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3章 第一百零三章多管闲事第三箭(2/2)
此一出，少将士脸上屈辱，却无可奈何。
战降是为将者最难以接受的结局。
庆生胸口起伏：“大。”
若是还有援兵，负隅顽抗还能打。然豫王已经愿再派兵支援寒门关，当于几万军马在这里死耗，半点希望无。
理智上言，投降是众望所归。
为将者只是心中屈辱，但手下士兵却是打的上有老下有小，理应以大局为重。
武安君沉默了许久：“拿老夫的铠甲和大夏龙雀刀来！”
庆生多了些慌『乱』：“大，可啊！”
众所周知，大夏龙雀刀是武安君的佩刀，是多年追随他戎马生涯的象征。这把刀和武安君的字牢牢系在一起，分彼此。
武安君年已高，就连指挥战役，顶多坐镇后方，力心，更别说身披铠甲手拿长刀，亲自上阵作战了。
“这有什么可的！”
在这孤立无援的一刻，武安君反倒笑了：“对手如此尊重老夫，老夫得拿出应的诚意来！”
哪怕脚下这片雪原将是他的坟墓，然只要一想到有这么一个尊敬他，崇敬他的对手。对手有这么一队在列国中稳居第一的强大军队，有堂堂的对阵，武安君胸中生起激昂。
“武将就该死在沙场上，为国，为家，流尽最后一滴血！”
他挺直脊背，穿戴好铠甲，苍老如同老树盘虬的手握住刀柄。
一瞬，他并像个年逾古稀的老。恍惚，庆生仿佛看到了大年轻时纵横列国，南征北战的影。
苍老的声音响彻城门：“愿意同老夫誓死一战的，出关！”
曾经追随这位老将手下的将士们纷纷红了眼。
有的默默拿起武器，跟随在佝偻伟岸的背影之后。有的急流勇退，如同生了根站在原地，就这般看着。
整个过程，城墙下的大渊军队都致以最沉默的注视。
即使关口大开，分明是偷袭的大好时机，没有任何一位前锋在此时轻举妄动。
他们沉默地看着武安君站到关前，身后跟着寥寥数。
传旨的太监急红了眼：“武安君！王上都说了投降，你这是要抗旨吗？！”
没有搭理他。
见状，太监心急如焚。
若是降了，至少能保全一条命。若是就此惹怒大渊，以大渊素来的作风，恐怕就是斩草除根。
还好，近臣料如神，早就猜到武安君会这么简单投降，于是王上还下了另一圣旨。
“请稍安勿躁，圣旨还未完！”
太监连忙提高声音：“我豫国有意于大渊永修同好，进献良田城池黄金布匹，奉大渊为主，世代为邻，代代朝贡。”
“为表诚意，平息友邦怒火，赐抗旨逆臣武安君毒酒一杯，钦此。”
此言一出，满座皆惊。
先前投降可以说是大局如此，无可奈何。
但战前赐死一位忠心耿耿马革裹尸的老将，简直荒唐到极致。就连武安君，禁脊背一僵，思及此乃自己效忠大半辈的国家王庭，老泪纵横。
谁没想到的是，就在太监命下端来毒酒时，一疾飞来的羽箭有如雷霆般自城外『射』入，如神般钉进侍手骨，硬生生打翻了杯鸩酒。
“第一箭，残害忠良。”
关卡外，浑身皆白的皇挽弓搭箭，扬高声音，淡淡地：“豫王若是要降，应当拿出存亡敕赐，惟所裁之。舆榇在近，复缕陈的勇气来。仅赐死手下忠臣，自己高枕无忧，尽享荣华富贵，天下哪有这般好的？”
紧接着，沉重的弓/弩被毫费劲地拉开，仿佛这跨越了关卡战壕城墙的距离过近在眼前，费吹灰便能千里之外索敌『性』命。
在所有都未反应过来之前，急速飞来的第二箭穿过内侍的肩膀。
太监吓得尖叫，竟是直接昏死过去。
“第二箭，助纣为虐。”
众所周知，使臣受伤，便是撕破协议的象征。更何况大渊未同豫国达成过任何共识。
战！
大渊的态度显然已经摆在明面。
武安君仰天长笑。
他越看大渊三皇，越觉得遗憾。
若是早生几年，在战场上遇见了，即使立场同，绝对会是个对他口味的对手。
堂堂，光明磊落。这番情，他受了。
武将所能回馈的尊重，便是以最好的姿态，面战上一场。
在这一片马蹄扬雪之时，白衣皇睫『毛』轻颤，骨节分明的指节捏着三根羽箭，同时挽弓上弦，拉开满月般的弧度，白发于耳后猎猎扬起，看看般朝着天空刺去。
接连三箭，封死了空中所有退路。
纯黑『色』的苍鹰被『射』掉好几节尾羽，身上擦出汨汨流血，带着半截羽箭，哀鸣着拍打受伤的翅膀，朝着远处飞去。
『射』出三箭后，宗洛没有抬眸哪怕多看一眼，侧脸冷峻到低入雪『色』里。
他攥着湛卢，催动照夜白上前，冲进千军万马之中。
多管闲，第三箭。
苍山暮雪，山崖上的红『色』衣角若隐若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