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74章 神展开(2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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p; 程丹若大为震撼,忍不住出去瞧了眼,真看见一个膀大腰圆的妇人冲出来,手持鸡毛掸子,拼命追打一个瘦小的中年男人。

    好精彩。

    她正欲围观,忽然听见葵嫂子说:“夫人。”

    程丹若顿觉不妙:“怎了?”

    “胎衣没下来。”葵嫂子满脸凝重。

    胎衣就是胎盘,通常会在分娩后自行排出,但也有无法正常排出的,就是所谓的胎盘植入,胎盘和子宫长在了一起。

    程丹若顿时忘了外界的纷纷扰扰,拧眉思索:“你们一般怎么做?”

    “没什么好的办法。”葵嫂子迟疑,“我给她按按肚子吧。”

    她不断揉压产妇的肚子,试图把胎盘剥离,但没有什么效果。

    程丹若回忆知识点,一般发现胎盘植入,可以用手术治疗,比如切除子宫。

    然而,她不可能做外科手术,肚子一划拉开就得死。保守治疗的话,可用抗生素预防感染,也要提防大出血。

    用催产素试试吧,虽然药量已经有点多了,但和眼下的问题比起来不算什么。

    她又给产妇续了一瓶催产素注射液。

    产妇开始出血,徐徐涌出的鲜血染红了被褥,浸透了双手。

    葵嫂子抬头,欲言又止。

    程丹若问:“没法子了吗?”

    “在里面,我摸都摸不到。”葵嫂子摇摇头,“没有办法了。”

    接下来的时间,好像一场漫长的噩梦。

    程丹若临时抱佛脚,试图针灸,但无法使胎盘剥脱,血一直在流,兴许是因为催产素,宫缩剧烈,量倒是不太多。

    一个时辰后,两瓶催产素全部用完。

    失血增加。

    大血崩。

    八点左右,产妇死了,没来得及看一眼她的女儿,就停止了呼吸。

    富商夫妻不吵架了。

    妻子也厌了:“给她买个棺椁,葬了吧。”看了眼丈夫,冷笑,“孩子送走,我们家不缺儿子,更不缺女儿!”

    红参立马道:“我们医馆收容孤儿,若你们不要了,就寄养在我们这。等大一些送到好人家去。”

    妻子摆摆手:“随你们。”

    丈夫也没有反对:“罢了,一个女儿。”

    两人达成一致,竟就这么走了。

    程丹若揉了揉太阳穴,也不想再理会:“红参,你留下帮衬一把,安顿好她们,我就先回去了。”

    “是。”

    程丹若又坐上了马车。

    外城热闹,宵禁形同虚设,重楼烛火,人声鼎沸,烟火不断,很难想象,古人的夜生活竟如此多姿多彩。

    但入正阳门后,巡逻的队伍一下多了起来,程丹若坐的普通马车,不是宁远夫人的,这会儿便被人叫住。

    “哪家的?到哪儿去?”

    车夫出示腰牌。

    “谢侍郎家的?”为首的人皱眉,又打量了眼马车。

    程丹若撩开帘子,借路灯的烛火看了眼,发现个熟人:“郑百户?”

    郑百户寻声看去,大吃一惊:“程、程夫人?”

    “真巧。”程丹若也意外。郑百户以前是谢玄英的手下,和他一道去山东平叛无生教,后来谢玄英外放从文,和他们联络得就少了。

    郑百户摆摆手,示意手下放行:“下官有眼不识泰山,冒犯夫人了。”

    “不怪你,这马车是小了些。”程丹若放下帘子,“不打扰你上值了。”

    郑百户拱拱手,避让到路边。

    马车穿过空荡荡的府右街,再拐过两个弯,终于到家了。

    程丹若疲惫地踏入家门,在丫鬟的服侍下脱掉血污的外衣。

    “毁了你一件衣裳。”她和竹香说,“你自己去我的旧衣里挑一件,算我补你。”

    竹香忙谢恩:“多谢夫人。”

    她倦极:“热水备好了吗?”

    “好了。”竹枝忙道,“您可要用些东西?”

    “可以。”程丹若摘掉金丝狄髻,进浴室冲澡。

    热水冲走皮肤上残余的血气,她用香皂使劲搓了两遍,才把味道彻底擦除。想了想,叫丫鬟再烧点水,把头发一块儿洗了。

    终于舒坦不少。

    沐浴完,晚膳已经备好,谢玄英也回来了,满身酒气。

    “你喝了多少?”她吃惊。

    “还好,子彦向我赔罪,多喝了两杯。”他打量她,“你几时回的?”

    “刚刚到家。”程丹若饿极,张口就是两只馄饨,“外室被正妻推了把,羊水提前破了,好不容易生下来,胎衣下不来,血崩没了。”

    她抬抬下巴,“看见外头的衣裳没有,全是血。”

    谢玄英见她已经忘了荣安的不快,不便再提:“我也去洗洗。”

    “给你留十个?”她数数碗里的小馄饨。

    “行。”他快速进去冲澡。

    等到夫妻俩都吃过躺下,已近三更天。

    程丹若沾枕就睡,梦里都是红色的。

    她处在一个血红的房间里,推开一扇门是血,推开另一扇门还是血。

    “若若,醒醒。”不知走过多少房间,才被谢玄英叫醒。

    她蒙住脑袋:“再睡会儿。”

    “别睡了。”谢玄英拉她起来,“出事了。”

    “谁要生了?”程丹若梦游似的睁眼,含混地问,“难产?”

    谢玄英的脸色很难看:“不是。”他顿了顿,缓缓道,“荣安出事了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?”程丹若怔住,脑海中闪过诸多奇葩剧情。

    昨天宴席上出事了?

    落水了,还是小产了?

    但谢玄英重复了遍:“段春熙过来了,说——”他的喉咙被无形的手扼住,仿佛梦魇,“荣安死了。”:,,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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