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34章 流星过(2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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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这番作态,你找谢玄英表演还差不多,人家是晚辈,不好和你过不去。

    谢世恩是什么人?

    你找他?真是老寿星吃砒-霜,嫌命长了。

    “尹侯言重了,惩处与否,自有陛下决断。”靖海侯加重语气,“我只有一问。”

    寿昌侯硬着头皮:“谢侯请说。”

    “我家子媳自入我谢家门,一直恪守妇德,忠君持家,未敢懈怠。她到底是哪里做得不好,令公子要这般辱她?”

    靖海侯冷冷道,“还要侮辱我儿,威胁我们全家不保?我们谢家元末便跟随太-祖皇帝南征北战,没有功劳也有苦劳,又是哪里触犯了律法,竟落到满门获罪的下场?”

    此话一出,皇帝都惊了。

    他只知道尹大出言不逊,轻贱了程丹若,对谢玄英也多有不敬。可说实话,他们俩功劳再大,也是皇帝一手提拔的。

    让他们受点委屈,以全老娘的面子,皇帝虽过意不去,也无甚顾忌。

    但牵扯到谢家满门就不一样了。

    定国公为开国六大国公之一,配享太庙,这般轻贱功臣之后,怪不得勋戚齐齐抗议了。

    皇帝对这个舅舅没有感情,见寿昌侯不敢反驳,知道是真,立即道:“你既已知错,便回家好生管教子孙吧。”

    遂夺其爵,复为指挥使。

    -

    清宁宫。

    皇帝亲自向太后解释夺爵的原委,并道:“舅舅家有些招人眼了,朕不得不罚。”

    “他们竟敢这样逼迫你!”太后动怒,又很难受,“你外甥个不争气的东西,明知道外头的人都在编排咱们家,也不知道给家里长脸。”

    骂归骂,毕竟是娘家唯一的侄子,还是舍不得不管不问,“现在爵位没了,这孩子以后可怎么办?”

    皇帝早有腹稿:“待他生了长子,朕再封孩子就是。”

    太后还是很难受,好不容易家里有爵位了,又被百官给去了。真是的,同他们又没有关系,偏偏认儿子要听他们的,罚兄弟还要听他们的。

    “我知道你舅舅没用,可他是你亲舅舅。”她再三关照,“你别嫌弃他,要是连你也嫌弃他,就是嫌弃我这个做娘的。”

    皇帝忙道:“儿子绝无此意。”

    太后姑且放了心。

    -

    尹家年后封爵,还没过六月爵位就没了,比流星划过的速度还要快。

    但皇帝都有在位半天就没了的,这也不算稀奇。

    总得来说,大家都很开心。

    言官们勇于直谏,弹劾了为非作歹的外戚,留下美名和履历,皇帝也成了听取谏言的明君。

    永春侯府和承恩公府也觉扬眉吐气,与谢家的走动也更加频繁了些。

    正好四月的天不冷不热,适合交游,永春侯夫人便邀请程丹若一道参与浴佛节。

    这是京中的大节日,各家夫人小姐都会齐聚一堂,到寺院里礼佛献花。

    但程丹若拒绝了。

    “虽说陛下已有圣裁,可太后懿旨不能不尊,堂而皇之郊游,落在有心人眼中又是一番口舌。”她同柳氏请假,“我同御医轮换授课,四月上旬无事,想去趟庄子。”

    柳氏听了,忍不住叹气。

    程氏也太懂事了点,四五月天气最好,家里必有宴饮,她在“闭门思过”,不见客,怠慢了客人,见客应酬,又像没把太后当回事。

    尹家刚被夺爵,太后正在气头上,避到庄子上最为稳妥。

    “你这孩子,怎么老委屈自己呢?”柳氏颇为无奈。

    程丹若微笑:“儿媳新买的牧场,还未去看过,再过段时间,天就热了。母亲就当心疼我。”

    话说到这份上,柳氏只好应允:“让三郎陪你去吧。”

    “多谢母亲。”

    搞定了柳氏,还要搞定谢玄英。

    他比柳氏想得更深一层:“你不想同母亲出去?”

    “多少和家里分开些,哪怕只是表面功夫。”程丹若没有否认,“我感觉,父亲是想和冯家……”

    她没说完,给他一个意会的眼神:勋戚之中原就以谢、冯两家为首,但京城眼见就不太平了,大家抱团的念头与日俱增。

    靖海侯这次串联几家,给了尹家一个狠的,未尝没有拉拢各家的意思。

    如他自己所言,风雨到来之际,扩大自己的船是最重要的。

    这点心思,谢玄英自然也心中有数:“去庄子上散散心也好。”

    不过,他了解妻子,“你就这一个缘故?”

    “当然不是。”程丹若道,“我有正事要做呢。”

    打铁还需自身硬,靖海侯的船再大,也不是他们掌舵。这次靠了爹,不能次次都靠爹。

    况且,太后不是孤例,她只不过是君权的延伸。

    下一次,当皇帝打算为所欲为时,他们又该怎么保全自身?

    “虽然没打算这么早,但择日不如撞日,就开始做吧。”她将实验器具一样样装入箱子,“我离这儿远点,省得想东想西烦得慌。”

    抑郁最易反复,程丹若不想再陷入泥潭不可自拔,干脆躲远点儿。

    谢玄英听出她的郁结,忙岔开话题:“这回打算做什么?”

    程丹若看了他一眼:“药。”

    “治什么的?”

    她:“一种比较棘手的病?”

    谢玄英倒是好奇:“为什么要去牧场?用草?”

    她锁好实验箱子:“用牛。”

    “牛黄?牛角腮?”他随口猜测。

    “不告诉你。”

    “小气。”

    程丹若转头瞪他:“你再说一遍。”

    “那杀不杀牛?”谢玄英问,“给你开个条子吧。”

    牛是农耕的主要劳力,等闲不可杀之,病牛、死牛报备官府才能宰杀贩卖。但这是理论上,实际上各大酒楼都有牛肉贩卖,光靠病死的可不够。

    这时,就有一个合法宰牛的途径——军备制造。

    弓箭、刀剑、盔甲都需要用到牛皮、牛骨、牛筋之类的东西,所以,如果是为朝廷提供军备材料的,便可以合法宰牛。

    军械制造由兵部和工部的虞衡司共同负责。

    兵部负责开单子,工部负责做,但这也不是一定的事,工部忙不过来,兵部找人自己做也不是不行。

    总之,水很深。

    程丹若养牛,当然不是为了宰杀:“不一定,我先去看看情况。”

    她这次的任务很简单:首先,找到一头牛。:,,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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