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6章 126(2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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/>     新闻才出来的第二天孟力平就过来了,扛了两麻袋运动服。

    另一个叫叶东升的许久没见他了,这回又来,也不知道咋回事,感觉他好像有点不好意思似的,文霞也没在意,收钱发货。

    她不知道叶东升在这边进过几次货赚了一笔后自己跑去穗城进货,穗城的火车站多乱啊。

    他的乱不仅限于偷和抢,还有做扣子让你往里钻,故意碰瓷,完了找你要赔偿。

    叶东升没经验,人家刚把套圈好,他就钻进去了,起初还撑着硬刚,被人打了个半死,还是路过的好心提醒他,拿钱消灾。

    身上的货款就用来消灾了。

    那些人连裤衩都得摸摸,见他穿的布鞋,鞋子都扒下来掏了掏。

    叶东升才明白,这都是老手了。

    得亏他留了一手,牛仔裤腰里塞了薄薄的几张,那些人光往掏口袋和兜,没去检查他的裤腰,要不然都不知道咋回来。

    就这样,连批发市场都没去,原地买张车票回来了。

    元气大伤,在家里休息了很长时间心理上的阴影才恢复过来。

    倒卖过服装,知道它香啊,思来想去还是服装挣钱。

    也幸亏上回去没把老底全带上,之前攒的还有两个,揣上钱,又来了雨言服装店。

    文霞两口子肯定不知道他发生的事,就算知道也不在乎,谁不想多寻条门路多挣两个?

    完全可以理解。

    但是叶东升就莫名心虚,他明明没做亏心事,可就是觉得不大自在,言谈就没以往活泼。

    家里廖春华没去关心啥体育,她就是记着日子,记着小儿子最后跟她提的,七月底把运动服拿出来卖。

    她看电视也没看的那么巧,还是去镇上摆摊的时候,过路的看见她摆出来的衣裳,惊讶地问了句:“冠军同款?”

    廖春华还一脸懵:“谁?”

    顾客返回头来给她科普了下,廖春华才一拍大腿,嘴里‘唉哟’一声,接下来就知道咋推销了。

    冠军同款,谁穿谁是冠军。

    赵为国还骑着自行车来镇上找她,一看见她摆出来的那些衣服就惊喜地道:“奶奶,我就知道,我小姨夫一定走在大家前头。”

    廖春华有日子没见赵为国了,还挺想他,忙笑着给他递了瓶自己刚买的汽水:“看你跑这满头汗,先坐下歇歇。”

    赵为国喘了会儿,接过汽水一饮而尽,完了眼睛发亮的看着那批运动服,问道:“奶,我小姨夫给你留的货多不多?”

    “多,两大麻袋呢。”廖春华知道两个合伙远比她一个人挣的多,去津店、去县城比在镇上挣的也多,就道,“咱俩再合伙?”

    “行,我先给我小姨夫发个电报,问问他这批货的情况。”赵为国道,“然后咱们再商量。”

    没联系上他小姨夫,联系上他小姨了,文霞在电话里跟他大致说了说,又往回发了几大包货,把价格明细写上。

    赵为国驾驶证考出来了,但没有车练手,想练手还是得跟着师傅跑。

    除了架势技术,还有跑长途的经验,后者比前者更宝贵。

    但他又得离开一段时间,卖一阵子衣服再回去,所以收到货就自己掏钱买了身冠军同款给师傅送去了。

    他师傅的小儿子,比他小两岁,穿这身衣服正合适。

    有人看见了,忍不住问他:“小赵,那衣裳你从哪买的?”

    射击选手许海峰为国家夺下第一枚奥运金牌如今是热门话题,旁人自然也一下就认出来那身运动服是冠军同款,顿时有些心动。

    赵为国就趁机推销:“我小姨夫从南边进的货,他在省城和平大街上开着店,给我小姨夫的母亲发回来一批,在他们镇上卖,快卖脱销了。”

    “你要吗?便宜的二十五一套,最贵的二十九。”

    身后有声音发问:“你小姨夫在省城的店叫啥名?”

    赵为国忙着推销,脑子里还飞速转着考虑要不要在本单位推一推,恍惚着,就没注意到身后那声音不光熟,还颤地很厉害,他转身的同时顺口道:“雨言…服、装、店。”

    小姨夫他大嫂?

    刘美青眼前一黑差点没倒栽过去。

    雨言服装店、雨言服装店…果然是那俩死孩子的名字。

    赵为国不止一次听到她提雨言服装店,帮着做了不少推广,在她的话里,雨言服装店比齐城百货大楼良心。

    当然,赵为国也知道小姨夫大哥大嫂干的那些事,刘美青她对象还离开骆家了,所以说就说了,也没啥好紧张的。

    刘美青脑子轰轰乱响,骆常庆挣她钱了,她给骆常庆的店送钱了。

    尽管她买到那些东西觉得赚大发了,可心里就是拧着那么别扭。

    骆常庆凭啥挣她钱?她从骆常庆手里赚到过一分好吗?

