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4章 第 64 章(2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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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之福,赵益闻言心情好了许多,继续安慰怀中贵妃。

    眼看着母后尸骨未寒,二人却在哀宴上如此亲密,台下之人的言语之间更是有让贵妃取代皇后的意思,赵良鸿面色阴郁,心底的怒火一阵阵涌起,却只能强行忍住。

    赵良毅勾着唇角,盘算着时机差不多了,便看了眼一侧不起眼的小黄门。小黄门当即上前,为高台之上的主子们挨个添酒。赵良鸿正恼火时,瞧见清冽的酒直接一饮而尽,小黄门只能又添一杯,赵良鸿却直接叫住他,将酒壶直接要了过去。

    小黄门只好将酒壶放下,待他喝完后又忙换了壶新酒。

    赵怀谦抬眸与百里溪对视一眼,又匆匆别开视线,仿佛无事发生。

    赵益一回头,便看到正在喝闷酒的赵良鸿,心里顿时有些不是滋味,刚要劝阻一句,便听到贵妃压低声音道:“他心里苦,就随他吧。”

    赵益顿了顿,到底没有再劝。

    酒过三巡,赵良鸿昏昏沉沉,心里愈发烦躁气闷,赵益两次与他说话他都无视了,直到瞧见赵益脸色不好,他才意识到自己有些醉了。

    “……父皇恕罪,儿臣心里实在难过,所以多喝了些。”他尽可能保持理智。

    赵益叹了声气,到底不忍苛责他:“行了,你且下去醒醒酒再回来。”

    “是。”赵良鸿应了一声勉强起身,当即有两个宫人上前搀扶他。

    他一阵暴躁,直接推开了宫人,回过神后自己都愣了愣,不懂为何会这么烦躁。

    “奴才该死,奴才没有站稳。”被推倒的宫人连忙认错,然后重新扶上赵良鸿的胳膊,和另外一人一起将他带了下去。

    赵良鸿来到偏殿歇息,有人送了醒酒汤来。他没有喝,只是沉着脸坐在椅子上,蹙眉忍受心里一阵又一阵的火气。

    正烦躁得想摔东西时,门外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议论声——

    “圣上过不了几日,应该就会为大殿下复位了吧?”

    “复位又如何,不过是可怜他而已,圣上如今最宠的还是二殿下,听说准备在为大殿下复位时,也顺便立二殿下为储君,还要让百里溪亲自辅佐呢!”

    “这么说来,圣上当真是半点不疼大殿下,大殿下也是可怜,明明是嫡长子,于情于理储君之位都该是他的,最后却什么都捞不着,就连亲生母亲的丧葬日,都要被齐贵妃抢了风头。”

    “要怪也只能怪圣上吧,他所有的不幸,皇后所有的不幸,皆是因圣上而起,可圣上却丝毫不觉得亏欠,今日装装样子愧疚一番,明日继续疼宠二殿下,他这个嫡长子从头到尾都只是个笑话罢了……”

    愤怒、烦躁……所有情绪都在积累,赵良鸿隐约意识到不对劲,但又很快被愤怒控制。心底的恨意渐渐发酵时,突然瞥见地上有一把匕首。他无法思考,凭借本能拿了起来。

    哀宴之上,傅知宁虽低着头,但全部注意力都放在高台之上,自然也没错过齐贵妃的一场好戏。

    如今后位空置,宫中再无人与她争锋,她做皇后已是注定之事,完全没必要在丧礼上出这场风头,那她现在这么做是为了什么?

    天气太热,傅知宁心里又有事,只吃了几口便放下筷子。吴老夫人见状顿时无奈:“怎么吃得这么少?再多用一些吧。”

    “太热了,没什么胃口。”傅知宁低声回答。

    “那也要多吃一点,嫌热的话,就喝些绿豆汤吧。”吴老夫人说着,亲自为她盛汤。

    傅知宁吓一跳,连忙双手去接,吴老夫人笑呵呵地将她拉坐下:“行了,快吃吧。”

    傅知宁盛情难却,顶着众人惊讶的目光轻声答应,然后尝了一下汤水……竟然是冰镇的。傅知宁顿了顿,忍不住又喝了一口。

    凉意顺着舌尖往下,一路清爽到肚子里,积压许久的闷燥一扫而空,整个人都舒服许多。她低着头,一勺一勺地喝,很快便将一碗都喝了,犹豫半天又去拿汤勺。

    “少盛些,也不能太贪凉。”吴老夫人嗔怪。

    傅知宁顿了顿,听话地只盛了半碗,吴老夫人见状,便继续同旁人聊天去了。

    傅知宁低着头喝汤,一小口一小口的十分认真,高台之上有视线扫来都不知道,只是专注于面前的半碗汤。

    而喝了太多汤水的代价是,突然想方便了。

    哀宴一般结束得不会太早,目前来看还得好一阵子,傅知宁简直坐立难安,可偏偏半年前宫宴离席之后被暗算的事还历历在目,完全不敢离开宴席半步。

    吴老夫人还在与旁人闲聊,并未注意到她的异常,傅知宁脸都要红了,最终只能求助地看向高台。

    百里溪一早便发现了她的异常,对上视线后眼眸微动,当即在赵益耳边说了什么,赵益微微颔首,他便先一步离开了。

    看到他走了,傅知宁默默松一口气,扯了扯吴老夫人的衣角低声道:“老夫人,我想出去一下。”

