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章 选择(1/2)
站在果地上的路西法，盯着面前的男子，这个素未谋面的舅舅。月光映在他冷峻的面容上，显得不怒自威。
“舅舅，是您吗？”路西法鼓起勇气问道。他不是确认眼前之人是不是倪山，他所问的是今天发生的这些事情是不是倪山所致。本来他打算有没有机会问娘亲的，但现在人就在面前，为何不问？
“是，恨我吗？让你娘亲受伤了。”倪山沉默片刻，承认道。
原本以为面前这与自己有着血缘关系的少年得到答案后，会大声说恨，会对自己恶语相加，会问自己为什么对亲妹妹动手，甚至还可能会捡起地上的乱石砸自己。
但这些都没有，少年听到后，底下了头。等到他重新抬起头，眼睛已被泪水浸湿。哽咽道：“舅舅，我不恨你，我只恨我自己没有能保护好娘亲的实力。”
这次倪山愣住了，显然这样的答复是他没预想过的，很惊讶这居然是一个八岁男孩说出来的话。
“为什么会这样想？”倪山忍不住问道。
路西法擦了擦眼泪，兴许是累了，一屁股坐在田坎上说道：“记得我五岁的时候，有一天我如往常一样在村口玩，结果却与一帮和我一样大的小孩起了争执，其中一人骂我没爹养，然后我就与那个人扭打在一起，但他们人多，很快我就成了挨打的那一个。”
“记得我回家的时候是哭着回去的，满身泥泞，一身衣服都破了大半，脸上还有几道抓痕，娘亲没有责骂我，只是问我恨不恨他们欺负自己。我回答的是恨。当时真的很恨，想着第二天如何报仇。”
“不过娘亲用毛巾边帮我擦脸，边和我说。你恨他们有用吗？难道这样他们就不欺负你了？你要恨就恨自己没那个让他们闭嘴的实力，让他们没有对自己出手的勇气。”
听完路西法的话，倪山像是看着怪物一般看着他。最后难以置信道：“你……真的只有八岁？”
“嗯啊！”路西法点头道，只不过觉得自己舅舅是不是傻？这都看不出吗？摸了摸自己的脸颊，喃喃道：“我也不老啊……”
倪山好一阵才回过神来，这份心性实属难得，就是不知道修行天赋如何，如果天赋异禀，那绝对能成为一代翘楚。说不定未来比倪红裳的成就还高。想到这，慢慢坐下的倪山终于露出了一丝丝笑容。
“如果真是这样，那我也不是不能接受那路云飞。”他这个想法如果被人知道，一定会说他变脸比翻书还快，说好的打死不认呢？说好的要路云飞知道自己的厉害呢？
一旁的路西法，看见那个露出极其诡异笑容的男子，不禁后背发凉。
……
几分钟后，倪山再次问道：“想自己的父亲吗？”
路西法愣了一下，点了点头但又摇了摇头。
“到底是想还是不想？”倪山有些疑惑。
“想，每次看那些同龄人坐在自己父亲肩上回家，我都很羡慕。同时，我也不敢想，我害怕自己的父亲是个大坏蛋，娘亲会收到委屈，不过见娘亲的样子，父亲应该不是那样的人。”
倪山一时也不知道说些什么，只能略带安慰道：“你父亲不是坏人。”
“真的吗！舅舅，您见过父亲吗？他长什么样啊？娘亲从来不与我说关于父亲的事。”路西法有些激动道。
“这个嘛，既然你娘亲不愿说，我也不多嘴了，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。”
“哦，好吧……”
之后的一段时间里，两人闲聊了许久，不过大多是路西法再说自己成长中遇到的事情，倪山在一旁默默点头。
不聊不知道，一聊吓一跳。这个八岁的孩子，有着很细腻的心思，有着极强的观察能力以及思考能力，最重要的，有着一颗赤子心！
“好了，快回去吧，再看不见你，你娘亲肯定很担心。”倪山拍了拍路西法。
闻言，路西法顿时起身，朝着土胚房跑去。“舅舅，我先回去了，再不回家娘亲会杀了我的。”那块绯红石碑紧随其后，漂浮前行。
看着消失在黑夜中的路西法，倪山脸一下子就沉了下来。“那个诅咒……路云飞，难道你真的一点也不作为吗！可怜如此懂事的孩子了。”
下一刻，倪山一挥袖，同样消失在黑夜里。
等到路西法回到家，看着木凳上的娘亲，他来到身前说道：“娘亲，我回来了。”
倪红裳点了点头，问道：“见过你舅舅了？”-->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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