变猫记「14」(2/2)
“就是你，主人让我带话：出行不便，还请先生前来一叙，有要事托付，城西北光明四路杂货铺……”
纸人在说完最后一个铺字，声音像是跑了针的破唱片，划出一个变了调的长音，整个身体呼的燃烧了起来，一眨眼烟雾消散，桌面上的红纸已然变成了一撮灰烬。
辛旸盯着他师傅久久没有开口，老头子不看他也不说话。
“这傀儡术比你怎么样？”辛旸还是先开了口。
“哼！这叫邪术，少他娘的和老子这正派比。”
辛旸不屑的哼了一声：“我说你早上发什么邪火呢，是没奈何动这个纸人，人家不理你吧。”
“你奶奶个小兔崽子的，别拽的二五八万的。你干什么了露了怯，让人家都能找到你师承，还他妈的好意思得意。”
辛旸心一沉，虽然隐约感觉有点不对，但是老头子说的也有一定道理，看来他真要去见一见这个人。
想到这辛旸起身往外走：“我去一趟城西……”
“哎哎！你小子今天来什么事啊？该不会和这破纸人心有灵犀来我这相会吧。”
辛旸回身指了指自己的眼睛：“就这事，你能治吗？”
“我他妈的又不是医生，治什么针眼。”
“那行了！没事了，我走了。”辛旸其实心里是有事，但是这会他改变主意了。
出了门，他师傅在后面嚷嚷：“眼睛怎么弄的啊！”
辛旸摆摆手：“偷看人家洗澡……”
“我去你的……混球！”老头子一个包子跟着辛旸身后扔了出去，骨碌碌一直滚出了好远都没有砸到，可惜了一个包子。
辛旸打车到了城西边的光明四路，这条路不长，前后转了一下就看见一间杂货铺。
辛旸站定打量了一下这个门店，在别人眼中还算整洁的店面，在辛旸看来却是满目的破败。他收回目光，没有丝毫犹豫推门就进，一串叮铃咚隆的声音响起，细微得并不像是给人听的。
店内却与外面的整洁大相径庭，蛛网蒙尘，货架上的东西被厚厚的一沉灰覆盖，好像这里已经废弃了几百年一样。
“有人吗？”
辛旸声音平静，淡然的样子似乎对周遭怪异的气氛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。
“我在……但……不敢奢望存世为人，辛苦先生跑了一趟。”
一个50多岁，面容苍白的女人从店内的一角晃晃悠悠站了出来，起身的同时带倒了身边的一摞书，噗地一声扬起了一股灰尘。
“找我何事？”辛旸开门见山。
“先生封了我派去的百年灵……”女人停顿了一下，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辛旸道：“真是一个好缘分。”女人说完露出了一个欣慰的笑。
辛旸被她说的摸不着头脑，但是已经明白，黑伞里藏的东西原来是一个引他出来的陷阱。
看出辛旸的不悦，女人礼貌的行了一礼道：“莫怪我唐突，顾雪的事情我想您应该已经知道一二了，所以我便开门见山了。
其实我本是顾雪师傅留下的一个续命人偶，在5年前她师傅离世的时候，将我留在她身边，本意是为她修福续命、折转生机。但是如今我的使命已近终点，纵然是符箓加持之身，经年累月也是雨侵烛灭再难维持了。
顾雪今年的命理运势，惊、伤、死门洞开，几乎已入绝境，但是在命运轮转的一个间隙中有一生门短暂而开。这点她师傅当年已然算出。但命理轮回太过精妙，所以再细致也推算不出了。师傅将我留在她身边，助她找到命理的一线生机。其实轮转机缘只在瞬息间，几年过去我本也不敢太过奢望，只能听天由命。但是不想顾雪已经结下了这个缘，我想着也是冥冥之中注定的吧。”
辛旸脸色沉冷，盯着女人苍白的脸似乎再探寻什么。他虽然面上看不出有何破绽，但是心里因为这个纸人说着玄乎其玄的话，多少还是会觉得有些诡异莫名。
“按照你说的意思，我便是她的生机了？”
“蝶翼轻展，拂花留香。不论先生有何想法，还请您帮帮顾雪，于您而言只是举手之劳，于她而言却是生死间的一线生机。”
辛旸眉头皱起，总觉得她话里有话：“你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