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2章 山有木兮8(2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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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但是托谢拂施粥棚的福,有的人领了粥,也愿意顺便来他这儿看看。

    大约想着有便宜白不占。

    虞暮归也不介意,有人来便诊脉,给出的建议基本都是从日常生活习惯和饮食入手,毕竟也吃不起药。

    有小孩儿时,若是对症,才会给上一些药材。

    他坐诊,谢拂便在一旁看着他。

    直到三锅粥都被施得干干净净,下人们已经要拆棚离开,谢拂才看向也在收摊的虞暮归,邀请道:“一起?”

    虞暮归将药箱交给阿寻,对他摆摆手,示意他自己回医馆,这才转身笑着走到谢拂身边。

    阿寻:“……”

    这是有了朋友忘了师弟吗?

    之前只知道师兄与谢少爷关系好,却没想到已经好到这种程度了。

    阿寻看着他并辔同行的两人,身影格外相配,总觉得哪里不对。

    他挠挠头,一头雾水地回了医馆。

    “今日怎么出来义诊?”

    “那你又是为何出来施粥?”

    二人对视一眼,便都笑了,未再多言。

    “谢公子,你今日的衣裳格外配你的笑容,不如再多笑一笑,给我看罢。”虞暮归的手偷偷探入谢拂的裘衣中,借着那宽大衣服的遮掩,勾住了谢拂的手。

    光天化日之下,两个男子竟当众牵手,伤风败俗!

    不用想,虞暮归便能想到那些文人儒生会对他们的行为进行怎样的批判,可他不在乎,谢拂看着也不在乎。

    人生在世,对于某些人某些事,总要任性一些。

    就像他们一个提出成婚,一个答应下来时,从未考虑过外界眼光一般。

    人生,是活给自己的,而非给那些会对着他们指手画脚、品头论足的人。

    谢拂悄悄牵住虞暮归的手,他身后的下人们面面相觑,却谁也不敢多说什么,只能在心里上演着头脑风暴。

    他们少爷这是怎么回事?

    虞大夫跟少爷又是什么关系?

    怎么感觉哪里怪怪的?

    是他们的错觉吗?

    他们回去要不要告诉老爷?

    众人心里纠结极了。

    而谢拂却仿佛没察觉到一般,态度依旧自然。

    路过一家酒楼时,谢拂似有所感,抬头望去,视线落在酒楼之上,与一位公子正好对上,对方吓得迅速关窗,回到室内,心还砰砰砰直跳。

    别误会,不是激动,也不是欣喜,而是被吓得。

    林公子抹了把额头的冷汗,现在他看见谢拂便会回想起当初他趴在对方脚下,爬都爬不起来,随时能丢掉小命的感觉。

    上次回去后,他还因为受凉和受惊,而病了好几天。

    “林兄,你看到楼下刚才走过的人吗?听说是谢家那位独子,之前一直是个哑巴,现在哑疾好了,谢家有意培养他成为继承人。”

    “我要笑死了,一个从前从未管过生意的人,想要在记短短时间没上手生意,他以为做生意是过家家吗?我等着看看那谢少爷在这上面栽跟头,哭出来的模样一定很好看。”

    看着这家伙洋洋得意的林公子:“……”

    呵呵,笑吧,以后你就笑不出来了。

    所有人都被那个家伙的模样给骗了,没人知道谢拂的本性有多可怕,作为当事人,林公子绝对有资格证明,当初他就是差点被对方给杀死。

    那个人,是会杀人的。

    因为谢拂林公子最近都老实了很多,故意跟别人作对这种事都没做了,谁知道招惹的下一个人是不是也跟谢拂一样是个隐藏的疯子?

    他这条小命可金贵着,才不能被毁在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人手里,别说小命了,他的脸他的手他的脸他身体的每个地方都比他们金贵多了,损失一点都是他亏,要真出了事,就算家中能替他报复回来,万一他的损失无法弥补,那可就是亏一辈子的大事!

    “我还有事,先走了。”

    惜命的林公子决定不跟这种危险分子待在一起,万一被误伤怎么办?

