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87章 意绵绵(2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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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的模样。

    寝衣半合,胸膛和腰腹的线条都很完美,还有……她戳了他一下。

    谢玄英:“若若。”

    一夜过去,她似乎又对这个名字感到陌生,犹豫了下,悄悄缩回手。

    谢玄英把手伸过去。

    帐中的动静忽然变得细碎而缠绵。

    好一会儿,谢玄英才撩开帘子,拿过脸盆架上的布巾,打湿了擦手。

    程丹若头枕被角,看着他。

    谢玄英接受到她的视线:“嗯?”

    “想喝水。”她抿抿嘴巴。

    捂在棉被里的铜壶还有余温,他倒了盏温水,喂到她唇边。

    她就着他的手喝了,还没等谢玄英把她摁回去,她就像是被浇了水的蔫花,倏然精神。

    下床,穿衣服,路过镜子的时候,唬了一跳:“我的脸是不是肿了?”

    谢玄英不动声色:“有吗?”

    “有,可能是昨晚上水喝多了。”她用手背贴住脸孔,皮肤微微发烫。

    “还好,”谢玄英道,“叫丫头拿井水给你敷

    一敷。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

    衙门里有自己的井,玛瑙很快端了盆冷水进来,见到她的脸,先愣了一愣,又看见褶皱的床单和扔掉的布巾,松口气,若无其事地打帕子给她冷敷。

    程丹若拿冷水敷过脸孔,一下舒服许多,起床洗漱。

    用过早饭,到三堂次间工作。

    麦子跳上桌案,盯着瓷缸中的水草金鱼姐妹。

    “麦子!”程丹若大惊,赶忙丢下手里的墨,把它抱到褥子上,拿毛球转移它的注意力,“玩球球,不许捞鱼,知道没有?”

    麦子:“喵~~”

    “撒娇也不可以。”她说,“不要惹我生气,我生气了就让你进宫。”

    麦子扒拉起了毛线球。

    程丹若抓紧磨墨,时不时瞧它一眼。麦子是家猫,但除了睡觉的正屋不能进,整个县衙都是它的游乐场,和散养的一眼野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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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不捞金鱼,树上的麻雀也很好玩嘛。

    它玩了会儿球,溜达到院子里,盯着树上的鸟,时不时在树皮上磨磨爪子。鸟儿受惊,飞到了二堂的树上,麦子“嗖”一下窜出穿堂,跟出去了。

    程丹若定了心,翻开昨天的书稿,继续琢磨文章怎么写。

    冷静一夜后,她觉得昨天的稿子烂透了,哪里都不合适,干脆全部抛开,只专注写鼠疫。

    兴许是今天晴空万里,太阳光为人体带来了诸多助益,又许是桂花的香气令人舒展,她文思如泉涌,注意力也特别集中。

    首先,阐述鼠疫的起源、分类、特征,接着是防治要领,再附上解毒活血汤的药方,然后佐以案例。

    大纲很快出炉。

    程丹若读了几遍,尚觉满意,抬头活动脖颈。

    一窗碧空,半室秋阳。

    谢玄英正拿了昨天的书稿,立在窗前翻阅。暖意的光照在他身上,冠以天然的滤镜,愈发衬得他朗目疏眉,神仪俊雅。

    程丹若忍不住瞥一眼,再瞥一眼,很想摸下他挺直的鼻梁。

    “丹娘,这么分不合适。”谢玄英对上她的眼睛,立时开口,“据我所知,百日咳、疟疾都是厉害的疫病,你将其降为次等,纵然有理,可却易令人疏忽大意,反倒耽误诊治。”

    她骤然回过神,假装自己从未分心:“对,你说得有道理。”

    如今,大夫的资质良莠不齐,万一有庸医拿了她的书,以为乙类传染病就是不严重,误人子弟可就麻烦了。

    ——他是什么时候来的?

    “还有,这类分等的事,尽量免了为好,尤其你论据含糊,难以服众。”谢玄英和她说正事,向来都是直言不讳,“免得太医院有异议,为此争议。”

    程丹若:“……也对。”

    不能忘记官僚的做派。

    况且,她确实不知道该怎么把现代的医学理论,翻译成古代的中医理论,不得不一笔带过,推论部分不足以取信于人。

    ——他走路怎么没声音?

    “那我是以鼠疫为主,不言其他,还是都写呢?”她调整方向。

    谢玄英反问:“你还会治哪种瘟疫?”

    程丹若:“……”理论上都会,实操只有一个,“那就先写鼠疫,然后加一篇总论吧。”

    假如反响好,就写第二卷。

    古代一辈子写一套书,很合理。

    “你是什么时候来的?”她忍不住问,“我都没听见。”

    “不久,怕打扰你。”

    谢玄英说着,想起方才见到的场景:她低垂着头,奋笔疾书,神色专注,脸孔被阳光照亮,泛出浅浅的红,久违得好气色。

    更重要的是,昨天的

    恹恹消失了,取而代之的是唇边小小的弧度。

    那时,他就知道,她已经成竹在胸,不需要他帮忙了。

    这怎么行呢。

    他马上拿了稿子,以最快的速度看完并思考,抢在她问之前开口。

    她果然没察觉,听得很专注。

    念及此处,谢玄英的唇角便微微上扬。

    “你笑什么?”她疑惑,“我脸上沾到墨了?”

    他清清嗓:“没有。”

    程丹若不信,又摸了摸脸颊,说:“是不是有点红?”皮肤好像烫烫的,“太阳晒的。”

    “我看看。”谢玄英伸手,想摸一摸她的面孔。

    微弱的电流窜过,从他的指尖跳到她脸上。

    程丹若轻轻“啊”了声,本能地捂住脸:秋天就是这个不好,静电也太痛了。

    谢玄英却被她吓了一跳,连忙问:“痛不痛?我不是有意的。”他端详她的脸颊,不见红痕才松口气,“我给你吹吹。”

    清凉的气息扑到面颊,带着木樨香饼的清香。

    少时,“还痛吗?”他问。

    她瞧着他,摇摇头。

    柔软的双唇,贴住她的香腮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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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秋日映卷帘,情思长更绵。

    金鱼水中戏,鸳侣赛神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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