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59 章 春酲睡欲醒(2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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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p;  兰奕欢想起来,系统做事情一般都是在梦境中进行的:“好啊。”

    当晚,他留在东宫,兄弟两人又像小时候一般,抵足而眠。

    清醒的时候,一切都太过纷扰,来不及将情绪细细回味,直到

    夜深人静,万籁俱寂,兰奕臻躺在床上,了无睡意之间,又忍不住把兰奕欢的话在心里翻来覆去地一遍遍想。

    真好啊,未来的日子一下变得那么幸福和令人期待,好得让人简直不敢相信。

    兰奕臻转过头,见兰奕欢躺在身边睡的正熟,精致的面容在月光下柔和而恬静。

    他少年老成,此时却像是个拥有了心爱珍宝的孩子一样按捺不住,几度伸手想碰碰兰奕欢,又想跟兰奕欢说两句话,但怕扰了他休息,还是忍住了。

    兰奕臻小心翼翼地将人抱进自己怀里,这才勉强迷迷糊糊地睡去。

    ——“哥哥,哥哥,我冷,你抱我抱的再紧些。”

    然而,梦外那个睡的正熟的人,在梦里却睁开了那双漂亮的眼睛,可怜巴巴地叫着他,钻进他的被子,扯开他的衣裳,天真无邪地来找他取暖了。

    “哥,我身上都凉了,你快帮我焐一焐啊。”

    一切发生的顺理成章。

    大概是入睡之前的心情飘的太厉害,这一次他的举动仿佛也比上次更没有顾忌些,最后兰奕欢哭的抽抽嗒嗒,看上去要多可怜有多可怜,发誓再也不找他焐身子了。

    两人好事未完,他就像小时候那样缩到了墙角去,兰奕臻便将人抱回来哄,还没等有什么动作,忽听一个古怪的声音,隐约说了句:

    【已超时。】

    紧接着,梦就醒了。

    兰奕臻在兰奕欢的抽泣中睁开眼睛,入目却是兰奕欢睡的恬静的脸。

    愣了片刻,察觉到自己身体的变化,兰奕臻大是愧疚窘迫,连忙将兰奕欢放开,自己向后一退,后背抵在冰凉的墙上,让他的头脑迅速清醒。

    怎么又是这种梦!

    他怎会是如此急色好淫之人?他喜欢兰奕欢,明明并非觊觎容色!

    兰奕臻又是歉疚又是懊恼,这时,兰奕欢却迷迷糊糊地有些醒了,问道:“怎么?”

    问完之后,他就发现系统的体检结果已经出来了:

    【体检人:兰奕臻

    身体成亲条件等级:顶级;

    心理成亲条件等级:着急;

    结论:此人是合适的成亲对象,可以给您良好的生活体验!】

    兰奕欢这下放心了:“说的好像我要跟他成亲似的,不过没事就好!”

    眼见兰奕臻还在那里坐着,兰奕欢便起身伸手拉他:“二哥,你干什么呢?睡吧。”

    他说着看了一眼窗外:“刚才是不是下过雨了?这会还怪冷的,我——”

    这句再正常不过的话把兰奕臻说了一个激灵,跟着他像被烫到一样躲开了兰奕欢的手,一把用被子把他蒙回到床上去了。

    “你好好躺下。”兰奕臻匆忙地披上自己的外衣,“我去给你拿个汤婆子。”

    兰奕欢:“……那倒也不至于。”

    兰奕臻魂不守舍地说了句“乖”,下床就走了。

    兰奕欢叫了他一声没叫回来,也只好耸耸

    肩,躺回去了。()

    其实他还有点疑问没来得及问呢,系统说兰奕臻对于成亲的心理状态是“着急”,他怎么一点都没看出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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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不过算了,跑了就不问了,身体没问题就成。

