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7章 第九十七章最后的真相(1/2)
先前节他带着玄骑去北部赈灾,休沐往后挪, 今日正好最后一天。等过了今天, 明天又得恢复上朝, 除此之外有一大堆积压的公务。
大渊丞相统领百官,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,平日事务繁忙众多。碰巧又节后, 这才几天的功夫,待处理的事情就堆积成山了, 多看一眼都直叫人头疼。
但裴谦雪做事很有章程,从不自『乱』阵脚。
他不像渊帝那样个不折不扣的工作狂,一四季都不给自己放假,节当天在下发指令。
要知道赈灾可一段长途跋涉,风雪交加的旅途。赶紧赶慢把物资运送回去又回来, 休沐时间多加几天怎么了?再多来半个月裴谦雪都乐意。
要宗洛见了, 指定得叫一声好。
该加班的时候加班, 该休息的时候休息,加班的时候绝不休息, 休息的时候绝不加班。拒绝无加班, 拒绝996, 敢于同奴隶主叫板,这才打工人的模板和典范。
至于工作,就算再多, 也得堆工作日再做,休息时绝对碰也不碰。
回府后,裴谦雪看都看那些运过来的事务一眼, 吩咐书童为他煮一蛊西域最进贡上来的香茶,负手走静室。
静室里的摆设陈列格外雅致,以檀木『色』调为主,处处萦绕着安静典雅的气息。矮矮的桌案上摆放着不同的瓶瓶罐罐调香制品,紫『色』香炉对面横卧一张五弦琴。
世人皆知大渊丞相喜好风雅,琴棋书画样样精通,尤其擅音律。
大荒燃香文化更源远流长。时下列国贵族大多都有调香的雅趣,各种香料研磨成粉后组合放入香炉之内,在不同的场合燃烧不同的熏香,这些都有明确讲究。
往日裴谦雪抚琴前,不仅要焚香,要净手。
然而今天裴谦雪却有调香。
他直接吩咐下人取来研磨调制好的静神香点燃,抖落袖口,端坐于五弦琴前,阖眸片刻,抬手抚起琴来。
不甚流畅,反倒带着些滞涩低沉的音律在静室内响起,于打着霜的竹林里逡巡,扫起竹叶飒飒,让守候在门外的童不得侧目。
都说以琴观人,琴中自然流『露』真情。
裴大人平日抚琴,大多弹奏一些沉静缓慢,如同高山流水般孤高的曲调。今日却略有不同,仿佛满腔千言万语无处抒发,哀忧愁,平添复杂。
其个中缘,只有裴谦雪自己清楚。
他心不静。
明冬季,凌冽寒风从裴府修竹前刮过。
前两日落了些霜下来,在竹叶竹节镀上一层亮晶晶的冰棱,房檐上也缀着一片。
风刮过的时候,房檐便滴答滴答落水,竹林反倒纹丝不动,只听风声落在纸糊的窗上,沙沙作响。
渐渐地,琴声逐渐高昂起来,仿佛刺破云霄,又仿佛宣泄着么。而后慢慢低落,反反复复重复着一个段落,幽咽作响,最后归于沉寂。
一曲结束,裴谦雪仍闭着眼睛,久久未回神。
他在逃避么?他在恐惧么?
去这个时候,听瑾瑜身死的消息,他悲痛不。
所以待知晓瑾瑜回来的消息后,才会那般惊喜万,以至于别无所求。
只可惜......人贪婪的,只要有了一次,想要的就会更多。
为人臣子,裴谦雪非不知这意味着么。
瑾瑜如此得陛下器重,几乎板上钉钉的大渊皇太子,未来将要继承大渊基业,成为一任帝王。
陛下这些身体不见好,或许巫祭大典之后就会着手将权力转交给瑾瑜,等一统天下,未来甚至有可退位的打算。
而裴谦雪效忠的人,也将从渊帝变为自己的昔日挚友。
若只位闲散皇子倒罢了,可一个王朝的继承人,有后代显然不大可行。
不管瑾瑜接受不接受,知晓不知晓,只要裴谦雪说了,都不臣之举。
更何况......瑾瑜对他明只友情。
弹琴原本想静心,结果反倒越弹越不静了。
一切都像『毛』线团一样,缠绕着缠绕着滚做一团,理不清剪不断。
实在想不清了,裴谦雪干脆起身,从静室中离开。
下仆早为他准备好一切。
裴谦雪沐浴净身过后,换了一身寝衣,径直回了卧房。
不知为何,在静室里坐了一会后,他就有些困了。
明明如今的天『色』才入夜不久,往常这个时候裴谦雪都会再看看书,或者完成自己先前未完成的画。
然而今日洗完澡后,他眼睛如同千斤般沉重,几乎脊背刚沾上床板,就昏昏沉沉睡了过去。
恍惚间,裴谦雪似乎置身于一处漆黑寒冷的宫殿。
宫殿之外,风雪交加,透过窗棂隐隐约约看肆虐的风雪,有......跪在风雪中的那道孤单人影。
白衣皇子垂首跪在殿前,『露』在外面的脖颈被冻得通红,手背骨节处更凸起,如同落梅般艳丽。
远远地看过去,飘落的鹅『毛』大雪将他整个人脊背覆盖,几乎要冻成一个雪人。
瑾瑜?!
裴谦雪一个激灵,正想开口,却听见‘自己’道:“陛下,三皇子经在外面跪了整整一天了。”
他这时才发现自己声音里的沙哑,以及跪在地上的动作。
宫殿内依旧一片死寂。
下一秒,有么东西从上首劈头盖脸砸来,砸裴谦雪额头,骨碌碌滚落在地。
摊开,那一封明黄为底的圣旨。
裴谦雪和‘裴谦雪’都下意识抬眸看去,待看清楚上面的字迹时,登时浑身一僵。
这一封明明白白的赐死诏书,条理清晰,内容明,桩桩件件罗列清楚,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,-->>
本章未完,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