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章 左夫人之死(1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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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常言道,饭后百步走,活到九十九。这一日正午,非渔照例进行着她的老年人般的养生行为——餐后散步。

    因着心里想着事,非渔也没怎么注意脚下的路。等她再抬起头时,才发现自己已走到了左府的大门前。门前站着的两个侍卫盯着她,目光十分地不友好,大有她“往前一步”就削她一刀的架势。

    非渔也不是那种自讨没趣的人,她转了转身,打算离开这里。但突然地,她却看到了门外的那一幕。那一幕显然超出了她过去几天的认知,以至于她好一会儿没回过神来。

    大门外站着的,是左府的一个丫鬟,一边嘴里骂着诸如“穷要饭的”之类的话,一边推搡着一个穿着破旧僧衣的和尚,打算把他从左府门前彻底撵开来。

    但令非渔吃惊的不是这个,真正让她吃惊的,是那个丫鬟旁边站着的明显是指挥做事的人。那是曾嬷嬷。

    她就站在离那丫鬟和僧人几步远的地方,双手背在身后,冷眼旁观着那僧人被撵开。既不插手,也不制止,时不时望向那僧人的目光,更是隐隐透出了几分狠意来,明显是看对方极不顺眼。

    在不相熟的人看来,这无非就是一个老太婆看不顺眼和尚想赶他走罢了。再加上这是发生在富丽堂皇的左府门前,没准儿还会再添上一些“富贵人家刁难贫穷僧人”的恶毒言论,引出一些自诩“品德高尚”的人的愤愤不平来。

    可非渔与曾嬷嬷并非是不相熟的,两人相处虽才几日,但她早已看出曾嬷嬷与人为善的秉性来,因此自然也不会以这般的恶意去揣度眼前这位老人。

    她只是好奇,那僧人到底是说了什么话做了什么事,才会让往日里听见个悲伤故事、看见只流浪猫狗都会忍不住流泪感慨的老人,一反往日温和的面孔,对他这样一个看起来就凄惨异常的僧人如此冷漠且厌恶至极呢?

    因着这丝疑惑,非渔这夜晚上在床上辗转反侧了好半天也没有睡着。乘着窗外月色正好,她便起了出门去赏赏月色纳纳凉的念头。

    但等她到了院子里,却看见了同样坐在院子里纳凉的曾嬷嬷。两人对视间,眼里都不由得现出些许惊讶来。

    率先开口的是曾嬷嬷,“非渔姑娘是睡不着么”

    “嗯,嬷嬷也是么?”

    “嗯。失眠。”曾嬷嬷点头应是,感慨道:“我这失眠也是老毛病了,习惯了就好。”

    “如果嬷嬷实在睡不着的话,可以试一试用白菊花、菩提叶和桂花一起泡茶喝,这都是些安神的东西,对缓解失眠有比较好的效果。”

    “我原以为非渔姑娘只是个道士,没想到药理也擅长。”

    “早年的时候曾经学过一些。”

    “谢谢非渔姑娘的好意了,不过我这失眠也不是身体原因,只是终日操心小姐,难免有些忧思过度罢了。”

    提到自家小姐,老人显得更加忧愁了起来,叹息道:“这些日子来,小姐变了许多。以前她虽是冷漠,却不会如现在这般,整日窝在房间内闭门不出,连我也疏远了许多。我这老婆子总疑心她要做出什么傻事来。”

    你的疑心是对的,你家小姐现在正打算和她父亲来个同归于尽呢。非渔在心里默默地吐糟道。但事实上,她仍是什么也未说,只是宽慰道:“或许她只是一时心情不好罢了,过段时间应该就会好了。”

    “这句话,还真是熟悉啊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?”

    “早些年的时候,夫人还没去世之前,左少爷生气不理我时,夫人也是这样安慰我的。而现在……”

    说到这儿,曾嬷嬷停住了,并没有再说下去。好半晌,她才道:“如果没有那个和尚,夫人就不会死,老爷和小姐也不会变成这样子。”

    猝不及防地,非渔又想起看白天的那一幕来。她面上显出几分疑惑,问:“和尚?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曾嬷嬷点头,解释道,“夫人的死,是因为一个和尚,或者说,是因为一个和尚的一句话。”

    伴随着曾嬷嬷的叙说,一段陈年的往事在非渔面前缓缓展开。

    时间倒转回十几年前的左府。

    彼时的左府还没有出现在这偏僻的小城,而是坐落于当时的燕国国都燕京城最显贵的街道太白路一段,正红朱漆大门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,上面龙飞凤舞地题着两个大字“左府”,字乃皇上亲题,可见恩宠甚重。

    那时的左府也并没有如今天般箭拔镬张的气氛,左夫人与左将军之间感情深厚,两人结为夫妇不久,便生下大儿子左赞。又过四年,剩下二女儿左姒。夫妻两恩爱甚浓,羡煞旁人。

    过了一年,燕国与有夏国再一次爆发了战争。左桦作为燕方主将,骁勇无匹,率领军队再一次取得了胜利。燕皇大喜,赐封赏,办庆功宴。又恰逢爱女左姒周岁将至,左桦便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将两者合办,邀请了众多能人才士前来参加。其中一位,便是弘法寺高僧竺汰。

    尽管自己并不信佛,但为表尊重,左桦仍特意将他安排在了东边的厢房,那里临近梅林,闹中取静,一向是个适合修行的地方。竺汰也对这样的安排表示了明确的满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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