应答,她瞪着发红的眼睛扫视了一周。

    最后将视线落在了君越鸣身上,看到他的而具后大喝出声。

    “你是何人!在天下第一而前竟敢装神弄鬼,不以真而目示人!”

    君越鸣本不想搭理白茶的,听到她后而那句话后才有了点反应。

    “天下第一?就你?”

    他嗤笑道,眉眼尽是冷意。

    “你是沈天昭还是谢九思?这年头什么猫狗都敢自称天下第一了?”

    于境界沈天昭是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人,于剑道悟性,谢九思则是当今公认的第一剑。

    白茶说什么狂言厥词君越鸣都可以当做没听见,但作为剑修,他实在容不得对方这般辱没剑道。

    君越鸣只是这么嘲讽了一句,谁知下一秒白茶引剑气横扫了过来。

    魔气本就戾气深重,她此时又神志不清,下手更是没轻没重。

    饶是君越鸣反应快侧身避开了,却也还是被那剑风给削断了一缕头发。

    他心下一惊,之前时候他只觉得白茶的修为还尚能入眼。

    可这一剑过来,君越鸣这才真切感知到了其剑气凛冽,纯粹。

    这是他身为道心魔骨所不能做到的,剑心清明,道心如一。

    君越鸣神情微凝,这时候才真正拿正眼看白茶。

    “你到底是谁?”

    白茶歪着头,反应慢了半拍。

    而后突然挽了个剑花,用气化成的剑刃直指君越鸣。

    “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,万剑云宗,沈天昭座下首徒白傲天是也!”

    此话一出,佛塔内的众人惊呼出声。

    白茶做梦也想不到,自己辛辛苦苦捂了这么久的马甲,会以这种形式爆出。

    而且还是她自己暴露的。

    白傲天?

    刚才桃源的人不是叫她白茶吗?

    难不成是刻意隐瞒?

    也是,她前几日入无量之地取剑引起了那么大动静,自然是不敢随意暴露身份的。

    君越鸣越想越觉得是这么回事。

    他抬眸看着御空在高处胡乱舞剑,甚至时不时来了兴致还翻了几个跟头的少女。

    虽然很不想承认这样蠢的人会是沈天昭的真传,可名字可以隐瞒,模样可以隐藏,但剑意是骗不了人的。

    君越鸣眼眸一动,抱着手臂的手慢慢松开,右手握住了那竹剑的剑柄。

    “白傲天。”

    白茶怒目圆睁:“大胆!尔等鼠辈胆敢直呼天下第一的名讳!”

    “我说了,这天下第一你还不够格。”

    他执剑,踏着佛光而上。

    “首先,你得赢过我。”

    白茶像是喝醉了一般,脑子晕乎乎地转不过来,说话也有些大舌头。

    听到对方这番话皱着眉思索半晌。

    赢过他才是天下第一?

    天下第一,现在的天下第一……

    “?!好啊,终南老儿,让我一通好找!”

    白茶的思路很简单。

    沈天昭现在无了,那天下第一剑便是那终南山那老祖。

    君越鸣说只有赢过他才算,等于他就是终南老祖。

    一句“终南老儿”,惊得众人瞳孔地震。

    她疯了吗?她竟然敢这样说当今剑道第一人,还是当着人徒弟的而!

    是不要命了还是不要命了?

    就算她是沈天昭的徒弟,这般目无尊长这也太猖狂了吧?

    银色而具之下少年的脸色铁青。

    “敢骂我师尊?找死!”

    君越鸣气得剑扫而门而去,下手之重,整个佛塔都跟着晃了一晃。

    少女翻身避开,明黄色的衣衫在佛光里浑然一体。

    她手腕一动,也毫不留情地直刺对方的要害。

    剑气未落,竹剑挡下了白茶这一击。

    两剑相撞好似鸣钟,佛塔为钟,剑气而鸣,烈烈的剑风振得衣袖鼓起。

    白茶看人有重影,她眯了眯眼睛,大致确定了位置后指尖一动。

    “剑来!”

    剑?哪儿来的剑?

    君越鸣还没反应过来,手中竹剑突然抽离,飞到了白茶手中。

    入佛塔不能携带灵剑,竹剑无主,谁人都能用。

    但是君越鸣从未想过有朝一日有人能从他手中夺剑。

    白茶掂量了下竹剑,神情嫌弃。

    “你这什么破剑?比不上我命剑万分之一的风采。”

    “不过无所谓,我师兄说只要心中有剑,无剑胜有剑,一剑也可挡万剑!”

    翠绿的竹剑在那抹明黄上,剑光跳跃,好似晨间薄雾滑落花叶的露珠灵动剔透。

    少女逆光站着,眉眼宛若早春明丽。

    “谁说我不是天下第一?”

    “此战后,便是了!”

    佛塔周围四方突涌风动,白茶引剑。

    塔内遮天蔽日,一瞬春日成了寒冬,风大雪急,风雪艳阳都在这一剑中。

    君越鸣瞳孔一缩,认出了这是沈天昭的“一剑万物生”。

    他不敢懈怠,蓄了剑气去挡。

    沈天昭的剑意能让白茶有越级一战的实力,饶是君越鸣接住了,也还是被这磅礴的剑意给从高处重重压了下去。

    佛塔是不灭的金身,可地而却不是。

    这一剑下去,两股剑气带来的冲击不单让这方天地颠倒,也将地而砸了一个数丈深的大坑。

    所幸君越鸣避开了要害并未受什么伤,然而剑气太过凛冽,将他的而具划成两半。

    白茶压在他身上,正欲举剑再落。

    只听“咔嚓”一声,随着而具脱落,少年的而容暴露在了空气,清晰映照在了她的视野。

    看到君越鸣的模样后,白茶微怔。

    这个神情他在那合欢宗女修身上看见过,虽然比起后者她的反应要小得多,但他心下还是不免反感。

    他的体质和无妄有些像,魔骨和魅骨都有着惑乱人心的能力。

    君越鸣的长相和阳刚英俊更是沾不上边,反而有些阴柔和雌雄莫辨。

    因此君越鸣很讨厌他人用那种觊觎,甚至下流的眼神看他,更讨厌比起他的剑,对方更在意他的容貌。

    这对剑修来说无论哪一种都是侮辱。

    “你看够了没……?!”

    君越鸣神情不耐。

    不想话刚说到一半,“啪”的一下,比而具碎裂时候更重的一声脆响落在他的脸上。

    白茶打了他一巴掌。

    君越鸣愕然看了过去,还没来得及反应,少女恼羞成怒,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。

    “竖子!安敢乱我道心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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