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98章 花雨(1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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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一提到无相,萧易安就想到了他受的伤。

    如今无相住在行宫内,因为在城外和城内无法安排他的住处,而且他身上受了伤也需要予以诊治,檀逸之不放心他住在别处,所以就把人搁在了宫内。

    当然,这对于无相的名声不算有利,他既然是一个高僧,就应该清心寡欲,不染指所有权力场中的事情,洁身自好。

    但是先是和朝廷扯上了联系,又直接住进了这种漩涡场中,摆明了是和西秦也有关系,如此举动难免会引起别人的猜测。

    不过无相好像并不在乎这些,准确来说,他现在似乎都对这些身外虚名不怎么看重了。

    但是萧易安觉得,这并不是一件好事,难道是真的要勘破红尘了。

    檀逸之与无相的关系要亲近一些,或许能从他这里得到答案。

    思量再三,她还是选择说出了自己的疑惑。

    “无相的肤色白皙,宛如白玉凝脂,绝不是那种普通的白,近乎病态。而且他的伤势也比常人恢复的要快一些,这里面是……是有什么隐情吗?”

    檀逸之本想离开演武场,脚步突然顿住。

    脸上的神情复杂,悲伤难过,无以言表,他还是第一次露出这样负面的情绪。

    沉默良久之后,他继续说:“无相的身上,的确还有一些不为人知的事。譬如你所怀疑的这两件事,其实是同一个原因。”

    自从离开广源寺,来到金陵城后,无相就游走在皇家之间,先是楚王的幕僚,后来又顺利变成齐王的幕僚,用自己高僧的身份而掩盖真实的目的。

    在两方的阵营中都能如鱼得水,其中免不了有许多人眼热,想要暗害他。

    无论阴谋还是阳谋,无论暗杀还是下毒,都被无相一一躲过,可是他耗费心神过多,就容易发生危险。

    “无相他两年前练功,曾因为心思不纯而走火入魔,伤了奇经八脉,虽然侥幸保住了一条命,武功也没有大打折扣,但是伤了根基,从那之后身体就慢慢的发生了些变化,总归是回不到原来的样子了。”

    萧易安记得,当年自己在广源寺见到无相的时候,他还不是现在这种脆弱的苍白之色。

    檀逸之继续说:“往日里,我总说无相是个“六根不清净”的和尚,虽然多有玩笑意味,却也不尽然全是玩笑。无相报仇的心思太重,执念太深,以至于不止一次走火入魔,多次将自己陷入危险境地。上次若不是有智清大师及时护住他的心脉,怕是此时他早已经殒命了。”

    “据智清大师所言,他心脉受损,能活下来已经是万幸了。至于将来……运气不好的话只能活个三五年,若是好好休养,再加上运气好的话,或许还能活上个七八年。世事万变,都不是定数。”

    萧易安立刻问,“那有什么能挽回补救的办法吗?”

    她没想到无相竟然伤得那么严重,人生居然只剩下几年的短暂光阴,怪不得他那么急着复仇,甚至不惜铤而走险。x 电脑端:<a href="https://www.x/" target="_blank">https://www.x/</a>

    檀逸之想了想,说:“若是能将他送离是非之地,让他安心养病,别再动武,不再费心谋划,在一处清静的山林中好好休养,远离尘世喧嚣,或许还能再拖上几年的寿命。”

    他苦笑一声,“但是无相报仇心切,他怎么肯轻易离开?”

    “智清大师何尝不知道这一点,所以他没有强求,只说万事皆有因果,这是上一辈留下来的孽,注定了要有人去偿还。”

    无相原本只是先太子的一个皇子,如果没有当年那出杀兄夺嫡的戏码,时至今日,他或许只是一个走马兰台的贵公子。

    如果他愿意,可以进入那权力场中,以嫡长孙的身份呼风唤雨。如果不愿意掺和进这趟浑水,他也可以依红偎翠,一掷千金,做个浪荡子弟。

    他根本不用背负这么重的深仇大恨,根本不用为了灭门之仇而费尽心血,根本不会沦落到这种走火入魔只剩几年寿命的结果。

    萧易安叹息一声,“是仇恨毁了他,是慕容烈毁了他的人生。”

    檀逸之说:“无相的心思都在报仇上,他唯一想做的事情的就是报仇,如果想让他放下执念,必须要让他手刃仇人。”

    萧易安的身体微微一抖,一阵风吹过来似乎有些冷了,她下意识地拢了拢衣袖,却发现双手还是温热的,并不算冷。

    檀逸之察觉到她的异常,看着她,“你会阻拦无相报仇吗?”

    纵然慕容烈不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女儿,可他毕竟是萧易安的生父。

    而且,这个生父或许是她在世上唯一血脉相连至亲的亲人了。

    若是让她亲眼看到自己的父亲被别人杀了,这对这对她而言无疑是一次折磨,纵然是两人之间全无感情,恐怕也会给她不小的打击。x www.x m.x

    萧易安说:“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这个资格拦他,如果换成是我,也会拼了一切为自己死去的亲人复仇的。若是有人灭我满门,我一定会杀他全家。”

    她望着远处的杨柳依依,那碧绿青色的垂柳倒是让她想到在广源寺的那些时日。

    “可是如果按照这个道理,我是慕容烈的女儿,无相应该找我报仇;陈朝的皇室亡于他父亲先太子之手,我是前朝遗脉,也应该找他报仇。冤冤相报何时了,何况当时我们还未出生,怎么能够决定这些事情的走向?”

    “许多人都说父债子还,可是我觉得这个道理不对,父母的仇恨就应该在他们那一代了结,而不应该波及下一代人。如果波及了,那也该冤有头债有主,不该再把无辜的人扯下水。”

    萧易安咬了咬唇,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。

    纵然身为子女,她也没有办法为一个作恶多端的人辩解,一个为了权力能够牺牲所有的人,不值得拥有真挚的感情。

    “这是父辈的恩怨,慕容烈当年率兵杀了自己兄长坐上皇位的时候,就该想到了会有这一天。那是上百条人命,我没有资格拦着无相报仇……我所能做的最后一件事,就是给慕容烈收尸。”

    她的话语坚定而又决绝,透着种难以言说的决意。

    聊到了这种沉重话题,萧易安和檀逸之的心情都有些低落。<-->>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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