    其实我也不想二哥那么快成亲。

    兰奕欢在心里默默地想,毕竟那样的话,他们就不能像现在一样一起睡觉了。

    他把自己用被子团成一个卷,惬意地往兰奕臻那边的床蹭了蹭,继续睡了。

    *

    另一头,关于齐埘的处置结果也下来了。

    得仙楼坍塌一事经过谨慎的调查之后,总算有了结果。

    齐埘果然如五皇子所承诺的那样,保住了一条命,但是被判流放岭南,一去之后,就不知何年何月才会回来了。

    至于得仙楼坍塌所造成的一切损失,都全部由齐家承担。

    这件事引得一时之间,各个名门大户对自家儿女的教育都严厉了许多,纷纷讲述齐埘的例子,告诉他们要引以为戒,免得一不小心把家都给败了。

    自己前途全毁不说,还要连累父母,这就是前车之鉴啊。

    齐埘被流放的队伍启程的那天,有不少人特意当街观看,指点议论。

    齐埘只觉得难堪之极,将头使劲埋着,心里更是生出一股恨意。

    通常来说,他这种情况,并非罪大恶极、丧心病狂的极刑犯,人们看上一阵子热闹也就散去了,不至于动手。

    可偏偏就在这时,忽然有一只臭鸡蛋从远处飞过来,砸在了齐埘的额角上,黏稠腥臭的鸡蛋液伴随着剧痛,从齐埘的脸上流下来。

    齐埘猛然抬起头来,怒目而视。

    却只见赵鹏带着几个朋友和侍从,策马到了自己的面前。

    两边押送齐埘的兵卒满脸堆笑地向赵鹏和那些人行了礼,远远退至一边,齐埘想起上次在贵妃跟前对赵鹏的污蔑,有些心虚也有些害怕,结结巴巴地问道:“你们、你们干什么?”

    赵鹏冷笑着看着他,原先都是他们巴结齐埘,没想到齐埘也有在他们面前面露惶恐的一天。

    他扬手,又是一个臭鸡蛋砸在齐埘头上,问道:“以往,到底是七皇子欺负你,还是你给七皇子找麻烦?骗我们给你出头很有意思吗?”

    “砸七皇子的店,是我们的主意,还是你的主意?睁着眼睛说瞎话你不脸红?”

    “你承不承认你厚颜无耻,不要脸面?”

    他说一句话,照着齐埘的脑袋扔一个鸡蛋,齐埘被砸得头昏脑涨,忍不住抱头道:”别打了!别打了!“

    他忍着羞辱说:“都是我在骗人,我、我承认还不行吗?”

    “呵,一打就改口了?软骨头的贱人!”

    赵鹏啐了一口,对其他人说道:“我们走!”

    从小到大,他们一直跟在齐埘身边和兰奕欢作对,并且对齐埘说的话深信不疑,觉得都是兰奕欢在欺压他,如今看来,他们才是真正的傻子。

    “

    ()    还说什么齐贵妃宠爱你,七皇子嫉妒你?我呸,不过一只癞蛤蟆,你也配?你自己发癔症想的吧!”

    赵鹏一提缰绳,领着昔日经常跟随齐埘的一干人扬长而去。

    “殿下,齐埘已经被押送进了这一批流放的犯人之中,启程往岭南去了。”

    一处绸缎庄中,兰奕欢正在细细打量每块绸缎的颜色以及所用香料,就听见崇安过来向他这样禀报。

    兰奕欢一点也不惊讶,回过头来,见崇安一脸喜色,便笑了笑,说道:“你很高兴?”

    崇安道:“这多大快人心啊!他去了岭南那种地方,就这辈子都很难回来烦扰殿下了。”

    兰奕欢道:“这话倒是说得没错,只有一点,齐埘应该是到不了那个地方的。”

    他说话的时候神情淡淡,倒也没有什么烦恼不甘的样子,只是平静叙述事实。

    崇安一怔:“为什么?”