    去趟首都不给大哥大嫂送上份特产。

    两家是闹了点不愉快,可也没到不死不休的程度啊。

    是当没有他们这一家人了吗?

    还有老不死那边,首都的点心啊,听说她拆了给邻居吃,给自己吃,也不怕噎死。

    那天给小春送了块布料,让她回家帮着要盒点心,也说好了自己从她手里买。

    骆立春就带着几个孩子回去了一趟,问起了老不死的去首都玩的事。廖春华没让闺女失望,大方的拆了盒没拆封的点心给几个孩子吃。

    骆立春忙趁机说跟她娘要一盒,说冯家族里有个长辈快过生日了,她去答复个人情。

    廖春华一愣,道:“你不早说,就这一盒整的了。”

    说完自己就着拿了块咬了一口,还嘟囔:“这东西太甜,吃多了就不大稀罕了。”

    骆立春:……

    行,点心没就没了,那啥药酒能搭上话也行。

    骆立春就说:“娘,我听人说首都有个啥堂,里头出一种啥药酒,带老虎骨头的,你听没听说过……”

    廖春华顺口道:“同仁堂的虎骨酒啊?你弟上回给我带回来一瓶,咋了?”

    骆立春哑然。

    她反倒不确定了,大嫂跟她说的时候也没提到底是啥堂,更没说到底是啥酒,两个一知半解的人嘟囔了半天,最后只能让骆立春自己领悟。

    br />  “额…好、好、好像是吧。”骆立春觉得,甭管是不是,先提一句。

    但谁能想到她一句话没嘱咐到家,她宝贝儿子就给她坏了事呢,就听冯建在那边道:“娘,要不你再去问问我大妗子。”

    又一把抓过剩下的半包点心,道:“咱卖给大妗子半包点心行不行?”

    那天大妗子是这样跟娘说的:“那点心你要过来我从你手里买,你不就能多给孩子割点肉吃了?”

    廖春华缓缓转头盯着朝巴闺女:“小建说谁?”

    最后这事不了了之,连累骆立春挨了顿骂,听说回家后冯建还跟她吵了一架,现在那头他姑对自己都有意见了。

    “骆常庆是你小姨夫?”刘美青想到这些事气的浑身冰凉,死死的盯着赵为国,问道。

    赵为国被对方有些阴阳怪气的语调搞的有些火大,说话也冲:“是啊,咋了?碍着你事了啊!”

    他人高马大,唬起脸来的时候还挺有震慑力的,刘美青反倒泥了,忙调整了下情绪,表情僵硬的笑了笑,道:“哦,没咋啊,我就是没想到。”

    暗地里咬了咬牙,文霞的外甥啥时候来运输队了?

    行,也好,在运输队就好办,她在文霞那里出不了气,收拾她外甥还不好办?

    她在食堂人缘还不错,跟窗口打饭的几个关系都不错,等回去就跟他们说一声,要是能让这小子吃饱饭才怪。

    但她没想到,从今天之后的两三个月里都没再见着赵为国……

    赵为国今天来给师傅送衣服,顺便请假,这请假也不是一请到底,中间师傅如果出长途,他会暂时放弃摆摊生意跟着跑一趟。

    毕竟出长途的机会也不是天天有。

    顺便还推销出去几身运动服,他答应大家明天给他们把货送过来。

    刘美青憋着一股劲等了好几天都没等到文霞她外甥,快憋出内伤了。

    而赵为国呢,已经带着骆家奶奶来津店摆好几天摊子了。

    骆常庆也回到了齐城,下车后去店里骑上一辆三轮,直奔招待所。

    途中把备好的东西取出来放好。

    他一出现在招待所,里头的服务员都沸腾了。

    张斌闻声出来,先献殷勤:“哥,我又给你弄了六箱茅台。”

    “谢了,一会儿把钱给你。”骆常庆说完,又给了张斌一颗定心丸,“放心,兄弟懂。”

    骆常庆知道,张斌怕自己把他抛开。

    但是这话张斌自动忽略了,他猛地看到了骆哥满载而来的啤酒,失声道:“啤酒?哥,你进的啤酒?”

    店里的汽酒已经卖完了,等着骆哥来送货。

    菠萝跟荔枝更不用说,早就没货了。

    厨师每日一嘀咕,他做菠萝饭正上瘾的时候,关键是店里的反馈也好,现在每天还有人来点菠萝饭。

    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之炊啊,厨房一天问他三趟,骆常庆啥时候来。

    连咸菜也卖了个精光。

    没想到又有意外惊喜。

    骆常庆拍拍车上的啤酒,问道:“要不要?”

    “要啊,哥,再来十车也要啊。”

    他骆哥也够意思,这回来没找主任,还是把事交给他去做。

    张斌激动的声音都劈了,赶紧喊人出来搬货,都不问价。

    当然,他想涨也不敢涨,这年头部分商品是会查的,查到就够他喝一壶的。

    所有的啤酒搬进去,骆常庆跟给他报了价,张斌磕巴都没打一个就给开单子。

    还问:“哥,酱菜也要进货,这回最少要一百斤;汽酒也要,药酒卖的慢点,但也剩不多了。”

    骆常庆道:“你们弄个小黑板,把药酒的功效写上,专门立在那里,一是不用回回解释,二是更容易提升顾客的购买力。”

    “好,听骆哥的。”张斌眼巴巴地道,“哥,菠萝跟荔枝有吗?”

