501. 第 501 章 这个国家完了(2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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nbsp; 这个点吃了,一会儿还吃得下?到了饭桌上不动筷子,岂不是要挨训?

    秋意泊无所谓地说:“那就不去。”

    十三郎和十四郎不由在心中发出感叹,他们这位七哥……性格很是疏狂啊!

    等到他们走的时候都没想明白,按照他们这位七哥的容貌、性格,在江南府居然一点声名都没有,简直是毫无道理。

    秋意泊中午果然没有去秋辟云为他设下的小宴,因为他出门了。

    他回来就是为了到处看看,成天关在家里算怎么回事?想要见家中在朝中供职的子弟,至少要等到晚上才行,中午大多都是家中的妇人、小郎君们,秋意泊是懒得专门去见一面的。

    此时出门,规矩也大得很,不比他曾经一匹马就走了,又是香车美婢,又是骏马侍卫,秋意泊本想拒绝,但安排此事的赵伯提醒了他一声,说是如此在外才不会招惹麻烦,秋意泊想了想也就随他去了——一回来就太特立独行也太招人耳目了。

    他是一个‘死人’,所以要低调,随大流是最好的。

    秋意泊没有说要去哪里,家中仆婢也不敢多问,便带着他在大街上慢吞吞地走着,只等他想出去哪里了才往目标方向走,赵伯随行车旁,低声道:“郎君可要去千金斋看看?”

    赵伯是知道秋意泊身份的。

    秋意泊低笑道:“第一日回来就带我上青楼楚馆?”

    赵伯越发恭敬地说:“郎君误会了,千金斋是书斋,取自一字值千金之意。”

    “原来如此。”秋意泊道:“倒是我俗了。”

    他倒不觉得尴尬,毕竟取了这个名字很难不让人想歪——还是修仙界好,合欢道的青楼都是‘春’字开头,只有极少数的不在此列。弄了这些个花里胡哨的名字,他又几百年没回燕京了,哪里分辨得清?

    赵伯忽地道:“是老奴失态,老奴自去领罚。”

    按照规矩来说,他应该在提‘千金斋’的时候就将千金斋是做什么的说清楚,而不是让郎君误解后再解释。

    秋意泊悠悠然地说:“别动不动说要领罚,我不耐烦这些。”

    “是。”赵伯应道。

    “那就去千金斋吧。”秋意泊道。

    他很有兴趣去书斋,毕竟这么多年没回来,没看过的话本子都不知道有多少,虽然前不久才在寒月道界买了不少,但谁会嫌弃自己的消遣品太多呢?

    有了他发话,一众仆婢立刻调转方向,丝毫没有动乱队伍,秋意泊坐在车中要不是他自己五感灵敏,甚至都察觉不出来调转了方向。

    他心道别的暂时没看出来,规矩倒是大了不少。

    光这一手调转马车队伍的本事,不专门下苦工是练不出来的。

    他挑开竹帘看向了周围,路很宽,这是应该的,毕竟这是他当年主持修的。当时修的是水泥路,不通过什么几百吨大卡没有那么容易被压坏,可如今再看,整座燕京都铺满了青砖。青砖看似普通,可一点都不便宜,寻常青砖是指青石板,就是在山中取了巨石开料切除的石板,青石料并不多见,至少燕京城周围没有大规模的石场,得从江淮走水路运过来才行。

    以如今的人力物力,这就是一笔巨款,甚至称得上奢靡。再看这些青砖完整,不见缺角,说明时时有人更换——如果只是这条路还好,要是铺满了全燕京,那笔开销连秋意泊都觉得有些咋舌。

    恐怕他当年研院一年的开销都不够买铺满燕京城的青砖。

    虽说凌霄宗铺的是白玉砖和青玉砖,但那到底是修仙的地方,别的不说,青玉和白玉在修仙界是最不值钱的矿石,甚至够不上品阶,随便找个弟子去,买回来剑气唰唰唰几下也就完事儿了。哪里能和燕京城这需要大量人力物力来运输的比价格?

    看来确实是没挨上好皇帝,甚至没挨上好臣子。别的不说,当年就算他权力到达巅峰的时候,他敢在朝上说他要用青砖铺满燕京,那些老臣能指着他的鼻子骂他祖宗十八代,要是澜帝支持,说不得还得挨个撞墙以死明志,顺道史官还会狠狠记上一笔,保证让后世人人呸他一口。

    再看百姓,百姓们似乎对这样大仪仗的出行习以为常,只不过是让开了中间道路,该做什么就做什么。与秋意泊一路行来时的看见的百姓不同,燕京城里的百姓脸颊丰满,目中有光,人人宽袖广袍,甚至看不见什么力夫。

    秋意泊想了想也是,他们家门口这一条街都是达官显贵,就算是几百年过去了,地段好就是地段好,只要皇宫的位置不变,他们家门口这条街怎么都是中心地段,能在这条街上买得起宅子的,哪里会有穷人?

