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百五十二章:救世良方(2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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bsp;   “小子当然记住了!”

    孙兵兴奋地应一句,跨到相里勤前面,挨鬼谷子坐下,对公孙羽招手,“这位大哥,你也坐下!”

    公孙羽坐下,目光殷切。

    孙兵清清嗓音,朗声道:“墨子大师之前讲过一个故事,有太行王屋二山,方七百里,高万仞。本在冀州之南,河阳之北。”

    “北山愚公者,年且九十,面山而居,惩山北之塞,出入之迂也,聚室而谋曰:吾与汝毕力平险,指通豫南,达于汉阴,可乎?”

    孙兵顿住,看向相里勤二人:“相里子,您说,北山愚公和他的家人,傻不傻?”

    相里勤微微点头:“嗯,是有点儿傻。”

    孙兵点头:“也不是都傻,其妻献疑曰:以君之力,曾不能损魁父之丘,如太行、王屋何?且焉置土石?”

    公孙羽显然是听进去了,若有所思:“是呀,往哪儿堆放土石呢?”

    孙兵拖长声音:“答曰:投诸渤海之尾,隐土之北。”

    公孙羽惊愕了:“这是一个浩大的工程啊!愚公搬山了吗?”

    “当然搬了!”孙兵应道:“率子孙荷担者三夫,叩石垦壤,箕畚运于渤海之尾。”

    “乖乖!”公孙羽咂舌:“才三个人哪!”

    “是四个,邻人京城氏之孀妻有遗男,始龀,跳往助之。寒暑易节,始一返焉。”

    “这……”公孙羽越发惊愕:“一个刚换牙的孩子,能帮什么忙呢?”

    “唉,是呀。”

    孙兵轻叹一声:“河曲智叟笑而止之,曰:甚矣,汝之不惠。以残年余力,曾不能毁山之一毛,其如土石何?”

    相里勤看向孙兵:“那个愚公怎么说?”

    “愚公太息曰:汝心之固,固不可彻,曾不若孀妻弱子。虽我之死,有子存焉;子又生孙,孙又生子;子又有子,子又有孙;子子孙孙无穷匮也,而山不加增,何苦而不平?。”

    相里勤微微闭目,陷入长思。显然,鬼谷子已经明了他此来的目的,借这个故事来堵住他的话头。

    公孙羽仍然沉浸在故事里,惋惜道:“愚公真是一根筋哪,即使子子孙孙无穷尽,但得搬到何年何月才是!”

    孙兵笑道,“说搬也就搬走了!”

    “啊?”公孙羽一怔:“怎么搬走的?”

    “操蛇之神闻之,惧其不已也,告之于帝。帝感其诚,命夸娥氏二子负二山,一厝朔东,一厝雍南。自此,冀之南,汉之阴,无陇断焉。”

    孙兵看向相里勤:“相里子,故事讲完了。”

    相里勤睁眼看向鬼谷子,抱拳道:“晚辈谢前辈点拨!”

    “哦?”鬼谷子假作糊涂:“老朽怎么点拨你了?”

    “前辈是借北山愚公喻示相里勤!”

    鬼谷子笑道:“相里子夸大了,愚公哪里及得上你呀!”

    “敢问前辈,为何不及?”

    鬼谷子反问他道:“请问相里子,何为太行山?何为王屋山?”

    “太行者,他之喻也;王屋者,我之谓也,先师是说,大凡人心,皆有二山为障,一是心中有他,二是心中有我。”

    鬼谷子连连点头,赞赏道:“所解甚是,相里子心中有道啊!”

    “谢前辈谬赞!”

    鬼谷子微笑道:“你与墨翟相同,在你心中,王屋一山早已搬走,唯余太行一山;而在愚公心中,太行、王屋二山俱在!”

    “你只需移去一山,愚公却要移去二山。移一山与移二山,孰难孰易,一目了然,愚公怎及你呢?”

    “唉?”相里勤长叹一声:“前辈所言虽为大理,却是不合相里勤之情。”

    “你有何情?”

    相里勤苦笑道:“愚公心中虽有二山,却矢志移之;晚辈心中虽只一山,非但无志移之,反倒为之烦恼不已,夜不成寐!”

    “呵呵呵,真是人各有志,不可强求啊!”

    相里勤凝视鬼谷子,直抒胸臆:“不瞒前辈,晚辈此来,为的正是这座太行山!”

    见他直奔主题来了,鬼谷子连连摆手,语气决绝地把话堵死:“太行也好,王屋也罢,早与老朽没有瓜葛。相里子若是单为此山而来,看来只能抱憾而去了!”

    相里勤心中一沉,眉尖微动:“那就不提此山了。晚辈此来,还有一求,望前辈赐教!”

    “说吧,还有何求?”

    “先师早年收治一个患者,患者脓肿已成,久治不愈,先师引以为憾。仙去之时,先师将他托给晚辈,晚辈奔波劳心竭虑,仍旧回天乏术!”

    “时至今日,患者毒已至骨,病入膏肓,近于不治。先师在世时,曾嘱晚辈,说前辈这儿有救治良方。晚辈原本不想打扰前辈清修,可实在是苦于无奈了!”

    鬼谷子捋须笑道:“绕来绕去,你这颗济世之心,终是难了啊!”

    相里勤改坐为跪,叩首:“相里勤恳请前辈以天地大爱为念,教晚辈一个救治良方!”

    鬼谷子看他一眼,轻轻摇头,叹道:“你啊!真就和那老墨子一模一样,非要将那浑黄的河水滤清不可!”

    相里勤再叩:“晚辈愚拙,恳请前辈赐教!”

    “好吧,说说看,你是如何救治那个患者的?”

    “晚辈所施,依旧是先师成方,先以膏药敷其病灶,以汤药释其毒素,再视其阴阳盛衰,损其有余,补其不足,徐徐调理。”

    “可惜的是,调理迄今,患者病情非但未见好转,反而加重,囊肿日大,脓毒日多,为害日剧,患者日苦,相里勤每每见之,心实不忍哪!”

    “如此说来,相里子所困,不过是不忍面对脓肿,希望一夕除之!”

    相里勤轻叹一声:“此为晚辈奢望啊!不瞒前辈,若是能一夕除之,晚辈死无憾耳!”

    “倘若如此,老朽倒有一方,只恐相里子不肯施为!”

    相里勤眼中放光:“晚辈已经走投无路,无论什么方,都愿一试!”

    “你可持利刃一把,割开病灶,剜去脓肿,刮骨剔毒!”

    相里勤闭目,良久,他睁开眼,缓缓应道:“重症之人忌用猛药,此为医家常理。前辈此法虽好,怕只怕此刀下去,脓肿未除,患者先已疼死!”

    “患者也许会疼死。不过,疼死之后,患者仍可醒来。此时,病灶已除,只需外敷生肌之药,内补所失元气,数月之间,伤口或可痊愈。”

    “届时再行温养之药,调理阴阳二气,损其有余,补其不足,患者必可恢复如常,身健体康!”

    相里勤拱手道:“疼死之人,又如何能醒?前辈之方快刀利刃,以毒攻毒,实非相里勤所长!”

    鬼谷子哈哈一笑:“人生在世,有乐就有苦。有苦也就有乐。人生苦乐皆由自然,亦皆归于自然,相里子何苦勉为其难呢?顺其自然就好,你不擅长的,自然会有别人擅长!”

    相里勤长叹一声,苦笑。

    “既然有人愿做猛药,晚辈就做那温养之药吧!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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