    “还有那竹制品,给我们弄一批款式统一的笸箩和提篮子,摆在后厨不光整齐,也好看。”

    骆常庆挑眉,竹制品卖到招待所了?

    张斌却以为他纳闷自己咋知道的,就道:“前两天我给邢大娘送东西,看见家里的笸箩和篮子了。”

    正说着话,程师傅风风火火的出来了,看见骆常庆眼睛发亮,道:“骆同志,进菠萝了吗?”

    “进了进了,货还没到,我先送了批啤酒过来。”

    “啤酒?”程师傅惊讶地不行,骆同志还能弄到啤酒。

    一瞧还是桂省那边的,稀罕啊,这边都没上过桂省那边的牌子。

    知道今天会来菠萝,他先去蒸米饭了。

    张斌跟骆常庆还没说完,道:“哥,我姐夫那边……”

    “给,等给你们这边送完就去趟齐城饭店。”骆常庆笑道。

    “太好了,不瞒骆哥说,这回的茅台有一箱是我姐夫凑的,零零散散拼起来的,我知道你不嫌弃,就收了。”

    “不嫌弃不嫌弃,有多少收多少。”骆常庆笑道。

    说完又给他补充,道:“这回还进了一批菠萝汽酒。”

    “要要要,都要,菠萝的肯定也好喝,咱们店里好多人觉得菠萝饭贵,也觉得菠萝贵,有好几个人还想尝尝菠萝啥味呢,这菠萝汽酒正好能填补一部分空白。”张斌激动地道。

    这段时间店里的收入提升了不少,虽然还没有转亏为盈,但领导们也一个个如沐春风,仿佛看到了希望。

    给骆哥点了根烟,张斌正想问问他骆哥这趟出行顺不顺利,就听他骆哥开启一连串的问:“桂圆肉要不要?黄花菜要不要?还有桂省那边有名的三花酒,荔浦芋头也不错,可以添几道新菜,芋末丸子、芋头红烧肉、爆炒芋片、芋头炖排骨……”

    “另外还有一种好东西,蝴蝶牌速溶豆浆晶,盒装的,里面是小包装,方便携带,可以推给住宿的客人,来住宿的大部分都是出差来的吧?他得坐火车吧?带着在火车上,倒上一包,用热水一冲,就是一碗香喷喷的豆浆。”

    说了这一连串还没说完呢,听他骆哥惋惜地道:“你们这边不做药膳,如果做药膳,我们还弄了一批田七啊、蛤蚧啊,砂仁啊。穗城那边的人善煲汤,人家就常做药膳。”

    张斌听着感觉幸福的快晕过去了。

    药膳先不说,刚才他骆哥说的那堆东西还没消化过来。

    关键是他骆哥还没说完:“哦对了,还弄了点桂皮、香草和茴油,就是茴香八角油。”

    张斌站起来双眼发飘着道:“我去后厨问问。”

    走到一半又回来:“哥,都有啥来着?”

    “运动服,冠军同款,我店里才上的!”

    张斌:……

    他不问了,索性去后厨把厨师抓来,边走边道:“我就光记住了桂皮、香菜…哦不是,香草,还有种茴香八角油。”

    店里有茴香八角,但是没进过茴香八角油,他还是头一回听说。

    程师傅就愣了:“茴油,是茴油吗?你没听错吧?”

    说完就直奔骆常庆去了。

    骆常庆坐在那里写单子,等他写完,程师傅抓过来一看,馋坏了,摸起笔在上头刷刷打勾。

    张斌离开的这会儿工夫,他骆哥忍痛割爱又添了两笔。

    程师傅看单子的时候就看到上头还写着五十斤黑猪肉、五十斤香猪肉。

    毕竟是借单位名义采购的,多少挪点出来吧,下回再借单位名义采购他几千斤。

    程师傅笑眯眯地问骆常庆:“这香猪肉是一天提供五十斤还是就一次啊?”

    骆常庆:……

    店里没进过香猪肉,张斌是通过程师傅的神态来判断这绝对是好东西,他眼巴巴地看着骆常庆:“哥!”

    骆常庆内心天人交战半晌,又添了三十斤:“一次只能挪这么多,剩下得留着自己家里吃。”

    带着单位介绍信也不是完全好使,他软磨硬泡、散了一圈打火机、还送了几床海城那边的缎被面,总共才弄了不到一万斤。

    跟这边谈好价格、数量,张斌请骆常庆吃了顿饭。

    吃饭的时候张斌给他姐夫打了电话。

    握着话筒,语气不算特别炫耀的照着单子念了一遍,然后就听见他姐夫说话声音都劈了:“我下午过去,开着车带着钱过去,不敢麻烦骆同志跑这一趟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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