    吴老夫人回头,便看到了她不安的脸,瞬间猜到她要做什么了,一时间哭笑不得:“赶紧去吧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是。”

    傅知宁低低应了一声,躬着身子悄悄离开了。

    她从设宴的园子里出来,便看到了站在外头的百里溪。傅知宁刚要说什么,他便突然转身走了,傅知宁愣了愣,跟着他走上一条无人的小路。

    两人一前一后隔着一段距离,直到走到一处拐角,百里溪才严肃开口:“怎么了?”

    傅知宁感觉自己已经到了极限:“我……想方便。”

    百里溪:“……”

    “我我不敢一个人离席,所以想让你帮忙找个可靠的宫人一起,没想到你亲自来了。”傅知宁有些窘迫,但此刻也顾不上什么了。

    百里溪还以为她发生什么事了,没想到只是这点小事,一时间十分无奈,便亲自带她去了平日没什么人的偏厕。

    傅知宁进去前,还不忘提醒:“你、你站得远些。”

    “还知道害羞?”百里溪挑眉。

    傅知宁咬着唇,可怜地看着他。

    “……这样行了吧?”百里溪往旁边走了三大步。

    傅知宁算了一下距离,这才放心地进了偏厕。

    片刻之后,她终于浑身轻松地出来。百里溪看了她一眼,带她去假山后的矮井前净了手。

    傅知宁轻呼一口气,福了福身道谢:“谢谢掌印大人,小女先行告退。”

    说完,扭头就要溜走,却被百里溪拎着领子拎了回来。

    “怎、怎么了?”傅知宁无辜地看向他。

    百里溪垂着眼看她:“今日下午做什么去了?”

    “去了吴家,陪老夫人吃了些点心。”傅知宁乖乖站好。

    百里溪定定看着她,见她不打算说别的,于是又问一句:“还有呢?”

    “没有了啊。”傅知宁一脸无辜。

    百里溪长眸微眯,直接捏住了她的脸:“不解释一下与吴倾的事?听说今日你与他一左一右扶着吴老夫人过来,瞧着好不般配,这件事你一点都不打算说?”

    “你怎么知道的?”傅知宁的脸被捏来捏去,口齿都不清楚了。

    百里溪松开手:“皇宫之内,什么事我会不知道?”

    傅知宁讪讪一笑:“老夫人确实想撮合我与吴公子,不过我已经拒绝了。”

    “吴公子,你叫得倒是亲切。”叫他就是掌印大人了。

    傅知宁微微一愣,随即回过味来:“不会吧,掌印大人莫非是吃醋了?”

    “再叫我掌印大人,你可能走不出这座假山。”掌印大人幽幽提醒。

    傅知宁乐了,凑到他面前‘掌印大人’个不停,百里溪也不与她废话,直接掐着她的腰抵在石头上,抬头吻了上去。

    傅知宁被他举着,双脚根本碰不到地面,最后只能抱着他的脖子维持平衡。

    假山伫立,挡开了大片月光,两个人在黑暗中相拥,唇齿研磨间皆是细细碎碎的情谊。

    一个吻结束,傅知宁呼吸有些不稳,抱着他的脖子不肯松手:“清河哥哥,我与吴公子真的什么都没有。”

    “但若非我横插一脚,或许你与他就成了。”百里溪比她大七岁,也比她阅历深,本不该被这种小事轻易拨动心事,可今日只要一闭上眼睛,便能想起她对吴倾笑的样子,也总是想起刘福三曾经说的那句‘她与吴家三郎相谈甚欢’。

    傅知宁闻言下意识反驳:“当然不会,我最喜欢清河哥哥。”

    百里溪冷眼瞧着她。

    傅知宁还挂在他身上,借着姿势优势挑起他的下颌,在他唇上亲了一下。

    “反了你。”百里溪慵懒开口,倒不见怪罪。

    傅知宁嘿嘿一笑,又亲了一下。

    百里溪绷着脸,在她亲第四下时总算笑了。傅知宁从他怀里跳下来,又道:“别醋了,我与吴公子真的没什么。”

    话音未落,远处便传来了吴倾的声音,似乎是在寻她。

    百里溪眼神一凉:“你没什么的吴公子来了,赶紧去吧。”

    “应该是老夫人见我一直没回去,才请他来寻我的。”傅知宁解释。

    百里溪斜睨她:“哦。”

    傅知宁:“……”男人的醋劲儿可真是不容小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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