608. 心迷惘 这是上苍的恩赐(170W营养……(2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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忍不住问,“你说实话。”

    谢玄英道:“你生病了。”

    程丹若:“你知道我什么病?”

    “昨天看到了你的药盒。”他说,“我对这个不陌生。”

    她动脑筋:“你读的军校?”

    “不是。”他说,“我毕业以后才进的。”

    准确地说,读硕士的时候就收到了抛来的橄榄枝。

    程丹若对现代军职不了解:“文职?”

    “不太好说。”

    她点点头,想问他有没有沾过血,又怕交浅言深。

    迟疑间,他拿回了话题:“你呢?”

    “什么?”

    “因为车祸,还是溺水?”他问。

    程丹若摇摇头:“我不知道。”

    她不和心理医生说实话,医生也没法帮她分析病因。

    究竟导致她创伤的是死亡,还是生活被颠覆的支离感,抑或是痛失所爱,谁也不知道。

    “慢慢看,会治好的。”他宽慰。

    “也许会,也许不会。”她说,“我不知道。”

    谢玄英问:“你没有信心吗?”

    程丹若想说“没有”,可话到嘴边就变了:“我该有吗?”

    “你才二十岁,还有六十年的人生。”他说,“想想你的未来。”

    程丹若没吱声,心里却觉得未来一片灰暗。

    她休学半年,然后呢?读过的书全忘了,做不了医生,也没法继续读书,往后余生,估计也就是在父母身边,做个平庸普通的人。

    如果被催婚催生,受不了的那天,就结束一切。

    想到此处,她忍不住转头瞧他。

    看,她上辈子就说过,来世未必能再相爱,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。

    何必勉强,何必打扰,越恩爱,越不忍拖累。

    “你想过你的未来吗?”她问,“过什么样的生活,做什么样的人?”

    谢玄英道:“想过。”

    他望着眼前枯萎的小花苞,慢慢道,“我从小目标明确,知道自己要什么,以后也一样。”

    “那真不错。”比他上辈子好,“你有兄弟姐妹吗?”

    “有个亲弟弟,还有一些堂表亲。”他答完,重新抛出话题,“你呢?是独生子女吗?”

    程丹若点头:“我有个表姐,还有个堂弟。”

    “父母对你很好。”

    “独生女么。”她笑笑,“我以前很娇气的,还有点虚荣。”

    谢玄英挑眉:“看不出来,怎么虚荣了?”

    “我们宿舍有个女生很漂亮,她男朋友给她买了个包,是……”

    什么牌子来着?算了,记不起来,事实上,能记得这事她都觉得不可思议,还以为早就忘了,“她老炫耀,烦得很,但确实很好看,我就和我妈说我也想要,她说我绩点3.8就给我买。”

    谢玄英:“为什么不叫男朋友给你买?”

    “男朋友给的东西有代价,爸妈给的是免费的。”她看了他眼,“好男人很难遇见的。”

    他没答,问:“考到了吗?”

    程丹若:“有一门3.5,我考砸了。”

    “那怎么办?”

    “还是给我买了。”

    谢玄英轻轻叹息。毫无疑问,她也曾是个备受宠爱的女儿。

    秋风起,枯黄的叶子纷飞。

    程丹若有点累了,看看时间,已经四点多钟:“回去吗?”

    再不走要堵晚高峰了。

    “不着急。”他收敛思绪,“你要是累了就坐会儿。”

    程丹若想想往回走还要半天,就在河边坐下。

    她在大同受得伤不算重,养养就好得七七八八,就是虚。

    谢玄英看了眼河流,默不作声地坐到她身边,距离不远也不近。

    微风吹拂,程丹若问:“你父母对你好吗?”

    “还不错。”他说,“我很小就进了少年班,课很多,很少回家,他们就又生了一个。”

    她默默点头。比上辈子好,至少没有继兄,同胞兄弟矛盾少,谢其蔚不管再怎么不争气,后半辈子也没敢和他唱反调,老老实实到死。

    “你弟弟和你一样聪明吗?”

    “有些顽劣。”谢玄英道,“但不算太糟。”

    程丹若将信将疑:“你们家的评判标准不会是博士吧?”

    他笑笑,反问:“你读的几年制?”

    “五年。”她想起这事就头疼。

    人生最悲催的事莫过于此,穿越一辈子,社畜大半生,归来还要期末考试。

    “考研吗?”

    她:“……大概率考不上。”

    谢玄英看向她的侧脸:“我以为你会想考协和。”

    程丹若:“做梦更快点吧。”

    “还有一年。”他说,“好好复习未尝不可——你喜欢北京吗?”

    程丹若抿抿唇,回答不了这个问题。她在京城度过了大半辈子,有太多的回忆和太多的辛酸。

    这个城市不适合满身疮痍的她。

    可他在这里。

    “北京和上海很不一样,上海也不错。”他说,“但协和更好吧?”

    “好是好,考不上。”她迟疑,“我可能会回到父母身边。”

    “找一份普通的工作,嫁一个普通的男人,安稳平淡地度过一生?”

    程丹若道:“去掉中间项。”

    谢玄英问:“甘心吗?”

    “以前肯定不甘心。”她说,“现在也不是不行。”

    少年时,总有这样那样的傲气,但她已经过完波澜壮阔的一生了,完成过所谓的理想,坚持过曾经的初衷,凭借这一口气,支撑了一辈子。

    现在,这口气泄掉了。

    她就像一个破烂的皮球,瘪瘪地活在人世间。

    谢玄英沉默了,半晌,说:“如果你曾经想考过,就试试吧。”

    程丹若:“……不要强人所难。”

    她真的全忘光了。

    现在小学英语课本放她面前,她都不会念。

    “我帮你联系老师,有不会的,我教你。”他说,“你放心,我教过学生,还不错,没人逃课。”

    程丹若冷静地无语:“不逃课是为了看你,不是为了学习吧。”

    他面不改色,还反问他:“那你想看吗?”

    她卡住了。

    停顿老半天,费解又狐疑:“你对我这么好做什么?我们昨天才认识。”

    “你可以当我行善积德。”

    鬼才信。

    程丹若生出糟糕的预感:“你不会——”她上上下下打量他,突然敏锐,“把我的碧玺弄坏了吧?”:,,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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