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7章 第二十七章(2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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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玛舍不 得我远嫁蒙古,就在京城给我寻了一家。他纳兰氏虽与皇家弯弯绕绕牵着亲,也隔了好几层。阿玛看上他还算聪明,最后却看走了眼。议亲时,那自是千般好,等到阿玛倒下,一下就变了,舔着脸在先皇面前去尽孝心。呵呵,先皇赐死了叔父堂哥,对这个堂妹夫,倒看重得很。阿玛哥哥曾跟我说,要好好活下去,这大清天下的京城,阿玛可是觉罗氏第一个打到这里的人,我要是傻得也跟着去了,那阿玛的血就白流了。反正啊,大家都彼此看不顺眼,这么多年,也就这般过来了。”

    卢希宁看着神情悲哀的觉罗氏,起身走到她身边,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。

    觉罗氏浑身僵硬,惊得连声道:“哎呀你这个姑娘,你真是,真是……”

    渐渐,她的声音开始哽咽,回抱着卢希宁,泪流满面。

    卢希宁也不说话,只是紧紧抱着觉罗氏,用这种方式给觉罗氏施压,既表达支持,也能让她释放压力。

    觉罗氏哭得稀里哗啦,总算哭了个痛快,推开卢希宁,不好意思说道:“唉,你瞧我,人这年纪越大,倒越活越回去了,竟然在小辈面前哭。”

    卢希宁递上干净的帕子,细声细气说道:“额涅,哭一哭对身体有好处。我不能帮额涅解决眼前的困境,也不懂什么道理,无法劝解额涅什么。不过额涅,你还有我与夫君呢,我们都会陪在你身边。以前的事情无法回头,外面的情况也无法改变,不如快快乐乐活着吧。”

    哭了一场,觉罗氏心情也通透许多,擦拭干净脸,说道:“你说得对,过去的事情,就让它过去吧。以后我偏生要更好的活着,气死那些想看笑话的!”

    富嬷嬷打来水,觉罗氏净了脸,两人前去一同吃午饭。饭后,卢希宁陪着觉罗氏吃了杯茶,起身告辞回正院。

    觉罗氏亲自把她送到了院子外,叮嘱道:“晚上我也不要你过来了,老大可怜,这么一大把年纪才娶亲,就不打扰你们小夫妻了。明天等老大走了,你再到我院子里来。我先前见你喜欢吃栗子糕,我让人多做些,保管你吃个够。”

    卢希宁笑眯眯地说了声好,走出很远,回头看去,觉罗氏还站在院门口,垂头不知想着什么。

    风卷着雨丝扑到脸上,好似针刺一般。卢希宁紧了紧披风,加快脚步回了南院。

    睡过一觉起来,她看着空荡荡的屋子,沉思片刻,起身去了纳兰容若书房,拿了笔墨纸砚回来,铺在桌上准备学着写字。

    她要学会写字,将以前发表过的论文,写成手稿传下去。

    也许会湮没在历史的尘埃里,也许会传下去,然后像是许多科学家最初的理论那样,被认为是疯话。总会有有识之士,能提早进入研究,让他们能少走些弯路。

    卢希宁看过卢腾隆磨墨,回忆着他的步骤磨好墨,拿起毛笔蘸了蘸,还在琢磨着怎么下笔,笔尖上的墨汁滴到纸上,溅得旁边都是黑点。

    她将笔在砚台里刮掉一些,试探着提起来,见笔尖没有墨汁滴下,再在纸上写下一撇,毛笔太软,控制不好力道。

    试着写完一个人字,卢希宁发现,这个人字也实在太大,一张纸估计只能写几个字。她想了想,拿来尺子炭笔,比对着书上字的大小,在纸上画好了格子,然后再用纸蒙上,耐心把书上的字描绘下来。

    纳兰容若从国子监出来,吩咐行墨快马加鞭,飞奔着回到纳兰府。

    一下马车,他几乎小跑着回到南院,远远地看着屋子里传来的温暖灯光,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喜悦,干脆加快步伐,飞奔着跑进了屋。

    卢希宁听到脚步声抬起头,见是纳兰容若,她放下笔欢呼一声,跑上前扑进了他怀里。

    纳兰容若手搭在她的肩上,想要推开又舍不得:“哎哎哎,我身上冷,可别冻着了。”

    卢希宁被他用大氅裹起来,仰起头看着他,慢慢往后退着走:“我不冷,你冷不冷,我想了你好多次,你呢?”

