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 9 章(1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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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但凡是生物——专门指动物,都需要吃喝拉撒睡,这是生命的循环过程。

    郑禹学过生物,都懂。

    但懂是一回事,并不代表他在开门看见自家客厅有好大一坨马粪时能够淡定。

    尤其是那个臭味……

    不、不能形容,不然中午的泡面都要吐出来了。

    “啊啊啊啊啊……你看看你的马干得好事……”郑禹抓狂,疯狂摇郑绥。

    郑绥反手一推,将“发了疯病的胡人”推开。

    马遗矢何等正常,胡人真是没见过世面。

    “快去清理干净。”小侯爷颐指气使,走远一点儿。

    确实挺臭。

    郑禹:“……”

    郑禹:“这是你的马!你自己清理!!不然我把你的马扔掉!!!”

    郑绥笔直的站在离门最远的墙角一动不动,全身上下都写着“我不去,你自己看着办”。

    郑禹挠墙,他只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啊!为什么要经历这种惨无人道的事情啊啊!他是想过要做一个铲屎官但不是马的啊啊啊!

    玉照夜狮子看到主人,哒哒哒走出来,低头蹭蹭。

    那里面太小了,不能跑,走也走不了几步,马表示不喜欢,想要出去跑跑。

    郑绥欣然同意,去按神奇的上下楼机关。

    “不准走!”郑禹一把扯住郑绥的衣服,愤愤说:“铲屎。”

    郑绥:“听不懂。”

    因为小侯爷常说这三个字,郑禹都听会了中古燕音的“听不懂”,怄得吐血:“打!扫!”边说边做扫地状。

    小侯爷摇头,当然不会同意,从小到大还没人能要他扫地哩。

    郑禹又抓狂。

    这个鬼真的是爷爷派来折腾我吧!我乖乖去学校读书爷爷能不能把鬼收回去?能不能?能不能?

    “那你的马还要不要吃草?”郑禹指着几大包草料。

    对哦,逾辉还饿着肚子。

    “有食槽吗?给逾辉喂食。”郑绥比划了一下。

    郑禹面无表情地用中古燕音说:“听不懂。”

    郑绥:“……”

    两人对峙许久,直到照夜玉狮子不耐烦地打了个响鼻——究竟给不给吃给不给玩?

    最后无奈,一人各退一步,一起铲屎,完了再一起去给逾辉喂食,再完了再一起去小区里遛马。

    郑禹捂着鼻子飞快跑进卧室拿了两个口罩,给自己和郑绥戴上,又去卫生间拿了工具。

    两人各自拿着工具站在大门口,肌肉紧绷,眼神坚毅,很有慨然赴死的大英雄气概。

    两人同时抬起右脚踏进屋里,再同时抬起左脚,步伐一致地朝着那啥走去,走到近前,同时——

    “呕!”

    “呕!”

    干呕。

    “快点吧,快点吧,我要吐了,你也太笨手笨脚了。”

    “痴物,好生动作。”

    “你能不能行啊,笨蛋啊!搞得到处都是。”

    “真真乃饭袋子,这都做不好。”

    两人互相说着对方都听不懂的话,互相嫌弃,艰难又曲折地将客厅收拾干净,通风换气。

    随后,郑禹从小书房里找来一张折叠桌,展开来把草料铺在上面,让马吃草。

    “累死我了。”郑禹往沙发上一瘫,斜眼瞅着郑绥对放草料的折叠桌非常好奇地看上看下。

    “喂,你今天不走吧?”郑禹说。

    郑绥回头:“听不懂。”

    郑禹:“……”

    【你今天走嗎?】

    郑绥摇头:“不、知、道。”

    走不走可不是他自己说了算,他都搞不懂自己为什么会来这里,怎么来的。

    郑禹小声说:“你要是留下来陪我就好了。”

    没有了爷爷,自己真的好孤单,每天每天流着眼泪醒来,用玩游戏来逃避现实。如果家里不仅仅是他一个人,哪怕陪他的是一只鬼,也好啊。

    他真的好想好想爷爷。

    郑绥伸手摸了一下郑禹的脸,摸到一手的眼泪,他问:“你、怎、么?”

    郑禹粗鲁地用手背擦干眼泪,拿起手机将自己十六年的人生简明扼要地告诉郑绥。

    父母在他三岁的时候就离婚了,他判给了父亲,但父亲要再婚,继母不喜欢他,他就跟着爷爷一起生活。

    母亲呢,再婚后就再也没来看过他,现在已经完全联系不到人了。

    半个多月前,最爱他的爷爷意外过世,他从此成了孤家寡人。

    郑绥看完,摸摸郑禹的头。

    锦绣堆里长大,被所有家人宠着的小侯爷,不太懂人间疾苦,也安慰不出什么有用的话,只好像摸狗头一样摸郑禹的头权作安慰。

    其实在郑绥看来,无论是郑禹还是郑禹父亲都不好。

    一个在父亲去世时毫无悲意,乃大不孝,要徒三年;一个对父亲不敬,得徒二年。

    胡人就是礼教有缺。

    不过呢,郑禹的父亲不慈,郑禹也算是情有可原。

    可怜。

    再摸摸狗头。

    郑禹偏开头,嘟囔:“我又不是狗,不准撸我的头。”

    郑绥眉一挑:“饿、了。吃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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