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0章 第三十章(2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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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若非与沧澜宗交好多年,这些渡劫甚至洞虚修为的大能,根本没有必要亲自来参加这场庆典。

    叹息一声,他们也无意再多留,身形消失在沧澜宗内。

    “掌门……”沧澜宗长老悲恸地看向重伤的掌门,如今的局势,岂非是无力回天了。

    “不管那姬扶夜口中尊上是何人,我先祖乃是仙君之尊,待我传信于他,定要叫这狂妄的小子付出代价!”沧澜宗掌门一字一句道。

    他颤着手从纳戒中取出一块玉佩,重重捏碎。

    一道灵光向上方飞去。

    树梢之上,离央抬手,那道灵光便落在她手中。

    合上五指,那道灵光便碎在离央手中,而下方的沧澜宗众人却无人知晓这一幕。

    *

    沧澜宗大殿之中供奉着历代掌门的牌位,正中便是澹台奕的玉像,宽袍大袖,含笑而立,如翩然君子。

    姬扶夜的目光落在玉像上,带着深深的厌恶。

    好在他还剩最后一剑。

    姬扶夜捏碎了袖中的剑光。

    无边剑意漾开,前方澹台奕的玉像寸寸断裂,化作一堆碎石散落在地。片刻的停滞后,整座沧澜宗掌门大殿也在剑光下变作残垣断壁。

    属于沧澜宗的信仰,在今日,在修真界无数势力的见证下分崩离析。

    “先祖!”被人扶着站在最外的沧澜宗掌门悲呼道。

    姬扶夜回过身,神情漠然:“如澹台奕这样的人,怎配受人香火供奉。”

    “我家先祖可是仙君之尊!”有沧澜宗弟子看着损毁的掌门大殿,怒声道,“今日之事,我们定会叫他知晓,届时你便是姬氏公子,也定要付出代价!”

    “那你记得告诉他,”姬扶夜神情平静,“今日种种不过只是利息,再过些时日,我家尊上必定亲自上门,向他讨当年那双眼。”

    有人心中微动,若是澹台奕没了,这沧澜宗……

    姬扶夜并未对沧澜宗其他人出手,来日离央杀了澹台奕后,沧澜宗失去了最大的靠山,自然会被其他势力蚕食瓜分。

    所以他不必再多此一举。

    不过以他现在这筑基的修为,便是想多此一举也有心无力。

    姬扶夜在心中叹了口气,抬步向前,原本被人围得水泄不通的掌门大殿立时为他让出一条路来。

    在众多意味不明的目光下,他泰然自若地向外走去。

    在他将要迈出殿门之际,有人开口道:“扶夜公子。”

    在他身后,月持翎俯身行礼:“敢问,你家尊上该如何称呼?”

    姬扶夜对上殿外离央的目光,他沉默一瞬才道:“我家尊上自无尽深渊出,世人当称她,离尊——”

    “无尽深渊?!”有人低声惊呼。

    无尽深渊之名,六界无人不知。

    “怎么可能?!传闻之中,连神魔也不敢靠近无尽深渊,谁能自无尽深渊而出?!”

    “离尊……”月持翎念着这两个字,眸中陷入深思。

    姬扶夜并不在意身后的嘈杂,树梢之上,离央的身体轻得像一片落叶,立在树梢上,风扬起玄色的裙袂。

    这一刻,他眼中便只看得见她了。

    离央漠然地看着他一瞬,落在地面,腕上赤色红铃轻响,她转身离去。

    姬扶夜不自觉地弯了弯唇角,跟上她的脚步。

    下山的路很是冷清,姬扶夜跟在离央身后,两人一路无话。

    离央有些看不明白姬扶夜了。

    她不太明白,姬扶夜为什么要主动提出要做这些。

    他在替她不平,为什么?

    “你今日做这一切,有何所求。”离央收回目光,看向姬扶夜,淡声问道。

    她原来以为,自己今日这样做,是想求她做什么吗?

    姬扶夜在心中轻轻叹了口气,他垂下眸:“我之所为不过顺心而行,并无所求。”

    “尊上已经给了我很多,我今日所做,本是应该。”

    应该吗?

    离央想,这世上若有那么多应该,便不会今日&#30

    340;她。

    离央不需要姬扶夜的感激,感情是天下间最不可靠的联系。

    她帮他,不过是因为想看看,这个和她从前有着相似命运的少年,能够走到哪一步。

    此时已近黄昏,夕阳的余晖跟在两人身后,两道身影并在一处,似乎也显得不那么寂寥。

    “尊上现在便要往三重天上去?”姬扶夜开口问道。

    离央没有回答,神识穿过山海,延伸向前。

    “往东。”

    她还有最后一件东西,要在凡世取得。

    姬扶夜看向东方,他曾经看过疆域图,清沂州的东方,是天极州,当今天下最繁荣昌盛之地。

    统领偌大天极州的,乃是燕国沉氏。燕国传承至今已有数千年之久,却仍旧屹立不倒,各方来朝。

    其中最大的原因,便是燕国沉氏出了一位仙界之主。

    当今天帝沉渊,正是出自燕国沉氏皇族。

    千余年前,沉渊奉其师尊玉朝宫明霄帝君之令,一统三重天,立天宸宫,从此三重天便称仙界,而沉渊则为仙界之主。

    两千年前,离央去过天极州,在燕国皇城之中住过一段不短的时日。

    倏忽两千年,不知故人何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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