    “这姓林的是在丢了一次脸后就变性了?胆子这么小,白白浪费了林家的地位背景。”林公子走后,先前说话那人的声音便带上了嘲讽和嫉妒。

    身后的小厮没敢说话。

    “我要你查的东西查到了吗?”他问。

    小厮恭敬道:“回少爷,小的已经查过了,谢家那位从前并未做过什么恶事,想要诋毁,恐怕有些难。”

    那人皱眉,他家与谢家同为商户,且在生意范围内有些矛盾,同样身为被家中推出来的继承人,谢拂有亲爹护着,什么苦都没吃过,他却要跟一群兄弟斗争。

    他不甘心,还嫉妒,所以在针对谢家的事上,他并未想过合作共赢,他就是要把谢家和谢拂踩下去。

    “没有还不会编造吗?百姓们能知道什么是真什么是假,他们不过是想看热闹罢了。”

    只要制造热闹给他们看,无论真的假的,他们都会非常乐意帮忙传播。

    这人这么想着,便也这么做了。

    他安排人在坊间散布流言,有说谢拂私下性情恶劣,阴晴不定的。

    有说他因为之前的身体残疾,心理变态,私下打杀不少丫鬟仆从的。

    还有说他不近女色,是因为他根本不喜欢女子。

    前面暂且不论,可就后面这个,落在谢拂耳朵里,他都有些想要感谢对方。

    “少爷,您要报复回去吗?”管家见谢拂脸上都没有生气,一时也拿不定主意。

    “当然。”

    感激归感激,谢拂认为,公平地赢过对方才是对他的最大尊敬,好让那人知道,他自己究竟有多差劲。

    之后,便是一系列商业行为,将那暗中搞事的商户挤兑得差点关门大吉。

    最后还是对方在长辈的带领下,亲自上门负荆请罪,说的话还十分好听。

    “这孩子一时走错路了,我在家里是打也打了骂也骂了,这不,绑着他上门来向你们认个错,我保证,今后他再也不会出现在令公子面前!”这位长辈在笑着,可那笑容便是谢拂看着都有些不忍心。

    记“令公子想法倒是颇为有趣,想来将来想到的办法会更有趣。”谢拂淡淡道,最终也没说原谅还是不原谅。

    直到对方带着人离开,谢老爷才巴巴凑到儿子身边,“阿拂,你到底想怎么做?”

    说好了要放手让年轻人闯,谢老爷便对谢拂放手,而他的决定也没错,在他放手的这段期间,谢拂雷厉风行,处理事情极快,刚来便将一些铺子的销售提高了一个台阶,如今谢家许多铺子的人已经承认了谢拂的能力。

    “不怎么,有的人做错事,就该要付出相应的惩罚。”很显然,谢拂认为自己没错,他本来也没错。

    不过,他也打算只做到如此了。

    “我儿说得对!这种人不能姑息!免得时候还会做出更大胆的事。”

    自己儿子被对方在背后暗戳戳编排诽谤,谢老爷想想就气,他亲自跟进衙门的进度,非要将对方查个底朝天。

    自家儿子这么好,却想着暗中散布那些流言,别人就是嫉妒!嫉妒!

    这么想着,谢老爷就更赞成儿子的决定了,想看看他们后悔莫及的样子。

    然而,就在他暗戳戳高兴时,却听见谢拂的声音。

    “爹,若是那些流言中,有些并非单纯是流言呢?”谢拂问。

    谢老爷明显一时还没反应过来,“什么?”

    谢拂抬头看他,神情平静坦然却认真。

    谢老爷见他这么郑重认真的模样,不知为何,心里颤抖了一下,他忍不住抹了把正在冒汗的额头,磕磕绊绊道:“爹,那些流言里,也有一些是真的。”

    “你你你……你先让我想想!”谢老爷浑身紧张,有些猜不透儿子口中的真的是指什么,或者说是不敢想。

    奇怪,明明儿子至今也没做过什么忤逆他的行为,怎么偏偏面对他的时候,谢老爷就觉得对方极有可能暗戳戳搞了件大事呢?

    对儿子这么不信任,这可不行。

    说不定,就只是什么对下人不好,喜欢去戏院这种事呢?

    这么一想,心中便又放松许多,他暗暗松了口气,笑着宽慰道:“阿拂你这么紧张做什么?我知道你最是懂事,怎么会做什么大逆不道的事,哪里就值得这么郑重其事了?”谢老爷笑着道。

    谢拂看了他一眼,缓缓道:“或许,这回真的要让爹头疼了。”

    他深情泰然自若,说出的话却让谢老爷直接在原地僵硬石化,最终碎裂成一块一块,再也拼凑不起来。

    “我不近女色,只因喜好之人为男子。”

    谢老爷:“……”

    谢老爷:“…………”

    谢老爷:“………………”

    “爹,您没事吧?”谢拂看着石化的谢老爷问道。

    还没事?

