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84章 查账了(2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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bsp; 他精神抖擞,和曹次辅一道回了衙门,就说:“既然是陛下亲口吩咐的,宜快不宜迟,下官今天就开始着手办吧。”

    曹次辅端起茶盏,慢条斯理道:“你没查过吧?这是细致活儿,没有个十天半个月理不清楚。”

    “次辅说得是,”谢玄英神情恭敬,并不反驳,只是道,“左右在昌平侯回来前理出头绪就好了。”

    曹次辅瞟了他一眼。

    谢玄英似在思索,没有留意他的眼神,斟酌道:“不然怕不好交代。”

    曹次辅放下了茶碗盖。

    谢玄英知道,曹次辅应该很清楚,皇帝突然提起查账,针对的是昌平侯。平时糊弄过去,兴许皇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,现在却不成。

    你遮掩账目,是不是昌平侯的同谋,是不是和丰郡王有关,是不是参与夺储?这是大忌,稍有不慎就是个死。

    多好的机会啊。

    谢玄英笃定,曹次辅一定会松口,除非他铁了心保昌平侯了。

    “清臣此言老成。”果然,沉吟过后,曹次辅选择退步,并挖了个坑,“那就交给你办吧。”

    他不想得罪昌平侯,干脆让谢玄英出头。

    谢玄英心里门清,故作为难地苦笑了一声,才叹道:“次辅既然发话,下官自当从命。”

    曹次辅端茶送客。

    谢玄英没有再打搅上司,回自己的房间布置任务。

    而曹次辅则招来了廖侍郎,言简意赅:“你帮一帮清臣,该做的不该做的,得有个数。”

    廖侍郎拱手:“下官明白,您放心。”

    -

    查账前,谢玄英先回家了一趟,和程丹若说明原委。

    “我打算在衙门住几天,免得横生枝节。”他道,“这两天我不回家了。”

    程丹若眨眨眼:“不回家啊……”

    “开心啊?”他没好气,“可以去牧场了是吧?”

    程丹若道:“你不在,我一个人在家也没意思。”

    这话谢玄英爱听,他算算时间:“是不是屈毅他们要回来了?”

    “对,我打算让他们直接去牧场。”程丹若道,“一来方便休整,二来也好给我做个帮手,预备下一批种痘。”

    谢玄英道:“自己小心。”

    她:“知道了。”

    于是夫妻俩分头干活。

    谢玄英那边不必多赘述,不过是打开武备库,核验兵器的数目,看和账本能不能对上,再叫小吏交叉验算,查证账本中是否有疏漏。

    这是个细致活,他留下心腹盯梢,自己则一趟趟突击武备库,亲自查看里头的兵器成了什么情况。

    廖侍郎纵然有所准备,却没想到他动作这么快,连夜开仓,还一摸一个准。

    ——这当然是早就摸过底了。

    底下的人暗叫糟糕,天不亮就在衙门候着,等廖侍郎拿主意。

    而这时,程丹若已经骑上春可乐,再次向牧场进发。

    路上尘土飞扬。

    她裹着面纱,只露出一双眼睛,但到牧场时,还是黄了三四个色号。

    程丹若原本想洗个澡,然则思忖后,只是擦了擦脸,便招来管事询问。

    “今年的草原是不是特别干?”她问。

    管事道:“不错,今年春雨格外少,如今还是半黄的,原是准备转场的,再往北边走一走,兴许能找到湿润的谷地放牧。”

    程丹若立即道:“留一些公牛下来,其他的带走吧——我的痘牛还好吗?”

    牛痘病毒可遇不可求,她做了几手准备。

    疫苗和病牛的皮低温保存,并不断制造痘牛,一个传一个,确保牧场中至少有一头痘牛,可以随时采集。

    传染的过程比接种简单,牧民就可以做。

    管事立即叫人去牵牛。

    程丹若洗了手,熟练地检查牛腹,满意地发现牛痘还在。

    接下来,就是移种疫苗,采集脓液,在兔子身上比较两种毒株的优劣。

    有了去年的经验,今年的工作就较为顺利了。程丹若惊喜地发现,冷藏过的疫苗还有活性,且毒性减弱了,相反的是,牛身上传了一代又一代的牛痘病毒,变得凶很多。

    鬼知道这半年中,病毒发生了多少变异,反正不能用了。

    程丹若重新培养了一批疫苗。

    而这时,离京半年的张御医一行人,绕过了京城,汇集到了牧场中。

    乍然见到他,程丹若几乎不敢认。

    “明善公……”她神色复杂地望着眼前的老人,“你的手……”

    张御医笑笑,举起三根手指的左手:“被毒蛇咬了,我不敢冒险,只好断指。”

    云南崇山峻岭,毒虫瘴气,有太多他不熟的蛇类。虽说有向导,可在翻山的过程中,他还是不慎被毒蛇咬到。

    幸亏向导及时发现,让他立即断指,再慢一会儿怕是就毒血攻心,当场暴毙。

    程丹若道:“您受苦了。”

    张御医可不止是少了两根手指,离京前,他算是仙风道骨的老大夫,这会儿却消瘦黝黑,满脸风霜,老了十岁不止,腿脚看着也不太好。

    “腿被狼咬了口,好在无大碍。”张御医一瘸一拐地落座,迫不及待道,“不必说客套话了,程夫人,你做了一件天大的善事。”

    程丹若见状,按下关切,正色道:“结果如何?”

    “我们走访了三处村落,与不少天花病人日夜相对,无人感染天花。”张御医慎重道,“三十二人中死亡五人,皆是生病或意外,伤者约十人,亦是意外或与人争斗所致。”

    云南的土人也十分凶悍,双方爆发过冲突,屈毅带的护卫大半因此负伤。

    他又道,“可惜,我等治疗的数百个天花病患中,一村一家,几无幸免,死者过半,愈者寥寥。”

    程丹若默然。

    天花传染率高,死亡率也高,且越是贫穷的地方,人们营养差,抵抗力就差,更容易被病毒打败。

    而天花没有特效药,大多数情况只能硬抗。

    “今日就请明善公好生歇息一晚,”她下定决心,“明日,便开始写奏疏。”

    张御医起身,一揖到底:“老夫必竭尽所能,助夫人得偿所愿。”

    “不。”她说,“是我们得偿所愿。”:,,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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