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9章 第九十九章到死也无法止息(2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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为同其他人趋之若鹜相反不屑一顾,亦或是拿了属于他东。

    虞北洲不知道自己到底在乎不在乎。

    在自己每个月发病时,他只想把这个永远如同谪仙般高高在上人扯进同他一样痛苦泥潭里。

    再之后,便是巫祭大典。

    这是虞北洲第一次漏算。

    所有人都以为皇子遭到厌弃,是因为太巫在祭典上推算出了不利于大渊运,渊帝故此降下发配边疆圣旨。

    只有虞北洲才知道,是因为太巫测算不出宗洛命牌。

    大渊皇子才有资格参与推算,命牌若是推算不出来,那便不是宗家血脉,这是显而易见事。

    他知晓自己真正名义上父亲,也就是渊帝,最为看重其实是皇子。这么多年不闻不问,不过是另类保护,另有苦衷。

    虞北洲这才意识到,自己守了这个秘密这么多年,对这个秘密中最关键父子相认情节毫无兴趣。

    得到一手消息后,他冷静地让裴谦雪去同渊帝求情。

    裴谦雪回来后告诉他,渊帝写了两道圣旨。

    “陛下那般多疑......虞家阴谋显而易见策划已久,并非巧合,即使理智上知道皇子极大可能是无辜,情感很难接受。”

    是啊,那毕竟是他最爱,最重视,最看好皇子。

    不论是虞家家,还是大渊皇帝。他们出发点不同,甚至都非良善之辈,一位干尽是下之事,另一位是列闻风丧胆暴君。

    但他们切切实实给予宗洛,确都是虞北洲从未感受,从未拥有过父爱。

    当然了,虞北洲也不在乎。

    “怎么可能下赐死圣旨?”

    他满不在乎地笑道:“或许就是一时气头上写吧,写完估计也就销毁了。毕竟......那可是他最重视皇子,渊帝怎么舍得?”

    果不其然,接下来两年,即使朝堂再怎么施压,渊帝也不曾立储。

    与此同时,是越发难以揣摩圣意,只要在他面前提到皇子或立储,便是非死即伤下场。就连八皇子也未曾幸免。

    虞北洲倒也是真想不通。

    他不知道自己怎么想。没有上去相认,更没有透『露』一星半点自己身世秘密。按照虞家德行,渊帝极有可能猜想真正皇子早已尸骨无存。

    既然这般疼爱,这般舍不得,不过是血缘而已,有何不能勘破?

    将人叫回来不就得了,好封为皇太子。这样,虞北洲才好堂堂正正地同他争夺皇位,再在最后时候,将一切告诉宗洛,拆开这个巨大惊喜。

    然而谁也没想到是,这道本应被销毁圣旨,竟然留了下来。

    卫质子把它偷了出来,从本应销毁地方。

    叶凌寒做惯了腌臜事,早已没有底线。

    只要是能让虞北洲快速获得权力,能够除掉心头大敌,他都愿意为之去做。即使没有人吩咐他这样。

    这是虞北洲第二次漏算。

    他没能想到这道圣旨未能被销毁,也没能想到宗洛竟然真就这么死脑筋,直截了当在城下自刎。

    “哈哈哈哈哈,真好笑啊,师兄,真好笑啊。”

    抱着冰冷尸首,虞北洲只觉得命运当真可笑至极。

    他灭了虞家,叶凌寒因为虞家覆灭被迫为质,因为回不了卫恨投靠他为他做事,最后竟然那道圣旨,阴差阳错『逼』死宗洛。

    谁有错呢?谁都没有错。

    发这一切时候,渊帝正昏『迷』不醒。

    后来终于在老太医调理下苏醒,见皇子从边关赶回来,其他皇子假传圣旨,于城墙下自刎后,渊帝浑身颤抖,呕出一口血。

    呕出这一口血,便是渊帝最后命数。

    “师兄,你看啊,你一死,便活最爱你父皇给气死了。”

    虞北洲笑,不知是为宗洛而笑,还是为他自己而笑:“若是你没死,渊帝应当也释怀。把你召回来,封你为皇太子了,你看,你一死,便什么也没了。”

