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章 第十二章(2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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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月都去景华寺上香赏花,到时候我叫你。”

    白九郎连忙点头,又状若无意般问:“公主也会去吧?”

    元学义没多想,只当他拉家常:“当然了。王妃喜欢公主,不带蕙娘都不会忘记公主。”

    白九郎压抑着心中萌动,不再追问。他虽然一直知道二公主住在王府,但是很少见到这位二公主。

    直到去年年底,他因为与蕙娘订婚之事,多去了几回王府,见到了二公主。

    那天晚上他喝多了酒,走到廊下来散散酒气,正好看见二公主由几个侍女陪着,穿过中庭。那时候正好落雪,小雪慢慢飘落在她的肩上,她仰起头眼中满是惊喜,白雪红颜,巧笑佳人。

    那一刻,他浑身的酒气都蒸腾得要烧起来了,差点一个趔趄栽倒。那幅画面

    印在他脑中,从此对二公主念念不忘。

    其实他既已订婚,不该去招惹别人。事到如今,他也不知道见了二公主能如何,但就是想再见她一面。

    回程时候,白九郎又叮嘱元学义一遍,不要忘记众人一起赏花的约定。

    这天傍晚,齐王的仪仗已经出洛州城,赶往驿站暂歇。官道上一见亲王仪仗,路上众人不论男女老幼纷纷避让。

    路上两个纵马而行的年轻男子也翻身下马,立于路边。其中一位十八/九岁的郎君,生得最为清俊,在一众退在路边的人群中,显出几分卓尔不凡。

    只是此刻他也只能牵着马,听着周围人群的议论齐王的出行。

    “齐王这是又上京了?不知道这次会带几个歌伎回来。”

    “听说去年过年,皇帝赏赐给齐王的都是胡姬呢,啧啧,不知道是什么样的身段……”

    “哈哈,齐王一出洛州,齐王妃又可以去景华寺快活了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听说齐王妃在景华寺里养了野和尚,难不成是真的?”

    “当然是真的。要不然她动不动去景华寺做甚?而且都是趁着齐王不在洛州的时候去。说是去上香,实际嘛……哼!只可惜了齐王府上的几位郡主宗女,都生的如花似玉,但有这样的浪荡嫡母,将来不会有好名声。”

    “我听说已故周皇后生的二公主也养在齐王府上,却不知道是什么样子?”

    “二公主深居简出,少有人见过容貌。听说当年宫中大火,烧坏了脸。”

    “倒是可惜了,若是长得像周皇后,该是个美人儿。”

    “呸,再好的人进了齐王府也脏了。周皇后本就善妒,齐王妃又是个淫/妇,能养出什么好女儿!”

    那几个肥头大耳商人模样的人议论着这些秘闻,越说越下流,越说越眉飞色舞。站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的年轻书生眉头紧锁,怒目而视,右手已经忍不住按在了剑柄上。

    “周兄!”书生同伴见他神色不对,连忙唤道,一边按住了他的手,在他耳边低声叮嘱:“别在这里闹事。”

    那几个商人似乎也觉察到一旁的书生在对他们怒目而视,也斜着眼睛打量回来,商人见得人多,眼神最毒辣,只见年轻人的装束乍看朴素,但腰间蹀躞上的是一块罕见的古玉,腰间长剑看起来沉甸甸的,剑鞘上还盘着螭龙纹,隐约可见家世不俗。

    “嘘……”商人噤声,挤入人群消失了。

    书生的同伴白望诚这才长舒一口气:“此处鱼龙混杂,我们还是小心为好。”

    周谨年缓缓松开剑柄,低声道:“我知道。”

    话虽如此,他脸色仍是不好看。

    周谨年正是已故周皇后的侄子。他的父亲是周皇后的长兄,这些年一直被贬斥在瘴疠之地。八年前,周皇后突然“病故”,他们一家都在千里之外,京中的消息迟迟才到。

    周谨年那时候才十岁,他还记得那一天,父亲接到京中来信之后吐了血。他冒着倾盆大雨,踩着泥泞去为父亲买药。

    这几年朝廷没有起复周谨年父亲的意思,在南边熬了几年,周父心灰意冷。周皇后在后宫无宠而亡,周父在朝中失势,周家只能把周谨年拜托给世交白家照顾。所以

    周谨年与白家兄弟来往密切,打算将来走科举这条路。

    如今他正在与白家兄弟在洛州周边游历一番,拜访名家大师,好积累些名声。

    没想到才到洛州几日,就听到这些不堪议论。

    周谨年一下子没了游玩的兴致。一旁白望诚见他心绪不好,便笑着说:“过几日杜老要在老君山的别苑设宴,邀请的都是名门子弟。我也投了拜帖,去凑凑热闹。趁此机会,你做几首好诗,一定能大放光彩。”

    周谨年不接他的话头,望着齐王车马远去的方向,若有所思:“原来齐王妃的名声竟然如此不堪?”

    白望诚叹了口气,他知道周谨年的心结,本来不想说这事,但是看这样子还是把事情都说出来好。

    “唉……你从前一直在岭南那边,不知道这边的事。齐王妃自从独子去世后,与齐王失睦,有段时间常常请些和尚道士来王府,风言风语就这么传出来了。至于究竟到底有没有这回事,谁都说不清楚。也亏得她是长昌公主和李氏的女儿,齐王没有废弃她的意思,但名声终归坏了。”

    “这些流言太难听……”周谨年的怒气消了些,但他仍然很不快,“不论如何,不该牵扯到二公主。”

    白望诚牵着马拍拍马脸,转头看看街边四散的人群,没有人听到他们说话。他把声音压得更低:“这些事情,至尊未必不知道。”

    周谨年无言以对。他一瞬间把事情都串起来了——周皇后失宠,皇帝厌弃周家,更将二公主视为不祥,将二公主送出宫抚养,还是给这样不堪的养母抚养,毫无父女之情。

    周谨年翻身上马:“我想见一见她。”

    “谁?”白望诚吃了一惊,“二公主?你见她又能如何?”

    周谨年心中一瞬间已经转过数个念头,他回头看向白望诚,面色沉静:“她既是天潢贵胄,也是我的小表妹。如今她处境不明,或误入歧途,我当然要见见她。”

    白望诚嘟哝了句事情难办,但看周谨年神色坚定,只好勉强道:“好吧好吧,每年三月王妃都会去景华寺赏花,是个机会。我家二房的九郎刚和王府的女公子订婚。也许能约着同去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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