    兰奕欢道:“因为不论到什么时候,这个世上,都会有个人拼尽全力地救他。”

    像齐埘那种惯会惹是生非的性子,有没有人算计他都一样难免闯祸,上一世他有回也惹出了大事,兰奕欢忍无可忍要处置齐埘,却被齐太后拼死拦住了。

    自从兰奕欢登基之后,太后原本深恨他夺走了五皇子的希望,对他不曾稍加辞色,但那一回为了齐埘,她却把能做的都做了。

    先是不惜放下身段检讨自己的过失,希望兰奕欢能够网开一面,甚至亲手下厨为兰奕欢做饭来哄他高兴,同时又一一宣了齐埘得罪的人进宫,出面进行赏赐和赔礼。

    等到发现兰奕欢还不肯松口之后,太后就开始绝食,齐埘一日不被放出来,她就一日水米不进,坚持到意识模糊,最后,拼死保下了齐埘的性命。

    这种方法妥不妥当暂且不提,但站在齐埘的角度来看,是他的母亲愿意为他付出一切,包括生命。

    其实齐贵妃真是一个爱憎分明的人,被她爱的人,会很幸福,但兰奕欢不是罢了。

    看到崇安表情茫然,兰奕欢笑了笑,说道:“你下去罢,我心里有数。”

    这回不管齐贵妃怎么做,顶多也只是让齐埘少受一点奔波之苦,可齐埘也再不能靠着自己明面上的身份在京城混了,只能一辈子改头换面,当个普通人,对于一个成天做着皇子梦的人来说,同样痛苦。

    兰奕欢不想再跟这个人纠缠,只要他不在眼前晃悠,其他的,兰奕欢也懒得管。

    正在这时,绸缎庄的掌柜接待过了两名客人之后,总算走了出来。

    他是个四十岁上下的男子,面相忠厚,冲着兰奕欢行了个礼,说道:“让公子久等了。”

    兰奕欢道:“无妨,你也是谈生意。账我都看完了,没有什么差错,你办事我也放心。下一批商队什么时候出发?”

    “一个半月之后,要去江浙一带。。”

    那人说完之后,又小心翼翼地询问兰奕欢:“公子爷,我们这边一切都准备好了,请问您什么时候动身呢?大伙

    听说您要去南边定居,都高兴的不得了,每天都翘首以盼呢。”

    ——这处绸缎庄,就是兰奕欢为自己准备的后路。

    铺子已经经营多年,里面的人都是他的亲信,却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。

    这里的商队每个季度都要去各地采购最时新的布料,其中常去的几处,也是兰奕欢为自己规划的离京路线,另一边也都安排好了落脚之处和新的身份。

    一切早已准备就绪,可是他却一拖再拖。

    因为齐家欺人太甚,因为弄不明白自己的身份,因为要阻止邓子墨和大公主成亲……

    但其实这些事,他人不在京城,也未必就处理不了。

    或者说,他人拍拍屁股走了,就像重生时打算好的那样,眼不见心不烦,一切也跟他没关系了,根本也用不着操心这些。

    归根结底,还是他不想走。

    他自幼生于宫中,被当成一名皇子培养长大,又是天资聪慧,寒窗苦读十余载,学得一身文武艺,也曾济世救民,意气风发。

    上一世的经历让他结结实实吃了个教训,心灰意冷之下,想着一切都不闻不问不管,就不必再与人产生纠葛,就不必落到那般的境地。

    可是有些抱负,有些骄傲,是刻在骨子里的。

    这些年下来,韬光养晦,明哲保身,可桩桩件件国家大事,又有哪一件没有听进心里?

    更何况,还有二哥。

    兰奕欢的脑海中浮现出了兰奕臻的面容。

    他孤单无依的幼时,二哥那样陪伴着他,如今,他也不想把二哥一个人扔在那座无时无刻不在吃人的皇宫中。

    这一世,好像把前世的缺憾都给补上了,他有了信任的亲人,也没有沉浮于权势的争斗,他好像可以再试着过得更好一点,而不是强迫自己离开……

    可是,他不敢,他怕自己太贪,就又会重蹈覆辙。

    如今身世真相大白,对他,也算是个催促。

    “公子?公子?”

    听到掌柜喊他,兰奕欢回过神来,说道:“就跟着下一批商队走。”

    他顿了顿,低低地说:“正好我跟我的家里人道个别。”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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