    渊帝死后,京城夺储争端一触即发。

    假传圣旨谋五皇子和六皇子,在渊帝死前,便强撑着给他们下了赐死诏。

    渊帝死后,这诏效力便没了。于是虞北洲难得善心大发一回,帮他名义上父亲清理了一下户。

    最后,便是同他合已久宗承肆。

    在金銮殿上,虞北洲从背后给了他一剑,名不正言不顺地登上了大渊皇位。

    他知道所有人都在骂他。

    宗承肆到叶凌寒再到公孙游,当初辅佐他身边谋士客,能杀他全部杀了个遍。

    民,大臣,世家......骂他手腕铁血,不近人情,狼心狗肺。

    骂他窃取大渊基业,骂他狼子野心,骂他残暴专仁。

    登基数载,后宫无一人。没人上谏,甚至还在心底窃喜。

    他们在想什么?想等虞北洲死后,将江山还给宗家吗?好笑。

    虞北洲在乎吗?他一点也不在乎。

    他所有在意事情,感兴趣事,都随着宗洛死而散去了。

    大渊皇子身份固然尊贵无双,然而没有宗洛见证,也乏味无趣。

    直到现在。

    虞北洲曾无数次幻想过这个场景。

    这个秘密只能由他亲口说,亲口告诉宗洛。

    他期待了好久好久,只想看那张淡漠又高高在上,从来对他冷淡掺杂着厌恶脸上『露』出惊愕,痛苦情。

    就和当年七岁,第一回到这个秘密后他一样。

    凭什么只有他一个人为之痛苦?

    凭什么只有他一个人如同笑话一般?

    凭什么你一死了之,留他独自一人活了整整无聊九年?

    凭什么你轻轻松松,霁月风光,而他每逢十五扭曲似堕落恶鬼?

    虞北洲以为自己恨他入骨,即使付出一切也要回溯时间,将这个最大惊喜告诉给宗洛。

    这一世他冷眼看着那些曾经环绕在他身旁人效忠宗洛,看着渊帝不再如同前世那般爱在心口难开,看着宗洛逐渐得到他上辈子梦寐以求一切。

    再等等,再等等。虞北洲这么告诫自己。

    即使他什么也不做,等到巫祭大典,一切也会真相大白。

    这是无可阻拦,也无可更改命运。所有人都只是命运线上玩偶。

    好像这样......就能掩盖住虞北洲已经不想亲口说出这个秘密事实。

    然而宗洛那句“虞北洲,你是不是喜欢上我了?”如同一盆冷水,劈头盖脸地浇下,将他从混沌中浇醒。

    喜欢?

    虞北洲感到心慌,而后是荒谬,最后放声大笑。

    他笑得眼泪都出来了。

    喜欢?如果他喜欢宗洛话,那他这两辈子仇恨算什么?

    他这从一开始就被置换,为人做铺垫人算什么?

    算一个跳梁小丑吗?啊?

    “师兄,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恨你。”

    于是虞北洲说了,用尽他累积了两辈子恶意,用尽那些复杂到已经不清到底是不是恨意恨意。

    无所谓什么皇子身份,他只想让宗洛同他一起痛苦,一起沉沦。

    虞北洲从未想到是,等真正到了这一刻,真正看见白衣皇子惨白,不敢置信,最后归于死寂,仿佛心如死灰般脸,他心会这么痛。

    好痛,真好痛。

    自从在暗房里,学会将痛楚转变为快感后,虞北洲再没有感受过痛意。

    然而现在,他胸口和心脏好像被人掐住,一点一点按碎。

    明明完成了期待两辈子事情,他应该高兴才是。他应该欣喜若狂才是。可是没有,没有,什么都没有。

    “你拿走了我一切,然而你给了我什么呢?从始至终只有我一人知晓痛苦?”

    虞北洲从未看过宗洛这幅表情。

    鲜活,温润,在他面前不耐烦,厌恶......尽数归于沉寂。

    莫名,他忽然想起前世自己未曾看见自刎。

    如果有话,或许就是这幅模样吧。

    虞北洲仍旧在笑,可能这是他笑得最勉强一次,哪怕喉咙里已经涌起从胸口上浮血腥,哪怕痛楚已经近乎窒息:“我早就说过了,我们会一直这样纠缠下去,一直,永远,到死也无法止息。”

    “我知道师兄一直想摆脱我。可是我们命运......从一开始就紧密相连。”

    白衣皇子什么也没说。

    没有疯狂,没有痛苦,没有歇斯里地,更没有恨意。反倒更像麻木。

    他深深地看了一眼虞北洲,用那双通红眼眶,底端漾开血『色』,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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