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0章 挖肾文19(2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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nbsp;但,他说不出口。他的骄傲,让他无法在此刻仍然承认对她的感情。

    <b r />  脚步声渐渐离开床边。

    病房的门被打开。

    又被关上。

    这一次,他没有玩虽然关了门但人在门内的招数。他走了,真的走了,离开病房,不会再回来了。

    韶音摸出手机,叫了护士进来,找到乔云梦的电话,拨出去。

    “什么事?”电话里,传来乔云梦冷冷的声音。

    韶音说道:“我把他还给你。”

    静寂。

    电话那头,乔云梦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,愕然良久,她才啼笑皆非地道:“傅时音,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?”

    还给她?

    牧月霖是个人,不是个物件儿!她有什么资格将他“还”回来?

    “我知道。”韶音轻轻地说,“我已经跟他说好了,以后都不会再见面。”

    另一边,乔云梦愣住。无数的话在舌尖滚过,最终都没说出口。表情逐渐变得讥讽,说道:“你这算什么?”

    她这算什么?收不了场,不得不放手了,就装出一副大度放手的样子?

    “该说的,我已经说了。”韶音却没有解释什么,说完这句,就挂了电话。

    之后,手机再响,她便不接了。

    过上了休养的日子。

    手术需要两三个月才能拆线。她住在医院里,没有人来赶她,也没有人来喊她缴费。

    虽然她跟犬犬掰了,但犬犬走之前,显然做了安排。

    牧月霖没有再来过。而被他教训过的爸爸和哥哥们,找来医院一趟。

    他们求她,让她跟牧月霖说说情,把房子还给他们,公司还给他们,再给他们点钱花。

    “我昏迷的三年,你们没有来看过我,医疗费都是阿霖缴的。”

    “我醒来后,你们没有看过我。”

    “我生了几次大病,你们也没有来看过我。”

    “我现在还瞎着,你们问都不问一句,张口就让我为你们打算。”

    “这些年,我对你们还不够好吗?”韶音冷酷地跟他们划清界限,“就算还生恩,也够还了。你的种,根本不值多少钱。”

    把老头子气得,当时就要打她。

    但韶音身后跟着医护人员,立刻叫了保安上来,把这父子三个请出去了。

    “以后不要让他们进来。”韶音说道。

    父子三个,再也没出现在韶音面前。

    她在医院里,悠闲地恢复着。

    不用继续走剧情,她理所当然的没有再生病。

    而乔云梦憋了一段时间后,终于还是没忍住,回了别墅。

    她现在还是牧月霖的妻子,法律意义上的。

    老太太仍旧不待见她,但是她儿子都变成独眼龙了,她再骂起儿媳妇来,就不是那么有底气了。何况,乔云梦如今也不理她。

    上了楼。

    “你来了?”房门被推开,瘫坐在地上,手里拿着一只酒瓶,神色憔悴的牧月霖看向门口。

    他现在对她,平和极了,脸上再也没有曾经的厌恶和冷漠。

    但乔云梦看着他,却觉得心里酸涩。她宁可他还是当初的样子,也不想他像现在这样,一个人躲起来悲伤。

    她关上门,慢慢走近,在他对面坐了下来。

    好一会儿,她才说道:“傅时音给我打电话了。”

    喝酒的动作一顿,牧月霖将酒瓶放下来,紧紧握在手里。过了一会儿,他淡淡地道:“哦。说了什么?”

    “她说,将你还给我。”乔云梦心情复杂地看着他说。

    牧月霖闻言,沉默片刻,笑了笑,闭上眼睛,仰起头继续喝酒。

    “你别喝了!”乔云梦看不过,倾身上前,夺过他手里的酒瓶,“你只有一颗肾了!你不能喝酒!”

    寂静。

    房间里骤然陷入死寂。

    “我不是……”乔云梦说完就后悔了,恨不得咬自己的舌头。

    但牧月霖怔了怔,却是点点头:“对,我不能喝酒。”

    他呆呆的,眼神没有焦点,坐在那里,像一个迷路的小孩,不知道何去何从。

    心里酸涩得难受,乔云梦想说点什么,可是喉咙又堵得难受。

    她看着他颓废的样子,实在是难受得想哭,索性一句话也不说,仰头喝起酒来。

    咕咚咕咚。

    辛辣的酒液灌入喉咙,终于将她的眼泪激了出来:“我恨她。”

    她恨傅时音。

    抢走她的一切,还把牧月霖变成这个样子。

    “我恨她!”喝完一瓶酒,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,把酒瓶狠狠摔在地毯上,“我恨她恨她恨她!”

    大声发泄完,她捂住脸,呜呜地哭起来。哭着哭着,跪倒在地上,哭得伤心又绝望。

    她再也没办法否认,牧月霖爱上了傅时音。

    如果不是爱,他不会不见她,不会因为她把自己关起来一个人喝闷酒。

    他爱傅时音!

    “为什么?究竟为什么?”乔云梦哭着问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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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牧月霖看着她哭,却反而很平静,还起身拿了抽纸盒,放在她身前。

    他没有抽出纸巾给她擦泪。

    &nbs p;他们现在的关系,有点复杂。原本应该很亲近的,可是十多年过去,发生了很多事情,他们之间隔着太多东西。

    “可能,日久生情?”他还有心情跟她开玩笑。

    但乔云梦不能接受这个答案,她抬起红通通的眼睛看着他:“我就没有!”