    她毫不掩饰的思念,扑得纳兰容若的鼻子几乎发酸。一把将她抱起来与自己平视,不断亲吻着她的眉眼:“我想了你一整天,每时每刻都在想你。”

    卢希宁被他亲得发痒,笑着圈住他的脖子躲开,纳兰容若头往后仰,寻着她的脸,不满地道:“宁宁,再亲亲,要把白日的都补上。”

    两人进到暖阁,纳兰容若在软塌上坐下,一只手抱住她,一只手扯掉大氅 的系带,随手扔到一旁,翻过身去,亲住了思念一整日的红唇。

    卢希宁抬手捧住他的脸,回应着他的热情。纳兰容若见黑乎乎的一团晃过,愣了下忙拉住她的手,着急问道:“宁宁,你受伤了吗?”

    卢希宁呆住,盯着自己蘸满墨的手,说道:“没有,是我写字弄上的。哎哟,你的官服,官服弄皱了,快起来。”

    纳兰容若被她推开,不情不愿起身脱下了官服,问道:“你今天没去额涅院子吗?”

    卢希宁说道:“去啦,送你出门之后我就去了。”

    她将今天所见所闻一字不落说了,纳兰容若听到觉罗氏哭,神色茫然中露出一丝哀伤,说道:“宁宁,多谢你。父母之间的事情,我不能多言,也实在是不知该如何开口。你与额涅谈得来,以后你有空时,就去多陪陪她。”

    卢希宁点头应下,安慰着他道:“我知道你夹在中间左右为难,不过你也不要伤心,你不在的时候,我会去多陪额涅,你在家的时候,我就多陪你。今天你在国子监还顺利吗,都做什么了呀?”

    纳兰容若笑起来,说道:“编书,还有想你。”

    卢希宁睁圆双眼,说道:“跟我也一样,我也是除了做事之外,都在想你。你饿了吧,我们先去吃饭。”

    纳兰容若起身,顺眼看向铺得满满当当的案桌,忍俊不禁笑了起来,拿起张纸问道:“宁宁,这是你写的字?”

    卢希宁走过去,鼓着脸颊说道:“嗯,我写不好,不过我已经描了下来,以后就照着描的写,肯定能写好。”

    纳兰容若说道:“你这样写字不对,写出来没有自己的风骨,我教你写。”

    卢希宁高兴地道:“好啊好啊,以后你就是我的老师了。”

    纳兰容若又笑,唤人打来水,亲自拿起香胰子,仔细抹在她手上,一点点将她的手洗干净,拿着帕子擦拭干。

    吃过晚饭之后,外面下雨又冷,就没有出去散步消食。纳兰容若让行墨去书房拿了几本字帖过来,兴致勃勃教起了她写字。

    “对,手腕悬起,要用手腕的力量。”纳兰容若站在卢希宁身后,手把手教她写了起来。

    “写得很好,为师该得奖励。”纳兰容若一本正经说着,侧头亲了她一下。

    卢希宁扭身躲开,没教几个字,纳兰容若眼神就暗下来,深吸一口气,夺下她手中的笔放在砚台上,拉着她往卧房里走:“宁宁,不早了,咱们先去洗漱歇息吧。”

    似乎想起什么,纳兰容若转头四下看了看,不自在地问道:“宁宁,你的身子可干净了?”

    卢希宁点了点头:“干净了,可以敦伦。”

    纳兰容若想说什么,张了张嘴又放弃了,推着她进了净房。

    卢希宁洗漱完出来,见到纳兰容若已经在床上等着,眼神幽幽如狼般盯着她,踢掉鞋子爬上床,斜着他说道:“纳兰老师,你才教几个字,就开始偷懒了,这样可教不出好学生啊。”

    纳兰容若将她拖进怀里,板着脸说道:“哪有学生能质疑老师的道理,该打。”

    他扬起手,轻轻拍了她一下:“以后你还敢不敢了?”

    卢希宁捂着后面,极力争辩道:“老师做得不好,学生当然可以质疑,你不能拿身份压人。”

    纳兰容若再次扬起了手,拉开了她的里衣:“好啊,孺子不可教,还敢顶嘴,实在是顽劣,看为师怎么教训你!”

    烛光摇曳,床帐放了下来,满屋暖意融融。

    “宁宁,是这里吗?”

    “往左边一点试试,唔,对,就这里。”

    纳兰容若仔细盯着卢希宁的脸,见她神色迷茫,满足又激动,试探着按了下去,问道:“这里呢?”

    “嗯......哎哟我的乖乖!”

    “哈哈哈祖宗,你可别乱喊!这里呢?”

    “究竟谁是老师啊!让我来带你吧。”

    纳兰容若来不及阻止,温暖温热覆上来,他闷叫出声,声音愉悦又痛苦:“为师投降了,宁宁,我们再来一次......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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