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候(1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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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四月,茧城大雨。

    大货车沿着城市最外环在疾驰,雨刷比不上雨砸下来的速度,但车速未减,车上的人身子微微前倾,眼睛跟着雨刷的方向在动,哪儿看得清明,她就看哪儿。

    旅馆里的同事周苗苗有急事临时请假回了家,半个小时前打来电话说还有一位新租客会今天入住,她应下不过十分钟,老板又来电,说新租客马上就到,让她尽早赶回去。

    电话一挂,雨便铺天盖地而来。

    她赶紧帮着装货,后门一锁跳上了车。

    这方是城郊的工业区,她得把货送去批发市场,两个电话一拦,不得不换个路线,先进城,再送货。

    但紧赶慢赶,那么长的距离,少说要一个小时,又碰上暴雨天,路不好走,肯定得晚。

    大概开了半程,她给旅馆老板去了电话,让她先给租客通个信,至少还得等半小时。

    宋洲磊说不急,让她小心开车。

    这么一说,她改了想法。

    雨不打算停,只越下越大。周麦把车绕了个道,开去了批发市场,等卸了货,才绕回去赶向旅馆。

    南北旅馆落在老市中心,外边是长有四千米的繁华步行街,道路两旁梧桐树枝干纠缠,或曲或直,伸长了往中间生长,辟出长长的绿荫。数百条巷子往横里延伸,老式的建筑一排挤着一排,隔音效果差,这家的锅碗瓢盆声儿能穿到对面,那家重一点的关门声,两边连着几户都能听明白。

    巷子里不止有居民户,有一大半都是营业场所,盲人按摩,语言学校,酒吧,应有尽有,酒店就更多了。

    南北旅馆就是扎根在闻喜巷子里的其中一间,一共五层,独门独户地占据一隅。墙面是沉闷的绿色,门口的绿植被雨水浇过后很是敷衍,led灯一闪一闪,字还缺了几笔,能看出老板似乎不太上心。

    而事实也是如此,宋洲磊从一星期来一次渐渐地演变成生理期式地一月来一次,后来干脆半绝经了,想到了才来一趟,多半是电话交流。

    人就住在几条街之外,好像来一趟会要她半条命。

    按道理她过来二十来分钟,能比周麦先到,来帮忙开下门也是可以的,但她自己说不急,可能就是租客暂时找了个避雨的地方,也就是这么想,周麦才会先去送货。

    回来已经是两个小时后,周麦把车停在巷子口,冲进雨里,跑着进了巷子。

    巷子是板砖路,修过不少回仍是坑坑洼洼,一踩就能踩着“地雷”,鞋子就遭殃了,雨水混合着尘土漫进鞋里。

    周麦无心顾及,一边打电话给宋洲磊,一边从裤兜里掏钥匙。

    电话响了几十秒也没动静,干脆挂断,往绿房子跑。

    雨水顺着屋檐而下,像断了线的珠子,重重往下沉,周麦到了旅馆门口,透过水帘,眼睛一眯,看清了屋檐下避雨的人。

    那人黑衣黑裤,身上被溅湿了一大片,眉头皱着,坐在一个大行李箱上,背靠着墙在打盹,看着很是疲倦,身旁是另外两个颜色大小一模一样的大箱子。

    是租客没错了。

    周麦第一时间把门开了,老旧的门被推着发出沉闷的声音。

    她再回头,闭着眼睛的人已经睁开了眼。

    “你好。”她径直过去拖箱子,“不好意思来晚了,快进来吧。”

    门口一个阶梯,她要提,第一下没提起来,那人跟过来,搭了把手,箱子上了台阶。

    又返身去提另外两个。

    周麦没再帮忙,把里面的灯一应开上,大厅瞬间被照亮。

    赵晓困进来,懒懒扫了一眼。

    除了几张沙发没别的,留出一大片空地,一眼就看完了。干净倒是干净,看着也还顺眼,连带着柜台后面湿哒哒的那人也看着顺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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