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百七十四章 太古劫前,阴司留下的规矩(2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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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其四是朝廷押送的茶纲﹑盐纲、生辰纲,犯了大忌讳的东西。

    能够收下这四样,洗干净,转手出,那多半都是底蕴深的狠角色。

    “纪爷,咱们敞开天窗说亮话吧,你刚才所言,拔除张家人的世代血咒。

    究竟是空口白牙诈我的虚实,还是真心实意?

    若为前者,奇山静气不够,自认不足,甘愿认栽。

    但水云庵之事,仍旧松不了口。

    若为后者,我再对城隍老爷、酆都大帝起誓。

    张家人自我这一代起,给纪爷为奴为仆三辈!

    盗字门四家,皆可听凭差遣,上刀山下火海,绝不皱下眉头!”

    张奇山抬手一按,好似活物的棺材屋子平静下来。

    眼神一动,体内藏着的傀儡煞,犹如两道乌黑烟气。

    当空盘旋两圈,附着于桌椅之上,宛若上古传说的点石成金术。

    那本是木头打造的死物,顷刻就活转过来。

    啪嗒,啪嗒,自行跳动,托住双手撑住坐榻往外移动的张奇山。

    “以灵机催动煞气,扭转木石金铁的性质,让它们如同傀儡一般,听从号令。

    真是厉害的思路!”

    纪渊大略扫过两眼,瞧出个中的关窍所在,暗自感慨道。

    “那位张家二十二祖,确实不凡。

    可惜仍然没能逃过厉鬼索命!”

    一张宽大的黄花梨木圆椅,喀啦摩擦地面,移到纪渊的身后。

    张奇山姿态恭敬,很是客气,做了一个请的手势。

    “不妨对佛爷直言,张家人的世代血咒,我确有几分拔除的把握。”

    纪渊大马金刀的坦然坐下,望向眼神灼灼的张奇山,用肯定的语气回答道。

    “敢问纪爷,你有何法子?并非是奇山不信,实乃张家人世代祖辈,不知做过多少努力。

    能想到的办法,能用到的法子,几乎都使了。

    可……唉。”

    张奇山眼中闪过怀疑之色,认为纪渊在胡吹大气,蒙骗自己。

    这也怪不得他,自从张家人当初偷盗庆皇假墓,误中机关,沾染极为不详的大凶之物。

    便就背负男子活不过三十七、女子诞下子嗣精血干枯的恶毒诅咒。

    数十代人,几百年来,都有尽力地想方设法。

    可是每一次的结局,皆以失败、失望告终。

    期间,多少江湖骗子、招摇神棍都宣称自个儿有办法。

    结果几次试探下来,多是骗财为利的小人。

    不长眼撞到盗字门当家手上,下场自然凄惨!

    适才,张奇山曾提及,张家十八祖,躲在皇觉寺的后山禁地。

    以佛息浓郁的浮屠塔林,阻吓那头神秘的厉鬼。

    却还是浑身长出漆黑毛发,发疯堕崖。

    据说,他死前曾大声呼喝,有一头恶鬼占据自己的身躯。

    还有张家二十二祖,以风水正反格局避灾劫,也未逃脱宿命。

    这些都只是对抗厉鬼的法子。

    更早之前,好几代祖辈,苦心孤诣钻研医术,企图从人身入手。

    比如,用极为残忍的手法。

    耗时半年之久,慢慢换掉全身血液,来摆脱根植骨髓的血咒!

    有的祖辈从命数入手,舍弃家业,成为乞丐,每天吃人剩下的残羹冷炙,睡在破庙、石桥底下。

    因为相书有云,无净无垢,自生自灭者,天地有不弊之法眼。

    意思是,乞丐这类,在天地万生之灵中属于最卑微、运命最苦之人。

    他们没有任何福分和气运,天地气数往往有荫庇渡化之缘。

    很多乞丐一年四季,都是衣不蔽体、食不果腹。

    吃泔水污腐馊臭之食,睡天寒地冻露天之地。

    却往往无病无痛,无灾无难。

    这种就叫“四废命”,不受待见,也不遭大劫。

    但是,这些方法都是治标不治本。

    时辰一到,三十七岁大限一至。

    无不横死暴毙,为厉鬼所害。

    如今,纪渊跳将出来,自称他有把握,拔除血咒。

    张奇山打心眼里希望这是真的,可一冷静下来又觉得毫无可能。

    这折磨煎熬张家二十五代人的血咒,哪有这么容易说除就除?

    祖辈甚至求助于五境宗师,也是束手无策。

    那头长满漆黑毛发的凶恶厉鬼,像是不死之身。

    即便被打碎、轰灭,过不了一阵时日就会再次复苏。

    “我的确有手段,可以尝试拔除血咒。”

    纪渊语气平静,他敢这样说的依仗和底气,当然就是皇天道图。

    从命数入手,彻底改易!

    抹除【天煞孤星】、【血枯】、【不详之命】三道黑色命数!

    如此一来,血咒自然消解。

    根据张奇山此前所言,纪渊不难得出一个判断。

    那头祸害张家二十几代人的凶恶厉鬼,为何每次都能正确找到索命的对象?

    从来没有失手,也从来不曾出过错漏?

    血脉?

    也有祖辈彻底换血,仍未躲过。

    气机?

    更不可能了。

    世间如同一座大染缸。

    气机之驳杂。

    五境宗师都难以逐一辨清。

    更何况一头神志昏沉的凶恶厉鬼!

    “万灵万物,都会于天地烙印下自己的痕迹。

    正所谓,人过留影,雁过留声。

    这也是皇天道图对于‘道蕴’需求的原因所在。

    汲取天地之间的‘痕迹’,煅烧众生皆有的命运气数。”

    纪渊心念急转,无声思忖道:

    “我思索片刻,众生都有,而又不尽相同的东西,就只有命数!

    那头厉鬼,所依靠的正是命数!

    正如太古劫前,阴司的牛头马面,黑白无常。

    它们拘拿阳寿已尽之人,凭借的是阎王手中生死簿。

    判官笔勾销一个名字,众多鬼差就要捉一道阴魂。

    命已尽,气数已消,魂就要归地府!

    纵然阴司不见,可定下的规矩不会变,也不会错!

    因此,只要改掉张奇山的命数,就能拔除血咒!”

    玄洲这方大世界,一切的秩序、规则。

    都由太古劫前的天庭,阴司所定下。

    不容任何存在撼动!

    这是万古以来的铁律!

    靠在座椅上的张奇山面无表情,极力隐藏内心的期待,轻声问道:

    “我该如何相信纪爷能够做到?”

    纪渊眉头微皱,好像思索。

    片刻后,心神沉下勾动皇天道图。

    剧烈的光华冲天而起,像是大把道蕴投入其中。

    约莫半刻,他注视并未察觉什么的张奇山,淡淡道:

    “佛爷,你不妨下地走两步。”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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