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2章 第 52 章(2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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nbsp;   那日和肉身傀儡斗法,风辞出了剑。

    世人或许不知道千秋祖师长什么模样,但那柄闻名天下的千秋剑,整个修真界无人不知。当初在临仙台上,风辞只是使出了一点剑气,便被那群仙盟叛军认了出来,此番真刀实枪的打了一场,身份暴露在所难免。

    更何况,在场还有个裴千越。

    裴千越的身份一开始就暴露得彻底,哪怕萧承轩当时没有反应过来,事后见到裴千越与风辞的关系,也能猜出一二。

    萧承轩答道:“请仙尊放心。”

    其实哪怕风辞此时不提,他也不会将这几日发生的事说出来。

    从风辞醒来到现在,他还没有问过任何有关那凶手的事情。

    千秋祖师的肉身为何被人控制,为何大肆屠戮仙门,又为何会选中折剑山庄,这些事萧承轩心中何尝没有怀疑和猜测。可他清楚,有些事情不该他问。

    风辞放心下来,让裴千越抱着他往外走。

    他昨日休息的地方在内院,也就是先前他居住的那个偏院。内院在那场打斗中没受多少波及,看着还一切如常,越往外走,便越是一片狼藉。

    折剑山庄前院已经几乎成了一片废墟。

    派内弟子的尸身随处可见,浓稠的鲜血已经干涸,在白玉石砖上留下斑驳的痕迹。

    萧承轩的“尸身”也倒在院子里,双目大睁望向天际,整个尸身呈现出干瘪枯瘦的模样。

    折剑山庄对外宣称已被灭门,自然会有人前来此处探查。

    这些都是萧承轩事先准备好的幻象。

    他走到自己的“尸身”旁,低头看了两眼,苦笑:“看见自己的尸体倒在这儿,感觉真是奇怪。”

    风辞对此很有同感。

    不过他见过更奇怪的,比如自己的身体莫名其妙醒了过来,还把自己打了一顿。

    清晨的山中云雾缭绕,裴千越抱着风辞走到山门前。

    风辞忽然道:“等等。”

    裴千越脚步一顿。

    折剑山庄的山门同样在打斗中倒塌。

    瓦砾和碎石中,那块提着“折剑山庄”四个大字的匾额从中断裂,已经碎成好几块,上面布满了尘埃。

    风辞将目光从那匾额上收回来,问萧承轩:“不把它带走吗?”

    他还记得,这匾额上

    的字是折剑山庄初代庄主所提,对折剑山庄意义非凡。

    萧承轩却摇头:“不必。”

    他道:“既然要装作被灭门,将此物带走,不是很奇怪?”

    风辞对他这回答有些惊讶。

    事实上,风辞对于萧承轩二话不说就答应让折剑山庄永远消失在这世上,也感到有些奇怪。

    萧承轩还不知道仙门被灭的原因,也不知道他们需要隐姓埋名多久。

    这件事一日得不到解决,意味着折剑山庄弟子将不能继续在江湖中行走,也不能再招收新弟子。

    这与其他遣散弟子的仙门,本质没有任何区别。

    从前些时日的相处来看,萧承轩对于折剑山庄有种近乎固执的执着,如果他愿意让折剑山庄“消失”,那他当初就不会死死坚持,宁愿与那幕后真凶决一死战。

    似乎是猜到风辞在想什么,萧承轩笑了笑:“先前萧某总认为,我既然继承折剑山庄,就该秉持先祖的遗训和气节,与折剑山庄共存亡。”

    他负手立于山门前,垂眸望着那块四分五裂的匾额:“可现在我才明白,折剑山庄从来不是一个虚无缥缈的象征。”

    “它不是一座山庄,一件法器,或一块匾额。”

    “只要人还在,折剑山庄便能永存。”

    他先前就是太过于在意这些虚无缥缈之物,坚持要独自面对强敌,反倒险些害了门内弟子。如果不是风辞和裴千越的帮助,折剑山庄此时早已经满门全灭,还谈何气节?

    萧承轩道:“人活着才有机会,要是死了,就什么都没有了。”

    “死了,就什么都没有了……”风辞在口中轻声重复。

    裴千越注意到他这反应,略微低下头。

    风辞没在意,继续道:“你能这样想便好,匾额没了再弄一块就是。大不了等此间事了,我亲手给你提一块。”

    萧承轩笑起来:“那便提前谢过仙尊。”

    .

    阆风城的飞舟就停在广陵城外,距离折剑山庄不远。但风辞如今的身体无法御剑,裴千越便让萧承轩事先在山脚下准备了渡船,二人乘船前往。

    折剑山庄其他弟子已经先行撤离,送风辞和裴千越上船后,萧承轩也跟着御剑离开了此处。

    如今时辰已经不早,日头终于渐渐升上去。清晨的雾气被阳光驱散,熹微的阳光映照在水面,波光粼粼。

    轻舟在裴千越的灵力控制下划破水面,朝着广陵城的方向驶去。

    风辞在那幻灵鼎中待了这么长时间,已经许久没见过天亮,一时竟然有些新鲜,缠着裴千越想去甲板上晒太阳看日出。

    裴千越当然是不会同意的。

    “甲板上风大,主人还在发烧。”

    他仗着风辞现在重伤,将人按在怀里,还把轻舟两侧的围帘放下,挡得一丝风都透不进来,更不用说阳光了。

    许是生病的人都比平日里任性一些,风辞固执道:“我就要看,你还听不听话了?”

    “听。”裴千越不吃他这套,淡声道,“等主人身体恢复了,怎么看都行。”

    风辞:“可我现在就想看。”

    裴千越:“不行。”

    风辞:“就看一小会儿。”

    裴千越:“不行。”

    风辞:“……”

    如果不是动弹不得,他恨不得把这人仍水里去。可他不行,他只能用自己唯一裸露在外的一双眼睛,狠狠瞪向裴千越。

    但这招对裴千越没用,因为这人看不见。

    风辞又气又恼,眼眸转了转,忽然想到了什么。

    他眼眸敛下,正色道:“裴千越,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件事。”

    裴千越:“什么?”

    说这话时,裴千越正低头试风辞额头的温度。他的额头抵在风辞额前,带来丝丝微凉的触感。

    两人距离隔得极近,风辞抬眼看着对方那张因为靠近变得格外清晰的俊美侧脸,用极其平淡的声音道:“就是啊……我先前好像听说过,发烧的时候最适合做那档子事,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?”

    裴千越搂着风辞的手臂倏然一僵,脸上神情也变得紧绷起来。

    风辞终于绷不住,眼底露出一点恶劣的笑意。

    他靠在裴千越怀里,一字一句轻轻道:“因为……会很暖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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