    她跟男二在一起,一年多的时间,可她丝毫没有被他打动。

    牧月霖闻言,顿时沉默下来。

    他能怎么说?说音音可爱?即便一开始是因为以为她是“她”,才爱护她、呵护她,后来却是因为她的可爱,对她动了心。

    他想到自己动心的过程,心念一动,想建议乔云梦跟男二也去一次北极。坐火车去,相拥在寒风呼啸的冰原旷野中,观赏绚丽的极光。

    想建议她跟男二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,沐浴着阳光,相拥着,在室内轻轻起舞。

    想建议她试着发现身边人的好。他就是因为发现了音音的可爱,渐渐动了心,开始珍惜她。

    “你过分。”不见他出声,乔云梦又哭了起来,一边哭,一边喝酒。

    他怎么能这样?怎么能真心爱上别人?那她的一往情深,又算什么?

    牧月霖只拥有一颗肾,尚且没喝进医院,但乔云梦做到了。

    习惯性的,牧月霖将她送到了韶音所在的医院。

    但是,他没去看她。

    她说得对,他们都是罪人,所以上天在惩罚他们。现在,他没什么可被罚的了,她也是一样。

    不如从此再不相见。

    *

    乔云梦做了一个梦。

    梦里,是另外惨烈的情形。她仍是被傅时音顶替了身份,靠着答应给傅时音输血,她才成为了牧月霖的妻子。就跟现实中一样,婚后三年,她很少见到他,也从没得到过他一个好脸色。

    但不同的是,梦里,傅时音车祸醒来后,频频生病,每次都是抽她的血。缺什么器官,都是摘她的。

    她屡次试图证明自己的身份,骂牧月霖混蛋,求求他放过自己。但梦里的他,冷酷无情极了,从来没对她手软过。

    她被迫给傅时音输血。她知道,傅时音是故意的,她故意把自己弄破皮,买通医院,造假报告,逼迫她输血。

    还有肾衰竭、白血病等,也都是她造假买的假报告。但牧月霖不听不信,非要拉她去医院。后来,还挖掉了她的子宫,使她一辈子都无法做母亲。

    梦里,她哭了又哭,眼泪都快哭干了。如果不是男二帮她,她连自己的眼睛都要失去。

    她被他伤害得遍体鳞伤,心死如灰。从爱他,到又爱又恨,到深恶痛绝。她再也不想看见他,假死离开。

    她再也不想生活在有他的地方。跟男二在一起,过上平静的生活。

    但因为身体遭受过太多的暴力伤害,她无时无刻不在遭受痛楚。很多时候,她会想,如果当年她没有那么好心,上前陪伴他就好了。

    那样,她不会爱上他,不会执着于他,也不会将自己搞成这副人不人、鬼不鬼的样子。

    直到后来,她意外回国,得知他现在的情况很不好。她不想再管他,却又有些放不下,打算远远看他一眼。而这一眼,束缚住了她,让她再也没有回去。

    她跟男二道了歉,就守在牧月霖的身边。

    本想在他醒来后,就悄悄离开,可是……

    他那么诚恳地道歉,真心悔悟,痛哭流涕,跪下抱着她的腿,说他错了。

    她还知道了,傅时音的下场。

    傅时音的下场,丝毫不比她好多少,甚至要比她惨得多。

    乔云梦看着瘦得脱形,狼狈又凄惨的男人,再想想浑身是隐痛的自己,还有人不人鬼不鬼的傅时音,忽然觉得很累。

    他们三个这样,纠缠了十几年,究竟是为了什么?

    “你放了她吧。”她对牧月霖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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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只是,没等她作出决定,梦就醒了。

    乔云梦看着上方雪白的天花板,一时间不知道身处何地。

    梦里的情形,真实得就好像亲身经历过。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左肾的位置,又摸了摸自己的子宫,摸过受寒受创的膝盖,摸过被碾碎过、不太灵活的手指……

    顿时松了口气!

    那只是个梦!

    随着她分清现实和梦境,梦里那些惨烈的情景,渐渐变得模糊而遥远起来。

    想想现实,再想想一片血色的梦境,乔云梦的心情说不出的复杂。

    梦里,有一点是好的——牧月霖从始至终爱的人,都是她,而不是傅时音。

    但她竟然一丝丝羡慕都没有。比起充实的、饱满的、健全的身体,他究竟爱过谁,有那么重要吗?

    如果没做过这个梦,乔云梦可能会犹豫一下。但是做过那个梦,体内空虚、阴冷、无时无刻不在隐隐作痛的感觉,令她只要想一想,就不寒而栗!

    “你醒了?”房门被推开,一只眼睛上蒙着纱布的牧月霖,走了进来。

    他没有梦里的狼狈、后悔、凄惨。

    他现在看上去神色不错,精神也不错,好像只是少了一只眼睛而已。

    但乔云梦看向他的眼神,渐渐变得同情起来。他现在不觉得苦,但是等他年纪大了,损失了一个肾,只有一只眼睛……

    他会知道那是种什么滋味。

    “嗯。”她点点头,收起眼底的同情,变得平静下来。

    她不恨他了。

    也不恨傅时音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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