    马车的车轮敲击在地面上,发出了清越的声响,秋意泊刚想着不知道其他地方如何,马车边上就经过了一个骑着马的郎君,那郎君面上敷着粉,显得粉面桃腮,发髻上簪着一朵魏紫,衣袍锦绣,他忽然一把掀开了车窗的竹帘,笑道:“哎?让我看看是秋十三还是秋十四……”

    话音还未落下,他就跟一只被掐着脖子的鸡一样呆愣愣地看着车中之人,连话都不会说了:“你、你……”

    马车随即停下,那郎君看着秋意泊,又回头去看看了车架上的徽记,又看周围仆婢,再看秋意泊:“……还真是秋家的,秋家何时出了这么一位美男子?”

    对方在看着秋意泊的时候,秋意泊也在看着他,闻言道:“我是秋七。”

    “秋七郎?”那人冥思苦想了一番,“不曾听过秋家还有七郎……”

    秋意泊正想叫人将此人逐走,不想那人居然大笑了起来:“美人就是美人!何必追求来处——!接着——!”

    说罢,他居然将头上那朵招摇的魏紫牡丹摘了下来,投入了车中,紧接着就松开了车帘,高声道:“回去吧!”

    一旁牵着马的仆人道:“郎君,不去留芳堂了?”

    那人道:“今天得见美玉无瑕,还见什么俗物!不去了!回去——!”

    “是!”

    那几人走远了去,秋意泊问赵伯:“那是何人?”

    “是燕京何家的九郎,与十三郎君、十四郎君交好。”赵伯低声答道。

    秋意泊看着手中牡丹,“为何不阻他近前?”

    说是规矩大,但居然让随便一个人上来就掀他的车帘?要是说一开始不曾想到有人会突兀地上来掀车帘,但仆役们居然还停了车,眼巴巴地等着他们说完话再走?这是这么规矩?

    赵伯道:“郎君勿怪,如今燕京城中便是这般风气……何九郎也是天下闻名的名士,与他交好,对郎君大有益处。”

    秋意泊嗤笑了一声:“下次不许人近前。”

    他不需要这样的益处。

    赵伯神色一凛,道:“是。”

    秋意泊道:“你不必跟了,回去吧。”

    赵伯不曾多恳求什么,跪地叩了三个头后便自行离去。秋意泊不是很喜欢那种‘这都是为了你好’而不管你需不需要的自作主张。

    他是很久没回燕京了,但那又如何呢?熟知京中地形的人多了去了,不必要一个自作主张的老仆跟着。

    秋意泊又招了一个侍卫近前,这侍卫十分干练,令行禁止,秋意泊十分满意。不多时,就到了千金斋,千金斋门口已经被清出了一片地方,而本来跟随车架的侍卫们立于两侧,将人群隔了开来。

    千金斋里很是空旷,有不少儒生打扮的男子都被拦在了门外,面露不忿之色。

    这阵仗可真够大的,秋意泊想着他在修仙界里当大乘真君都没有那么大的阵仗。其实按照他们这个地位去哪里清场是很正常的事情,但是去书斋还清场……得罪的可就是读书人了。

    这一批人可是未来有可能立在朝堂上的,哪怕是皇帝出巡,也是要照样善待读书人的。

    如今他一个秋家名义上的嫡子,无官无职无名,去一趟书斋居然还清场?

    秋意泊心下摇头,可既然已经做了,那也就算了。他下了车,忽地人群就跟被按下了暂停键一样,人人目光火热地看着他,他微微皱眉,下一瞬间,无数手帕、鲜花、水果就已经砸了上来,而周围的侍卫似乎早有准备,将周围防的密不透风。

    “郎君,还请入内。”那干练的侍卫看起来十分狼狈,发髻上都挂了张粉红色的手帕。

    秋意泊颔首,随即入内,紧接着他没想到的事情发生了,一群士人居然在门外大哭哀叹了起来,有人不断地高喊道:“那是谁?谁知道那位郎君是谁?”

    “郎君!再出来让我等看一眼吧!”

    “郎君快出来吧!”

    秋意泊走上了二楼,在窗口停了下来,楼下的百姓、士人都状若疯魔。

    秋意泊心想:这个时代完了。:,,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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