    听听他说的这话,在扔下这么一个大雷之后还能面不改色心不跳,镇定自若地问他可怜的老父亲有没有事?!

    谢老爷觉得自己没有捂着心口倒地已经是心脏坚强了!

    他大喘气看着这个儿子,看模样乖巧听话,却在背地里给他搞出这么大的事来!

    “你……你……”

    “你这是要气死我啊!”

    谢拂抬眸看了他一眼,“爹您面色红润,气息悠长,显然还记未到寿数将尽时。”

    谢老爷:“……”

    他觉得自己现在喘不过气来了,“你这是要我谢家断子绝孙?!我一把老脸怎么对得起列祖列宗?!”

    谢拂神色淡定道:“可我怎么听说,您后院有两位姨娘已经怀有身孕?”

    谢老爷:“……”

    他丧妻十多年,虽未娶妻,却也并未一直守身如玉,后院有几个姨娘都是老人,他平时不太爱去,但是儿子病好后他飘了,儿子接手家业后他闲了,爱跟人炫耀儿子有多好有多贴心,老朋友们都不爱听,几次上当后干脆断了跟他的来往,因此,他便时常去后院跟姨娘们瞎扯淡。

    这聊着聊着,又是有正当关系的男女,可不就聊得更深了吗?

    思及此,他当即哭了起来,哭得肝肠寸断。

    “阿拂,阿拂你听爹解释啊,爹绝对没有给你多生几个弟弟争夺家产的意思,你也别因为这儿就故意说自己有龙阳之好,你你你……让我怎么去地下见你娘啊!”

    谢拂:“……”

    对于一个大男人,还是谢老爷这样中年老男人,能够哭成这样凄惨的模样,也是谢拂没想到的。

    “您多虑了。”

    “我并非是因此才说这样的话。”

    “而是事实。”

    “希望您能成全。”

    若是不能,那也是必须能的。

    谢老爷收了哭脸,板着脸道:“不许,我不答应!”

    “你们几个,把少爷给我看住了,不许他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见面!”他认定儿子是在谈生意时被人领着去了一些不正经的地方,见了一些不正经的人,才会被带歪了。

    下人们面面相觑,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。

    谢拂没什么反应,大约是心里确定,对方迟早会答应。

    “我要去找虞大夫来,让他给你看看是不是哪里生了病,明明之前都好好的,怎么能一夕之间就变了?”谢老爷暗暗嘀咕。

    谢拂:“……”

    一些见过谢拂和虞暮归相处的下人们:“……”

    老爷,您这是嫌弃别人偷吃不够快,还主动把肉包子送到人家嘴里啊。

    “虞大夫,您可要救救阿拂啊!”谢老爷哭喊着来了裕安医馆。

    虞暮归当即丢下手里正在捣的药,急忙起身紧张问道:“谢公子怎么了?”

    谢老爷心中微顿,怎么这虞大夫见到的是他,第一句关心的却是他儿子?

    是不是哪里怪怪的?

    不过他也没多想,还是儿子的事占了上风,很快便道:“那小子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,非要跟我说不喜欢女子,要学那些不入流的家伙,沉迷龙阳,这可如何是好?!”

    虞暮归:“……哦。”

    “虞大夫,您怎么这个表情?都不震惊担忧的吗?”他可是听说虞大夫与儿子做了朋友,才急忙跑来,想让虞大夫劝劝儿子的。

    “我、我担心啊。”他担心谢拂有没有事。

    “我也紧张着。”紧张谢老爷要是知道那个跟他儿子一起搞龙阳的就是自己,会不会派人先打断他的腿。

    “这样,您先别着急,我先帮您去问问?”

    谢老爷压下心中怪异的感觉,点头应道:“好好,那我在家中等您。”

    记说罢,他便又匆匆离去,也不知是不是担心儿子要去一些不正经的地方鬼混。

    “师兄,这都什么啊?你是大夫又不是街坊大爷大妈,爱调解街坊邻居的关系,人家父子的事儿跟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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