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十章 越理越乱的大宋朝堂(2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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都不满意的太宰赵野。

    而以“都人倾望”的中书侍郎范致虚出任首相,期望其人对得起偌大的名声,能够有所建明。

    可惜,范太宰人如其名,致虚而不务实,坐而论道的水平极高,做实事的能力却还不如其前任赵相公。

    无论对大同关系问题,还是大宋内部的各种深层次矛盾,抑或亟待解决的各种危机,范致虚都拿不出切实可行的办法。

    真被皇帝问急了,范相公便以是“明德慎罚,国家既治四海平”之类的扯淡话敷衍天子,听得赵桓肝火直冒。

    而且,此公还与年轻的次相吴敏政见不合,双方颇多冲突。

    一日,诸宰执于政事堂议事。

    首相与次相针对一道奏章的批阅意见相左,争执不下。

    范致虚抖起首相的威风,决定不理次相,提笔就准备直接签署意见。

    吴敏见状,讥讽其人是“明德相公”,只需签署“明德”二字即可。

    范致虚当然知道自己究竟有几斤几两,遇事不决以“明德慎罚”之类的万金油屁话做遮掩,并非其人不知道这样做很窝囊,怎奈不说这个,又能说啥?

    吴敏偏要打人打脸,范致虚如何能忍?

    其人当即以笔掷之,正中吴敏面额,致其额鼻皆黑。

    首相与次相二人闹得如此不像话,堂中的同僚们也坐不住了,赶紧寻个借口开溜。

    吴敏虽然年轻气盛,却忍下了此事,并没有对范致虚饱以老拳。

    但到次日朝会,其人却向皇帝奏明此事,算是彻底与首相撕破了脸皮。

    赵桓罢赵野而以范致虚为首相,为的是求耳根清净,现在却落得更加难受,也对“明德相公”范致虚失望透顶。

    两日后,天子下诏罢太宰范致虚,并以少宰吴敏代之。

    又以户部侍郎唐恪进拜尚书右臣兼中书侍郎。

    吴敏在政事堂和枢密院转了一圈后,终于成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文臣之首,其人政治上的盟友李纲便不能再留在知枢密院事如此敏感的位置上。

    御史中丞陈过庭趁机上奏,言大同已经退兵多日,上皇却仍滞留江陵,建议皇帝再派干臣前往江陵,迎上皇归京。

    赵桓从其请,以知枢密院事李纲为奉迎使,务必要迎上皇归来。

    其实,迎接太上皇返京的事早就再做了。

    赵桓率诸臣“打赢”临安保卫战,获得了巨大的政治声望后,便改撷景园为宁德宫,准备给自己的老子居住。

    其人随即派遣徽猷阁待制宋焕(实际是“日奂”两字连为一字,打不出来〉奉表道君皇帝行宫,迎赵佶返回临安。

    随后,又遣尚书右丞李邺为道君行宫奉迎使,继续催促太上皇北上。

    但赵佶大略是清楚自己回到临安将会面对怎样的命运,死赖着不愿回来。

    其人并不是一个人在外逍遥,为了养活庞大的随从队伍并继续维持自己的奢靡生活,只能截夺本地财赋。

    甚至,在同宋两国大战临安朝廷无暇顾及自己期间,赵佶还擅自任命了一些官员,以方便控制地方,调度物资。

    正所谓天无二日,国无二君。

    赵佶已经交出权柄,便不再是一言九鼎的皇帝,没有了生杀予夺的特权。

    任其长期滞留在外,就有再立朝廷分裂大宋的风险。

    一旦发生这样的事情,其危害可就要远远超过大同帝国的讨伐了。

    陈过庭这个建议合情合理,赵桓的安排也无可挑剔。

    李纲乃是为大宋江山不顾己身的社稷之臣。

    当初国家危难,就是他将太上皇赶下了皇位,并扶今上上位。

    赵桓再派其人将道君迎回京师关起来,也是朝中能够想到的最佳人选。

    自杨世可兵败,种师道顶锅被罢后,李枢密就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结局。

    知枢密院事后,其人便极少对朝堂之事发表意见,算是已经做好了淡出大宋政坛的各方面准备。

    李纲受领任务后,只是请皇帝御笔书写就《迎道君表》后,便收拾收拾行装义无反顾地赶往江陵,前去硬刚满朝文武皆不敢直接面对的道君赵佶。

    而在其人离开临安的次日,监察御史余应便在朝会上面奏天子,言:

    “臣闻舜既受命诛四凶,而天下服者,何也?以其用刑轻重当於人心也。

    ……今彦、安中、师成或殄或窜,而京、贯、攸尚从轻典,罚之不同如此,此军民之所以愤怨,士论之所以喧沸,而陛下有刑失之讥,大臣有庇奸之谤也。

    伏望睿慈,大正典刑,放京、攸于南荒,枭贯于东市,以慰宗社之灵,以决天下之望……”

    左司谏陈公辅也出列求奏,言蔡京父子“邪佞奸险,能为身谋,则举朝公卿,无出其右者。若使其迟留畿甸,他日奸谋复肆,群臣皆乐附之。”

    其人言毕,其余朝臣大多也尽皆附和,大谈“攸果入都城,则百姓必致生变。万一惊犯上皇属车之尘,则坐不预言之罪”。

    众臣不约而同地选在同一天向依附道君的蔡京等人发难,极尽危言耸听之能,想以言语煽动皇帝对这些奸佞做出最狠的惩罚。

    赵桓不清楚这些臣子私下有没有串联,却发自本能地对他们的话持怀疑态度。

    其人想到了当初陈东以惩处奸臣之言煽动市民暴动之事,总觉这些臣子对奸臣如此卖力喊打喊杀暗藏祸心。

    当然,一片喊打喊杀中,也不是没有不同的声音。

    太宰吴敏便认为太上皇尚滞留在外,朝廷就急着处置其身边的宠臣,担心这些奸佞会狗急跳墙,行那不测之事。

    吴敏的本意其实是害怕朝廷仓促行事,会导致与自己一条绳上的李纲遭遇不测。

    但传入皇帝的耳中,却是另一层意思。

    赵桓原本还有些犹豫,听了吴相公“不测之事”的言论,反而有了异样心思。

    大宋天子乃制曰:

    “蔡京可责授崇信军节度副使,德安府安置;攸先已降大中大夫,为劝上皇北归,特依已降指挥,令前去侍省。”

    事实证明,李纲不愧为道君克星。

    其人南下不足半月,太上皇赵佶便老实随其返回了临安。

    天子乃赏李纲功,任命其人为淮南东、西两路宣抚使,并以御史中丞许翰代其职。

    许枢密上任后,接连上了两道奏疏:

    其一,不当解种师道兵柄。

    其二,闻东京军民不肯割地,愿输租赋,代割地之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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