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四候(1/2)
遇上周麦是在半道上,见她没打伞,在雨里慢慢走着,没多想,按了喇叭让人上车。
周麦走到他车窗外,说自己搬家了,在另一个方向。
“我正好就要去那边,上车吧。”
上了车都没说话,赵晓困不是会主动挑起话题的人,而周麦如杨唤所说闷葫芦一个,不说话也不尴尬。
车里一首歌结束,他到底问了问,“经常去批发市场那边么?”
若要是别人来问,周麦多半是点个头就不再多说,但先前赵晓困在批发市场见过她,还救了她,她便解释了几句,“嗯,要从工业区那边批货,我就负责送。”
“上回那个伤也是送货的时候弄到的?”自从目睹那扇门一晃一晃,他下意识觉得这份工作挺危险,便想起她弯腰拿药箱那回。
周麦也想到了,摇了摇头,“不是。”
赵晓困想说那是怎么弄的,要张嘴又觉得自己太啰嗦,把话咽回去,又听周麦自己补了一句,“是骑自行车摔的。”
她话里满是困窘,还有点难为情。
赵晓困没忍住笑了,“你还挺多灾多难的,晚上骑自行车最好还是戴着头盔护膝啥的,尽量骑自己的车,装个灯,没灯太危险了。”
说完才觉得自己可真他妈啰嗦。
周麦点了点头,当然这话她不会听。
接下来一段路又是双方无话。
周麦一只手掐着另一只手的食指,按得都要发麻了,她开口,“上次找你帮忙,其实没发生什么大事儿,所以你……”
所以你不用担心。
这话周麦憋了很久,她始终记得他问她要不要报警,她反应很大,也必然让他更误会。她自然不是像自己说的那样没什么大事儿,只是这么久,她自己想明白了,也不想让他一直误会,每次他看她的眼神,里面总带着点似有若无的悲悯,她每每想解释又不知如何开口。
现在,还是说不下去。
赵晓困将音乐的声音拨小了,“没事儿就好……女孩子还是要多注意安全,晚上出门的话多留个心眼……你是只跟那个小姑娘住一块儿对吧?”
他说得断断续续,实在是因为他不擅长关心人,会这么问也是上次那事儿之后他总觉得两个女孩子住没人照应,不安全。
周麦点了点头,“嗯。”
“……”赵晓困斟酌着,一会儿憋出几句,“我手机一直开着,要是需要的话随时打我电话。”
像是被热水浇了一通,周麦眯着眼,试图把那股不适感压下去。她其实不是好欺负的人,很硬,遇上流氓的次数不下几十次,每回都是被她的眼神吓回去的,遇上更过分的,她也懂得应对。唯独那次,她没办法,所以才会让赵晓困撞见她那副模样。
她很硬,甚至可以说铁石心肠,可赵晓困这句话甚至让她起了点鸡皮疙瘩。
她十指交握紧紧握在一起,声音很细,回:“谢谢。”
说这话的赵晓困也挺不自在,干干地笑两声,“我不是还给你倆黑名单嘛,礼尚往来。”
到这,是真的没话了。
雨已经停了,周麦问他去哪儿,他说了地址,她便说自己在那边下就行了。
赵晓困也没坚持送她回去,下了车,叮嘱她回去小心,便朝着烧烤店过去。
走了几步,那边管冬冬又开了口,声音很大,视线朝着赵晓困的方向,喊的却是越走越远的人。
他喊,“周麦!”
周麦没听出声音,回头看过去。管冬冬站着,她眯着眼辨认,脑袋里找回点印象。
视线一移,对上另一对眼睛。
那人朝她招了招手。
周麦停在原地,前边走出几步的赵晓困也看清了人,心里没来由烦躁,回头问周麦,“要一起?”
周麦还愣了几秒,然后跟在了赵晓困后头。
凳子上油腻不堪,她对梁继生能坐在这儿不太惊讶。梁继生是贵公子,但在这些事情上不算讲究,或者说全凭他心情,讲究的时候比谁都精细,不讲究了什么都能接受,就好比他身上那件二十块钱买来的白t。
是个方桌子,宋飞洋跟管冬冬坐一边,另外三人坐对面,这会儿宋洲磊让男友往旁边挪,自个儿坐到男友坐的地儿,梁继生也往里面挪,拉着周麦的手腕让她坐下来。
赵晓困则坐在那巴西人的对面,周麦的右手边。
几人打了招呼,管冬冬看了一圈眼色,最后问赵晓困,“你跟周麦怎么撞上了?”
周麦并不关心管冬冬是怎么知道她名字的,手指蜷缩着,被梁继生按在桌子底下,放在他的腿上。
管冬冬这话正好也是梁继生想知道的,他跟着过去看赵晓困,赵晓困不甚耐烦,回三个字:“碰上了。”
回了跟没回一样。
管冬冬还要继续谈生意,让赵晓困自个儿说,赵晓困沉默了好一会儿,最后说出一句:“其实我差不多等于辞职了,市场的事儿也就不归我管。”
管冬冬嘴角一僵,“你说什么呢?”
桌上气氛一滞。
“你……就算公司不干了,那你自个儿不得继续发展呢嘛。”管冬冬企图挽回一句,手肘往旁边一直不作声的宋飞洋身上捅,暗示他赶紧帮忙把气氛缓和一下。
宋飞洋本来就不乐意,晚上被拉出来不说,还被拉出来见那位目中无人的梁大少爷,他觉得亏大了,暗骂管冬冬根本不知道媳妇儿的被窝多暖。
赵晓困却无论如何都不再说话了。
梁继生笑了笑,近似冷笑的一声哼,“没事儿,面也见了,这朋友也就交下了,以后有需要随时联系。”
赵晓困应下,“嗯,没什么事儿今儿就到这儿吧。”
“……”管冬冬气得拳头都快摁不住了。
赵晓困站了起来,低头看过去,“这么晚了,我送你回去吧。”
周麦一愣,看着他好一-->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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